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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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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官府出言冒犯主上的吏人朱衡被提为了朝士，这事着实让人议论纷纷了一阵。
有些人说朱衡早就猜到主上会宽宏大量，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引起他的兴趣。这不，目的达到了？
也有些人说朱衡是早有预谋，知道主上现在刚登基不久，不宜于给人落下‘凶残’的印象，故瞅准主上巡视春官府的时候出击。
不管是哪种说法，反正结论就是——这是有计划、有目的的！
对此，朱衡只是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想升官的人就也走到主上面前去说啊！
至此，没人敢再当着他的面议论了
不过人们的兴趣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同样对着主上出言不逊的帷湍会被怎么处置呢？
这个疑问很快在第五日的朝议上有了答案
虽然有了朱衡的例子，不过当听到尚隆不仅将帷湍官复原职，还将其提拔为遂人，甚至也给了他自由进出国王寝宫的、自由使用禁门、免除平伏之礼等特权的时候，众人还是吃了一惊。
“主上，臣知道您心胸宽阔，但将他升为遂人也就够了，那些特权应该就没有必要了吧……”
“就是说啊，主上！帷湍他不过只是个遂人，何德何能得到如此之多的特权呢……？”
“主上……”
尚隆懒懒地往玉座上一靠：“这是我和台甫共同商议的结果，有异议？找台甫说去！”
众人一怔
“这个混蛋！”六太在心里暗骂，但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没错，此事主上已与我商议过，我也已经同意。”
“这……”
“还有人有异议吗？”尚隆挑眉
“既然主上和台甫都这么说了，那微臣也无话可说了……”
“那就好！”说罢，尚隆看向下面跪着的帷湍，笑道：“帷湍，你也听见啦，要说服他们可不容易呀，希望你今后多加努力，不要浪费我和台甫的一番好意呀~！”
“是的，主上！臣一定尽忠职守，绝不会辜负主上和台甫对我的期望！”帷湍低头谢恩，热泪盈眶。
“对了，给你起个别字吧。恩……冲突蛮干的家伙，就赐你‘猪突’二字好了！”
“这……谢主上……！”
尚隆兴致不减，“既然给你起了，那不给另两个人起一个好似说不过去？我想想……有了！朱衡就赐名为‘无谋’，成笙就赐名为‘醉狂’好了！”说完还一脸“怎么样？我很厉害吧？不用太感谢我”的样子。
朱衡由于是谋士故不能上殿议事，身为将军的成笙却是可以的。即使再不满意这个别字，但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因此也只好跪下谢恩。
一旁的六太嘴角抽搐中：这家伙，昨天听三公讲了王可以赐予臣下别字后今天就急不可待的给别人起名了吗？
不过……‘猪突’、‘无谋’、‘醉狂’，真是太有趣了，这家伙还真会起名啊……
六太在肚子里笑翻了天
后来，在他也被尚隆那“独特”的起名方式所害后，每每回想当初，就一个劲的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提出反对反倒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以至现在再想到那三个人的别字就只有“同病相怜”之感了……
朝议结束后，一些人走来向帷湍和成笙道喜
“恭喜二位啊，你们和那个朱衡现在可真的成了主上的大红人了啊！不仅给了各种特权，还得到了主上的赐字！哎呀这可是一生都不见得能遇到一次的福气呢~真是太羡慕你们了！”
能够得到国王亲赐的别字，这对臣下来说是莫大的光荣。可是……这种别字还不如没有的好吧？对此，二人只有苦笑而视，并为另一个同样得到这“特殊待遇”的朱衡默哀。
“成笙啊，说起来，如果不是我向主上请求将你释放出来，你现在也得不到主上如此的青睐呀。以后在主上身边还得麻烦你多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哦。”说话的是夏官长子成
