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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心 ...
仙界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天帝在位百年,他的性情众仙也有所领会,不爱奢华,不喜宴饮,可谓清冷至极。好在这位极重规矩,对众仙的要求便是恪尽职守、不违法理,除此之外便并不太在意,众臣只觉得除了工作辛苦了些,平日里反倒是比太微在时轻松,不必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求活。
众仙自己私下里松快了许多,九霄云殿没了歌舞宴饮却冷清不少,只有到了述职之时才稍稍热闹起来。
如今距离正式述职还有段时间,按着述职的次序,众仙三五成群逐渐汇聚到九霄云殿之中,只见洛神穿着件流光溢彩的云霞羽衣款款走过,云梦仙子眉心描了朵摇曳生姿的睡莲,另有其他上神仙子争奇斗艳,看得诸位仙官眼前一亮,目不暇接。
“洛神仙上真是愈发动人了。”东海龙王看得意动神摇,同其他几个河伯湖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看还是云梦仙子更有风韵。”旁边拿着个青梨啃的虎仙也凑过来跟他们一同八卦,“听我夫人说上次述职时洛神仙子压了云梦仙子一头,云梦仙子憋着气要找回场子呢!”
这几位讨论的热火朝天,旁边侧耳听着的岷山山君听得新奇,他本是新封的小神,人又有几分山石的土性,对这天界之事一知半解,迷惑极了。“欸,不好意思,这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可是天帝要选妃?诸位仙上莫要笑话,小神修为浅薄,还是第一次来这九重天上述职。”说着,他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小神曾听人说来这九霄云殿不可穿得太好来着?可……”
几位水系仙君闻言俱都笑了。他们左右互视,或苍老或年轻的面容上带了点说不出的自豪。最后还是年老的黄河河伯翘了翘胡子,问这新晋的山神:“你可是这百年内刚入的仙籍?正赶上了好时候啊!”
旁边的虎仙也点点头,“现在可不是先君那会了,你只管放心便是。女人爱美乃是天性,可不一定是给谁看的。再说,当今这位可是个有名的痴情种子,他才不管你穿了什么衣服描了什么妆容,只不太过分就成。”
岷山山君听他竟然敢编排天帝是“痴情种子”,吓得脸都白了,恨不得扑上去把这莽汉的嘴给缝上。虎仙也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俺……咳,我本是个粗人,不是那个意思,陛下专情乃是好事,总比上一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经过的卯日星君糊了一巴掌,这位天帝昔日的同僚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啊!虽说陛下不以言罪人,你也得注意点。这回魔界也要来人,可别给咱们陛下丢了脸面。”
东海龙王理了理衣袖,面上一派肃然,口中却冷笑不已,“魔界……嘿,我看呐,说不定以后就都是同僚了。”
在座诸人都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百年来,天帝命太上老君以应龙之血为基调配了养灵液,通过行云布雨之术散与了各族,致使万物昌盛,各族兴旺。损自身以利万物,这么大的手笔让诸族感念之余不免迷惑,便有猜测说天帝这是要对魔界出手了,信以为真者极多。
这边众人正聊着,就见上元仙子端正地行来,冲黄河河伯及附近几位仙君施了个礼,言道:“有劳几位仙君入内述职,陛下已在殿中等候了。”
“我也要去吗?”虎仙问。
“虎仙仙上请稍待,陛下与诸位水君议完事,邝露便会来相请。”说罢,邝露行了个礼,便带着几位水君入了内殿。
周围一圈人赶忙回礼,见上元仙子带着几位水君缓步离去,周围便有人羡慕的看向太巳真人,“太巳真人真是好福气,邝露仙子才具拔萃,乃天帝心腹,必是前途无量啊!”
天帝对上元仙子的看重人尽皆知,而邝露也并未辜负这番信任。谁能想到,昔年柔弱清丽的小小仙侍如今竟威严自持,有若人间宰辅。定四时节气,兼水神、夜神之责,布星挂月、行云布雨,无不妥帖,称一句德才兼备绝不夸张。
更出众的是,邝露仙子为人谨慎自持,从不曾因一时得意而傲视诸仙,更因施布灵液之事而广受赞誉,为人敬服。前些年还人说她是狐假虎威,本身没什么本事,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叹服之声了。
女儿的变化太巳真人都看在眼里,这样的夸赞就算听得耳朵生了茧也绝不会腻烦。他摸着胡子呵呵笑了几声,明谦虚实炫耀地回道:“仙友说笑了,全是陛下教的好、教的好。”
现场气氛融洽至极,反正这几年风调雨顺,节气有序,没一件不好的事,自可大吹特吹一番。众人正互夸得心旷神怡,就见一人黑着脸从内殿冲出来,经过太巳真人时还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钱塘君吗?他是怎么了?难不成玩忽职守让陛下教训了?”太巳真人一脸茫然。
闻言,走到门口的钱塘君竟又走了回来,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容气得通红。“我之功过自有陛下评说,你胡说什么?只是你居高位却不规劝陛下,还不许人说了吗?!”
