《这个人画风不一样》云枝末

21、海军和海贼（21）

　　那之后没有久，该隐在一次细菌植入研究中负了致命伤。

　　回想起赛特身上的伤总能迅速愈合，为了挽救该隐的生命，没有选择的赛斯只好冒险将十字型杆状细菌移植到他身上。

　　其结果，该隐和细菌的精神融合成功后活了过来。

　　这个奇迹很快传到高层的耳朵里，和数量有限的十字型杆状细菌不同，溶血性杆状细菌经过培育已经发展到足够让基地内每一个人都移植一个，至于剩下的亚伯和赛斯，则被植入了剩下的十字型杆状细菌。

　　诚如该隐预测的，有了十字背负者“00”号，01、02、03也诞生了。

　　与此同时，溶血性杆状细菌被地球上诸国知晓，很快爆发了争夺它们的战争，并且先行植入这种细菌的人没有发现任何不良反应。直到火星开括团的归还者回到地球对紫外线产生特殊反应，但除了引发吸血冲动以外，给予了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量，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不可避免地生出傲慢，认为自己是被选中之人，试图将自己和普通人区别开来，于是他们自称长生种，把人类称之为短生种。

　　而人类同样惧怕着怪物一样的他们，把莉莉丝为首的救援队钉在十字架上，企图用杀死吸血鬼的办法杀死他们。这一做法触怒了亚伯，借由超微机械以及方舟上的超前技术，转瞬夺取了数以百万计的生命。

　　那之后莉莉丝顺理成章地移植了唯一剩下的十字型杆状细菌，成为“04”。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曾被人类那样对待的莉莉丝会站在人类一方。

　　“等一下，赛特·奈特罗德。”

　　不轻不重地声音留住了赛特往外走的脚步，回过头，辨认出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是谁后应道，“迪恩上校，是有什么命令吗？”

　　男人指了指上面，意有所指地说，“莉莉丝·萨哈尔的背叛触怒了上面的人，只能用她的鲜血和头颅来平息。”

　　赛特不可置否，迪恩是归还者中的激进派，一直主张侵略的激进派会提出这个命令不难想象。

　　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沉默两秒后赛特缓缓道，“莉莉丝植入超微机械不过半月，没有完全融合的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宛若婴儿，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挣这份军功？”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说这么长的句子，印象当中，手术之后他的话便少了起来，更不会直接对外人表达疑惑，也就是在面对奈特罗德兄弟时才愿意多讲些话。

　　赛特目不斜视，眼看着男人朝自己走进，下颚随着距离的拉近而逐渐上抬，最终维持着60度的仰视姿势。

　　男人只需抬手就能触及他的脸，包裹着手套的手指缱绻地在侧脸打转，“呐，比起以前总是低着头的模样，还是现在更有吸引力。就是这样的眼神，轻易就能勾起人的凌虐欲，让我忍不住想要让它染上痛苦。”

　　“……”

　　以赛特目前的情商和智商无法参透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只好选择性地当做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男人这次没有转移话题，正面回答了，“宛若婴儿……只是对你而言是这样而已。呐，你的极限是什么？启动率达到多高才会失控暴走？”

　　男人俯下身，以一种极低的姿势靠近，像要将人整个圈在里面，面对无动于衷，或者说不觉得能被威胁到什么的赛特，生出一种隐秘的情绪，正要说什么，徒然响起的说话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该隐看也不看他，只对赛特说，“走了。”

　　赛特转身离开，把男人的“刚才的命令，不是闲谈”远远抛在后面。

　　该隐不留痕迹地借走廊上的镜面墙壁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人，皱了皱眉，“他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杀了背叛者，他职位比我高，有权对我下达命令。”

　　“事到如今职位已经形同虚设，你不是工具，不要任由他们摆布。”

　　“但我认为他说得是对的，我们不是早就开战了吗？背叛者当然要全部杀掉才行。”

　　该隐脑中划过一张张面孔，最后定格在莉莉丝上。把十字型杆状细菌移植到自己身上夺取他们的信任，莉莉丝一直在暗地里煽动归还者中的和平派，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与地球方面唯一的抵抗组织“梵蒂冈”接触并得到教皇格里高利的支持。

　　现在双方第三次交战。

　　赛特毫不在意地看着莉莉丝，用一种连亚伯都觉得冰冷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背叛了？”

　　亚伯神色晦暗地看了赛特一眼，最早出生的莉莉丝在赛特面前一直都充当着大姐姐的形象，两人关系也十分亲近。

　　这会亚伯看着赛特，发现他注视莉莉丝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看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

　　抬手放在心脏处，亚伯用力压下涌上来的悲伤。之前他被俘虏时莉莉丝带他在荒芜的地球看了一圈，亲眼目睹了地球的惨状，要说不感到凄然是假的，但同时也无法原谅。

　　民众或许是无辜的，可那些造成赛特变成如今这样的罪魁祸首真的值得被原谅吗？他们待在安全的地球，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让火星基地的人执行命令。

　　归还者也好，抵抗组织也好；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说实话，怎么样都好。不管多少人死去，过去的赛特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只要破坏就可以了吗？

　　莉莉丝同样回想起以小时候经常缠着自己想出去的赛特，也许小孩子总是无师自通如何利用无害外表让大人心软，每次被拒绝都会摆出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模样，亚伯就是过不去这关，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带他溜出去，好在没有失了分寸，只是在附近逛一圈，不会靠近危险的地点。

　　昔日乖巧可爱的弟弟如今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孺慕，莉莉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成一片清明和坚毅，字字铿锵，“因为我爱着人类。”

　　赛特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一开始的问题也并非是想知道答案，“背叛者全部由我来肃清，超微机械，吸血鬼猎人00，100％限定启动，承认。”

　　莉莉丝惊讶于他一开始就打开100%的启动率，她和亚伯跟赛斯一样，极限是80%，而那个时候精神基本上被超微机械吞噬，失去自我只剩下毁灭欲。不只是敌人，连己方也会被她无差别的攻击。

　　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情的人，莉莉丝垂下眼睫，她不是不明白亚伯的心情，和她不同，奈特罗德四人是由同一个基因链复制而成的“家人”，关系更为紧密。

　　但是，她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她也有自己的信仰，绝对不能束手就擒，只要能够劝说奈特罗德，和平迟早会到来。

　　“超微机械，吸血鬼猎人04，60％限定启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