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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5-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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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失踪的第十天，元州派遣使者前来王宫见驾
这时的朝议殿上，官员们正因为尚隆突然宣布罢免六官三公而吵闹不休。于是尚隆趁机召元州使者晋见。
州宰白泽，这个年约五十中旬的男子向尚隆提出了斡由的请求——在玉座之上再设一个上王。
尚隆爆笑：这个斡由还真会想啊！
“你传话给斡由，——我还没有心胸宽广到可以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拱手相让的地步！”
“让延麒回宫！如果他能办到的话，我还可以仁慈地赐他自刎以留个全尸。再继续拿延麒做挡箭牌的话……”
尚隆冷笑着，周身散发着让人为之冻结的寒气
“——我定会以逆贼之名，将他枭首示众！”
刚回到内宫躺在床榻上没多久，尚隆就被冲进来的帷湍给臭骂了一顿。
“为什么不多争取点时间？！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时间召集士兵和调查内情啊！”
帷湍真的很愤怒，元州师和王师的数量都是一万二千五百人，想稳操胜算的话怎么想人数都得再多增加一倍以上吧？而这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偏偏这混蛋连点挽回余地都没有的就给回绝了……
叹着气，尚隆只好耐心地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不能让关弓成为空城，因为元州的目的就是打长久战，并唆使离关弓最近的州侯趁机攻打关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在关弓召集大量的人民，使其他州的兵力无法超过一万。成笙你就为禁军将军，带领禁军前去顽朴，将它包围就好。”
“……能保全吗？”
“非得保全！如果保不住的话，那也只能怪我没那个运气了吧~！”
“你真是……”
“别误会。”尚隆严肃地看着他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六太如果被杀，不止是我会失去玉座，就连平时和我同出一气的你们也会性命不保。”
三人沉默，尚隆说的没错，麒麟如果死了的话，王也活不了。而身为臣子的自己也一样会送命……
——这是攸关生死的战争！
可是，还是有其他的问题
“一但变成攻防战，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如果这期间台甫他……”
“我也只能祈祷六太平安无事。”
“可是……台甫若有个闪失，那将会危及到陛下，至少……”
“朱衡。”
尚隆严肃地看着朱衡，开口道，“难道你要我为了保住六太的性命，而答应斡由的要求吗？”
“国王由麒麟选出是天理，如果让奸臣扭曲这个道理，就会动摇到国家的根本，绝不能开此恶例！”
“但……”
“你是选择国家，还是选择国王？”
朱衡无言以对。
“一旦对斡由屈服，国家就失去原有的立场，这样也无所谓吗？”
看着说不出话的朱衡，尚隆抱以苦笑
“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度过这难关吧。”
朱衡对着王深深低下了头……
* * *
六太听到尚隆拒绝了斡由的要求时并不觉得惊讶。
尚隆绝不是一个会对自己手中的东西轻言放弃的人——即使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也一样。
“因为尚隆是真心想要一个国家，所以他是绝不会放弃玉座的。”
斡由听到他的话，只是冷笑，“原来陛下只是想要玉座，怪不得无视天理，任由朝政荒废。”
“不是这样的！”六太想辩解，却又说不出来。
回到牢中，看着正在哄婴儿入睡的骊媚，六太问骊媚：
“希望有一个国家，就是想要玉座是吗？”
“啊？”骊媚不明白六太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时候，尚隆对我说想要一个国家。并没说他是想要王位或是成为国王，他只是说想要一个国家。我觉得这比那些单纯想成为国王的想法不同，而且想法也很伟大，所以我把玉座给了尚隆。”
“台甫……”
“难道说，我那时候果然是会错意了吗……”
“台甫，这到底……？”
六太疲惫地躺到床上，“说了多余的话，抱歉……”
——骊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台甫被元州的叛贼绑架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关弓一片哗然，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入掌理兵权的司右府——那里是报名参军的地方。