成笙苦笑：“感谢大人为属下求情。不过大人言重了，大人为国家着想之心，天地可鉴，主上对大人的忠心也是非常清楚的。属下不过是因为是侍卫长所以离主上近些而已，哪谈得上替大人美言呢？只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子成大笑着拍了下成笙的背
一旁的地官长也开口说，“帷湍啊，你还是田猎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很能干，将来必有成就！这不，应验了吧？以后公务上的事也还需你多多帮忙啊！”
“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是属下的义务，大人言重了！”
成笙悄悄地拉了帷湍一下，然后笑道：“各位大人，我们还有事得做，请允许我们行告退了！”说罢，两人行礼后快步走出了正殿。
看着他们远去后，冢宰冷笑道：“不过就是主上一时心血来潮所至，想就这样骑到我们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大人所言及是！不过虽然主上给了他们各种特权，但毕竟官阶太低，想来防碍不了我们什么的。”
“但愿如此。总之，今天已经把你们统计出的数据呈报给主上了，估计明后天主上就会对此做出对策了吧。”
“大人放心，数据和实际库存是没有问题的。主上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对这点，冬官长是很有自信的
支选点点头，“总之，最近大家都小心提防点。现在国家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还不知道主上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缺粮的问题……”
众人点头称是
帷湍和成笙从大殿出来后就往内宫走去，路上，发现了同样去往内宫的朱衡。
三人相视抱拳苦笑
“想来我们就不用互相说恭喜了吧？”
“不用了，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才对……”
“呵呵……说的也是啊……”
“不过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从正殿那走比我近多了不是吗？”
“唉，别提了，还不是被人围住了……”
“哦……”朱衡了然，“又是升官又是特权，的确很容易遭人嫉妒。”
“不要说得你事不关己一样。”
朱衡轻笑，“不说这个了，听说今天冢宰已经把各官府核查后的数据交给主上了。”
“啊啊，那份数据一定会和以前一样‘绝无虚假’的。”
“没错，不过最要紧的是该怎么解决过冬这个问题。确实国库里实在是太空虚了……”
三人沉默
许久，成笙才轻叹着抬头看向天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只有相信主上了……”
另两人随之点头，也抬头看向天空
一望无际的晴空下，一群鸿雁在头雁的带领下展翅飞翔于天际……
第 8 章
“你们来了？正好，这些资料你们看一下吧。”看到三人进来后，尚隆丢了一份文件过去。
朱衡拿起，看了下开头，“这是……六官核查后的数据？”
尚隆点头
朱衡快速看了一遍后交给成笙，成笙看后一语不发的转交给帷湍，帷湍接过来，发现纸张上留有汗渍。看了他们一眼，帷湍开始翻阅。然后，也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指印作为“印记”。
“怎么样？”
“户籍上有记录的雁国人口目前为29万8千7百65人，逃到他国的难民因已经经过了几十年时间所以人员更加难以预算。但估计最终的人口总数也不过能翻一倍……”半响，帷湍才艰难的开口。
“王掌控的军队本应共有六军，但因人员锐减所以现在只剩禁军一军，而且人数只有七千五百人；另外王直属的靖州也只有一军，人数更是只剩三百五十人……余下的八州就目前手上掌握的数据来看，各州军队也不到七千五百人了。”成笙接口道。
“秋官府统计的在押犯人有两千三百六十七人，余州估计也不会超过这个数字。另外国库目前剩余银两仅有二十七万五千八百六十一两……无论怎么看都不够度过寒冬……总之，情况非常严峻！”朱衡最后做了总结。
“恩，的确非常严峻。”
“主上，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帷湍严肃地说道。
“啊，我明白明白，猪突你不要激动。”尚隆摆摆手，不在意的回答他。然后在帷湍再次开口前说：“如今之计，也只有变卖家当这个办法了吧。”
“三人一怔
“不明白？仔细看看冬官府关于兵器库的统计数据。”
