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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翘首以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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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许久,玉娘又问大河有没有打过架。
大河还真想起打架的事。有一次大树跟村里伙伴打架,他去帮大树,结果兄弟俩被打得头破血流回来。
之所以打输,是因为大河没敢下重手。
回家后,他爹还训他俩没本事,打架都打不过。最后带上大哥大山,三兄弟再去打一架,最终打赢了才回来。
“你还真打过架呀!我以为以你这性子不会打架呢。”
大河嘿嘿笑道:“那时还不到十岁,不懂事。我都十几年没打过架了,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架。”
说起开心的事,前些年是因为哥嫂成家了,他有了侄子侄女,家里欢乐不少。
“眼前开心的事,当然是……我娶了你。”大河温柔地说。
玉娘感受到他的铁汉柔情,“那你可不能只是眼前对我好,要好就得好一辈子。”
“只要你乐意,我当然愿意对你好一辈子。”
“真的?”
“真的!”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玉娘伸出小指头,“来,拉钩,不许反悔。”
大河也学她,伸出小指头拉钩。
“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
大河觉得这俗语还挺有意思,“好,一百年不许变,你也不许变!”
拉钩完,玉娘没松手,大河也没松手,两人的手指就这么一直钩着。
再过一会儿,大河干脆用他的大手掌将玉娘的手包住。
两人就这样大手握小手,入眠了。
*
翌日一早,大山和花姑、大河和玉娘就带好农具,准备向鹰山出发。
花姑和玉娘一人挎个藤篮子,里面装着昨日傍晚就准备好的红薯、芋头和折耳根。
本来玉娘觉得自己腿力也没那么差,结果大山和花姑一会儿就走没影了!
大河自然是要等着玉娘,永远在她前面三五岁的距离。
“大哥大嫂咋走那么快?”
“他们习惯了走山路。不着急,你慢慢走,要不我背你吧?”
大河说着就要蹲下来。
“不行,这才哪到哪,等到了昨日去的大山你拉我上山就行。大山前面就是鹰山,之所以叫鹰山,是因为那里有老鹰么?”
“听老人说,以前有人带小娃娃去鹰山找山货,结果小娃娃被鹞鹰给叼走了。后来再没有人敢带小娃娃去鹰山了,这些年只见过鹰叼兔子。”
“那今日咱能抓到兔子么?”玉娘很期待。
大河把担子里的铁夹拿出来给玉娘看,“我和大哥各带了一副铁夹,看运气。运气若不好,在鹰山连守几日也未必套得到一只兔子,运气若好,大野猪都能套得着。”
“以前你套着过兔子么?”
大河笑道:“那当然,咱村里哪有没套过兔子的男人?我前年就套过三只呢,去年套过一只,今年……还没套着过。不过爹和大哥今年开春各套过一只,晒的兔肉换来了今年所需的盐。”
原来盐是这么得来的,所以才那么金贵,不舍得多放。
玉娘更加期待套兔子了,多换些盐来,菜也能更有味道啊。
这一路玉娘脑子里都惦记着兔子,爬大山时,她都不要大河搀扶,拉她几把就上去了。
待爬鹰山时,她就真爬不动了。
“先吃红薯填一下肚子。”大河递一个大些的红薯给玉娘,他自己吃小的。
吃了红薯确实长了些力气,大河再搀着她上山。等他们到鹰山半腰时,已经巳时了。
大河开始找葛根,玉娘一边寻野菜一边左瞧右瞧看有没有兔子。
大河见玉娘那期盼的样子不禁好笑,他根据经验把铁夹放在一个可能有兔子出没的地方。
“大哥大嫂去哪儿了,咋没见着他俩?”
大河抬眼四处瞅瞅,“估计在山的那边,咱就不翻山了,别累着你。”
玉娘寻思着也是,来的人都喜欢去山的那边,觉得那里人少山货会多些,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想,那山的这边肯定好久没人找过山货了。
果然,寻了一会儿大河就看见有一小片的葛根藤叶,他开始埋头挖根。
玉娘野菜没找着几颗,倒是发现了折耳根,她挖着挖着,突然发现旁边有一株寒兰!比昨日挖的那株还要大!