“因为有王在，我们才能再次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如果王不在了，那国家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为了守护王、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再饿死，我们要去顽朴！”
“王是全国人民的希望、王也是为了让人民能够幸福生活而坐上玉座，王一直在为了我们而努力，现在，该是我们保护他的时候了！”
只不过三天时间，自愿留守关弓的人数就已有千人，自愿前往顽朴的也有三百，而别的地方也有人聚集起来，准备前往关弓加入王师。
看着这些奏折，三人觉得很欣慰。
——看来人民对王的期望相当高嘛！
幸亏他们不知道王是什么德行。
才这么说着，小臣毛旋就走了进来，带给三人一个让他们彻底无语的消息——
王跑到元州去当禁军将军了……
第 16 章
六太觉得很焦躁。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本是为了漉水的治理才老实的留了下来。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却成了引发战争的导火线？看着山下的王师，六太很想出去劝说尚隆他们，可是却想不出任何能够逃离的方法。
再这么下去就会打起来了……
烦躁地咬着手指，六太努力的想着办法，可是却不得其所，甚至到了拿骊媚开玩笑的地步。
骊媚悲伤地看着六太，“台甫，为什么您无法相信陛下？陛下并不是愚昧或不负责任的人，他只是想自己该想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却不会将这些表现出来啊。”
“你未免也太抬举尚隆了吧。”六太笑，那个总是逃离朝议、任性而为的家伙哪有那么好？
“不是的，陛下绝不是无能的人。光从他从百官中挑选有心之臣，赐予他们要职就可以看出来了。”
六太不解，骊媚进一步的解释道：“帷湍虽然只是遂人，但却是司掌治理山野的重官，这是地官之中最能为人民谋福利的官位；朱衡只是朝士，但朝士却是唯一可以直接上奏陛下的官吏，而且他除了能处罚外朝所有官吏外，连各州州侯都可以处罚；成笙虽是大仆但却是夏官中最接近陛下的官员，可以随持在陛下的身边，防止奸臣轻举妄动。而官位在他们之上的人才不敢防碍他们行事。”
“因为帷湍不是税官，也不是管制直辖地的官员，所以大部分的税收都落入贪官手里。主上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现在国土没有好收成，他要以复兴国土为首要目标！您难道还看不出来，主上有多为人民着想吗？”
“骊媚，别再说了……”六太觉得心好乱，他从来都不知道，尚隆的安排竟然有这么多的深意在里面……
骊媚静静地看着陷入混乱中的六太，思绪飘回到被任命为牧伯的那个夜晚……
“不能让诸侯为所欲为，总有一天我会罢免他们，到时候会有相当的反抗吧。所以不能放任他们增加人民的赋税，进而养兵蓄锐，同时也必须得防止他们在私下里缔结盟约。所以，必须得有人到州侯城里，负责监视诸侯的一切。”
这些话，让骊媚感受到主上的远见与无奈。
“这么重要的责任，您要交给骊媚是吗？”
带着感激，骊媚向眼前的君王一拜。
“不要谢我，你要有危急时陪上性命的准备。”主上沉声对她说道
骊媚不禁肃然起敬，她深深地为眼前的王所感动，认真的看着国王道：
“听到主上这么说，即使遭遇不测也心甘。”
“抱歉。”
这是延王最后对她说的话
骊媚摇摇头，心中已有觉悟。
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路，但她却心甘情愿地踏上这条不归路。
——因为她相信这位王能为雁国带来一个盛世，一个能让她挂念的人儿幸福生活的国家。
看着怎么都无法信任主上的延麒，骊媚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尚隆并非暴君……但是行不通的，尚隆毕竟是王。”
叹着气，骊媚将手中的婴儿轻轻放下，摸了摸孩子稚嫩的小脸，再次抬起头，眼中已满是坚决。
温柔地看着六太，她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地托住六太的脸，将自己心中的话全盘托出。
“台甫，请您别忘了，国家荒废是万民的苦难，国王登基是雁州国全民的悲愿请求。”
“骊媚，我……”
“台甫所选出的主君，是尚隆陛下——不是斡由！”
“雁州国全民所等待的君主，是延王——也就是尚隆陛下。”
“这我明白，可……”
“台甫，请您回到宫城去吧。”
微笑着，骊媚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拨落六太额上的红线，这时候的她，笑得无比灿烂。
——夫君，虽然无法亲自实现，但我似乎已经看见，我们的孩子在繁盛的国家里幸福地奔跑着的样子了呢……
白石落地的的声音清脆无比，六太仿佛也听见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