帷湍重又抓起那份资料，快速翻到尚隆说的那个地方，“这是……”
“很惊人吧？”
“兵器库所有武器目前总数为一百三十万两千零四十把……这、这个数字……！”帷湍的手在发抖。
“什么？！”朱衡和成笙也凑过来看，然后同样被震住了。
“虽然知道先王收集了不少武器，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惊人……”
“所以说，留这么多也是浪费，就把它大量抛售出去，换点钱来应应急吧~！”
“这样的确是个办法。”朱衡点了点头道。
“恩，说起来还得谢成笙，是他提醒了我兵器库里有很多存货可以利用。”
成笙笑，“哪里，我虽然知道有很多武器，却不曾想到这一点上，还是主上有远见啊！”
“这样一来的话，应该能解决些问题了。”帷湍也点头
“恩，不过还不够。这个世界相对封闭，国与国之间没太大的交往。更何况天纲规定了一个国家所能允许的最大军队人数，这样一来，即使再怎么缺武器，也不会需求太多的吧！”
“是的。目前12国中处于动乱的国家只有范，别的国家相对都比较稳定，所以应该不高。”
“别忘了那些黄朱，他们应该更需要这些吧~”
“主上的意思是，要卖给私人吗？”
“当然，既然官方机构不需要，那就卖给需要这些的人不是更方便？”
“的确……”
“啊，对了，还有，春官府的那些超出需求的东西也全部变卖了！”
“这……恐怕春官长是不会同意的。”
“他是王还是我是王？总之我说了算！我可不想在下次的祭祀上再次饱受他的摧残了！”想起上次那个庆典，尚隆就心有余悸。
三人不由一乐
春官长杞南喜欢讲排场是出了名的，他布置的那些活动好虽好，但太过累赘。常常一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经他的手就得两个时辰才能完事，叫手下办事的痛苦万分。而旁边的参与者，如果不是好此道的，也不会觉得好受……不过毕竟他出发的目的是为了国家的体面着想，所以虽然众人叫苦不迭，但倒也没什么人提出抗议。
不过现在这个新王看来不会是他的“同好”
“臣等明白了。”朱衡忍住笑道，“只不过估计主上的耳朵还是会受到几天折磨的吧。”
“叫他的苦去吧！”尚隆不在意，“宁可耳朵苦几天，也不想它苦一辈子。相信六太也会第一个举手赞同的。”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台甫？”
“哦，生气了，所以就跑掉了。”
“生、生气了……？”
“恩啊，我说我也赐给他别字后，他就气得跑掉了。”
“您也给台甫赐字了？”想到尚隆给他们三人起的字，成笙有种不好的预感，“请问主上给台甫起的是什么别字……？”
“马鹿！”
“什么？！”
“马鹿啊！麒麟不是像马又像鹿吗？所以就叫他‘马鹿’！怎么样，够形象的吧？”
三人哑然
一国的祥瑞、民意的代表，孤高不群的美丽生物竟然被取了“马鹿”这么个“别致”的称号，理由还是——“它长的像马又像鹿”！也难怪台甫会气得跑掉了……
这样看来，同样被王的赐字所害的“人”又增加了一名啊……！
想到这，三人对望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商议的结果是第二天的朝议上宣布这个决定。但没想到，在隔天的早朝上，除了之前所说的内容外，尚隆又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将宫城上装饰的珠宝全部拿去变卖！”
第 9 章
“主上！这万万不可啊！王宫乃是天帝所赐，怎能随意拆除？！这可是对天帝的大不敬啊主上……！”天官长伯鸾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是啊主上，您要变卖武器也就罢了，哪怕是卖掉祭祀的部分用品我们也可以接受……可是，王宫可是象征着王朝的历史、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尊严啊，怎可任意买卖？”说这话的竟然是春官长杞南。
尚隆挑眉，看来说要将宫殿的装饰给挖出来卖了的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杞南对祭祀用品变卖都可以接受了啊。
“主上。”冢宰支选也出来劝阻，“变卖王宫装饰确实不妥，还望主上三思。”
“我三思过了啊，所以才宣布这个决定的呀~”
“主上……”
秋官长沧崖察言观色，发现站在玉座后面的台甫对王的这个决议也露出了惊诧之意。于是转而寻求台甫的援助——
“台甫，您也劝劝王吧……！”