想到大嫂也想要兰花,她挖好折耳根,就把这株寒兰也挖了起来。
挖好后,她捧着跑过来给大河看。
“大河,看,我给大嫂挖的。”
“这株更大更好看,咱自个儿留着,大哥大嫂会自己挖。”
“他们今日要是没挖着,我就送给大嫂。”玉娘说话时将寒兰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又跑去挖野菜了。
大河瞧着玉娘的背影,没说啥,只是嘴角忍不住上扬。
挖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又换一个地方,到东边去。
直到黄昏,大河的一担箩里各有一半的葛根,玉娘的篮子里全是折耳根和少许鼠耳。
两人吃完红薯和芋头,再嚼几根折耳根,便来到放铁夹子的地方。
可惜啥都没有,期盼套着兔子的玉娘有些失望。
大河看看日头,“咱俩得回家去,这会子家里人晚饭都吃过了,这座鹰山上的兔子越来越少,今日看来是套不着了。”
但想到玉娘冬日没有御寒的衣物,确实需要一件兔毛背褡。若实在打不着兔子,到时候他就把自己那件改小些给玉娘穿。
正寻思着呢,从山头往这边走下来两个人。
玉娘喊道:“大哥大嫂,你们找的啥山货?”
花姑也喊着应道:“我挖了折耳根和鼠耳,大山只挖到两根甜根,但挖了一担子虎姜!”
待他们俩走过来,玉娘瞧着花姑的篮子,虽然也是折耳根和鼠草,那可比自己挖的多得多,花姑可是把篮子压紧实了还满满的。
大河见大哥挖那么多虎姜,笑道:“我昨日挖的那些虎姜就够泡水喝了,你挖这么多回来干啥?”
大山无奈,“没啥可挖的呀,我没找对地方,那里甜根少。”
玉娘再拿起一块虎姜瞧了瞧,“多挖也好,指不定是药材呢,到时候也带去县里药铺看看。”
“大嫂,我看你没挖到寒兰,我倒是挖到一株大的,给你!”
“哇,这株好大,开的花儿也多,真好看!”花姑甚是喜欢,她心里感激,只是不习惯说道谢的话。
四人挑起担子准备回家。
花姑突然脚下一跳,“兔子!灰兔!”
玉娘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大河和大山扔下手里的担子跑了出去,还带上铁夹。
玉娘不是被兔子的速度吓着了,而是被大河和大山的反应速度给吓着了。
两个大汉转眼间跟着兔子跑得没影了。
“能抓着兔子么?”玉娘翘首以盼,有些担忧。
花姑倒是不急,坐下来一边欣赏寒兰一边啃折耳根,“玉娘,坐下来等着呗。”
两人坐下来才啃半根,就听见大山和大河说话的声音。
“大河,你这眼力可以啊,竟然将铁夹砸到兔子身上。”
大河嘿嘿笑着,“要是砸不中,咱俩得空手而归,这兔子跑得可真快!”
待他们走过来,玉娘瞧着大河手上那只大灰兔,还真被惊着了。
这只灰兔又大又肥,比玉娘前世所见过的兔子大得多。
花姑欢喜地往前跑两步,“这只灰兔得有十斤了吧?”
大河掂了掂,“得有个十四五斤!”
花姑羡慕地对玉娘说:“你运气可真好,才嫁过来就有兔毛背褡可穿,还是这么大的一只兔子,做出来的背褡肯定暖和。”
玉娘听了有些不安,“给……给我做兔毛背褡?你……和娘还有大丫、石头都有么?”
“有啊,村里大多数人都有一件,不然到了寒冬怎么御寒?”
原来如此,这下玉娘放心了。
本来她也一直疑惑,冬月也够冷的了,大家都只穿麻布衣,到了腊月再这么穿肯定扛不住冻啊。
没想到人手一件兔毛背撘呀。
花姑抚摸着兔毛,“好软和呀,不过这灰毛颜色差了点。咱家就数石头那件明黄色兔毛好看。”
大山想到一事,“石头那件怕是穿着小了,这几日你寻个空把那件腋下裁开,加点麻布。”
花姑点头道:“好嘞。”
大河用草绳绑好兔子了,四人就欢欢喜喜地下山了。
村里每隔一两个月才有人打着一只兔子,每逢有人拎着兔子回来,那必定会传得每家每户都知道。
只不过这次他们回家已经摸黑,村里人大多入睡了,没人知道。
到了家,在家里摸黑候着他们四人的韦氏和郑老爹、大树全围上来瞧。这个时辰,大丫和石头已经睡着了。
听说是大河扔铁夹将兔子砸伤的,大树逮着大河要他再演绎一下是如何扔铁夹子的。
韦氏难得一回将油灯点着了,把灰兔仔细瞧了瞧再称了称,有十六斤!
玉娘也看不懂这里的秤,重量估摸着跟她的前世是不一样的。玉娘掂着,觉得也就十二三斤吧。
韦氏放下兔子,和郑老爹在讨论是该拿兔肉去换盐呢,还是晒成肉干好留过年吃?
玉娘见家里其他人都不发表意见,她自然也不好发话,虽然她渴望极了盐。
实在是盐少菜淡,吃着嘴里寡淡。但她忍住没说,想来这事肯定是由公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