六太正因尚隆突然宣布的这个决议感到吃惊，突听得下面有人叫他，于是转头看向底下的众人，然后一笑，道：“整个宫殿都是王的，他想怎么处置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
众人一怔
的确，王宫是国王的家，一个人想对自己的家怎么处置是他自己的事，哪怕是将它全部拆了变卖人们也不能说啥。
可是……这国家的面子未免就太不好看了吧……
尚隆大笑，从玉座上站起，看着百官，目光灼灼，“正如台甫所言，此事我意已决，无须多言。‘国家体面’？国家体面能当饭吃吗？能叫百姓安然度过寒冬吗？如果失去了人民，那再大的脸面又有什么用？！天官府和地官府下去后着手准备相关事宜；秋官府和夏官府负责监督和维护次序；至于春官府和冬官府，下去准备要变卖的物品吧。退朝！”
在百官的平伏中，尚隆转身离开了主殿
“主上，您真的要将宫城的装饰拿去变卖？！”
刚回到内宫不久，朱衡和帷湍就冲了进来。
尚隆看着他们苦笑，“你们也来责问我了？不要了吧，我已经被成笙唠叨半天了……”
“主上，我们并不是想责问您。只是这毕竟事关王的尊严，您这么做叫臣等实在汗颜……”
“丢面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有什么可汗颜的？再说，没听台甫说吗？‘整个宫殿都是我的，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
六太在一旁耸耸肩，“我没意见。这个宫殿除了金就是银的，俗气死了！拆了更好，免得看起难受。”
三人无语
金碧辉煌的宫城却被台甫说成“俗气”，历代的国王只怕知道了都会气得跳起来吧？
尚隆也看着六太，“坐玄武身上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兴奋地叫‘好漂亮’吗？怎么现在却说它难看了？”
“唉，那时候我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光线还以为是玻璃的反光嘛，结果下来后才知道原来全是金银珠宝……”
“哦，原来是这样。”尚隆点点头
“主上、台甫，先不说设计问题，此事毕竟攸关国体，还是请先让我们照着昨天说好的方案做吧，不到最后，请不要随意说出变卖王宫的事……”
“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啊。”
“哎？”
“我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尚隆耐心地说，“你们想想，虽然兵器库里有充足的库存，但昨天也说了它的需求量不够大，而且大量抛售后物品一定会贬值，加上车马费等各项支出，怎么想也不可能够支撑整个国家度过冬天吧。”
沉默
“相比之下，金银珠宝、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反倒还不容易降价，加上现在整个12国情况比较稳定，人民对物质享受的要求会越来越高，也比较容易得到各国的青睐。”
“其实……”成笙小心地开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增加国库……”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办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恢复国家的生产力，让百姓能够得到温饱。至于那些人，就先让他们拼命地收集财富吧。”
“只不过……”尚隆微眯着眼，手指轻轻地抚着茶杯，笑得很无害
“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
三人轻叹口气，继而一笑：
“主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臣等自当尽力协助主上！”
“恩，以后就辛苦你们了！对了，到时候要跟天官长说，从正殿开始拆起吧~！”
正殿是王和臣子议事的地方，从这里开始有显示决心的作用。三人点头，还未答话，一旁的六太眼前一亮：
“尚隆，拆主殿那几天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朝啦？”
“嘘，笨马鹿！”
“主上、台甫！”
“啊哈哈哈哈……”
《雁史》：
大化元年，国土荒芜，粮仓空虚，人民无力过冬。王遂拆宫城，变卖珠宝等物于各国，换取粮食，以便万民能度过寒冬。朝野上下，无不感恩戴德，喜极而泣。此举则传为一段佳话，流芳百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