不等太巳真人回话,这年轻的水君的埋怨便爆豆一般迸了出来,好在他还知晓要压低声音:“陛下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他不记得当初废天后是怎样对她的了吗?他竟放任魔尊复活了这阴狠毒辣、残害六界的毒瘤!我人微言轻,百年来只有述职时才可面见陛下,可你们这些人身居高位,竟也不知道规劝他!”
钱塘君与荼姚、太微的恩怨可谓人尽皆知,他这样怨恨便也在情理之中。
当年,天帝生母簌离与先任钱塘君有婚约,后来被先天帝所诱骗之故婚约破裂。正是她与先任钱塘君的分裂导致了东南水系的崩溃,致使龙鱼族孤立无援、族灭人亡,亦使润玉前半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退了婚的先任钱塘君也未能寿终正寝,一生在悔恨叹息中度过,最后更是被先天帝送上战场,身背污名而死。如今的钱塘君是被东南水系残余势力悄悄养大的,幸好润玉上位后并不怨恨钱塘一系,反倒怜惜他颠沛流离、自幼失怙,对这小蛟多有照拂,更让他继承了父亲的位置。
“昔年火神旭凤伐功矜能,穷兵黩武,偏偏对他母神倒是一片孝心,”钱塘君冷笑,“可他既然已经叛入魔界,陛下还念什么手足之情?人家恨他恨的不行呢!嘿,反正我是不服的!我是不服的!”他连说了两句不服,激愤之色藏也藏不住。
但钱塘君显然也知天帝心智之坚非常人所能及,决定好的事向来是劝也劝不住的。他也知自己失态了,匆匆给太巳真人赔了个礼,恨恨低语着“我只认陛下!为陛下我战死了也心甘”之类的话便冲出了九霄云殿,把刚进来的鎏英冲了个倒仰。
因天帝早年下令不许魔尊来仙界,旭凤每每来天界倒还记得遮掩一番。如今正经述职,就得让鎏英作为代表。好在魔界对仙界只是名义上臣服,具体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倒也无人苛责魔界诚意不够。
“这是怎么了?”可怜鎏英刚进门就被撞了一下又剜了一眼,抬起头时发现这殿里的众人俱都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不由警惕起来,手也摸上了腰间的鞭子,“怎么?这便是仙界的待客之道吗?”
一时无人说话。
百余年前,现天帝举兵讨逆时曾说过“满天神佛均有怨恨”,此话没有一分虚假。太微荼姚镇压仙界数万年,其间多少生灵惨死于他们之手,又有多少人只能忍气吞声、卑躬屈膝以求活,在座诸人无不清清楚楚。
不说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水族,就连天后母族也并非全无怨恨。昔年为了讨好天后天帝,连火神宫中用以打赏的灵力都是朱雀灵卵,八百年才可生一枚,便是孵化困难,但将其毫不在意的用作赏人的玩意儿,也可见天后之跋扈。更别说当年鼠仙舍生取义,未经审判,不曾细查,只因提起了天帝的过错便被当场击杀,在场之人恐惧之余又有多少物伤其类的悲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得意的人也不是没有,或是靠曲意奉承、或是靠柔婉顺从,时机对了也足以晋身。可如今天帝用人不计前嫌,公平清正,职责之内做得好了便可轻松自在,谁还想过从前那种日子?现在过得有多清闲从容,就越发清楚之前种种有多屈辱无奈。
逍遥神仙、逍遥神仙,不逍遥怎算得上是神仙?
先天帝魂归天地也就罢了,废天后跳下临渊台,多少仙家听闻后就回家痛快的喝了一壶酒。魔界诸人口口声声说天帝杀父逼母,可仙界众人却依旧毫不在意的传颂天帝公正严明、政清人和,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可惜,死都死了,竟还有人把废天后复活了!荼姚不受惩罚的活着,就代表了数万年的屈辱,她只要存在,就让受害者的亲友寝食难安。
魔尊是秉性纯良不错,可他还在天界时便是一等一的孝顺,若有朝一日真的让他做了六界的主人,难道让众仙还要再一次向荼姚下跪行礼、做那砧板上的鱼肉吗?即便侥幸得活,那些枉死的冤魂、数万年伏低做小难平的意气又要怎么办?
如今述职完毕的人也有不少,他们知晓天帝为了避免血流成河,愿与魔界和解以渡大劫。魔界同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所谓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天帝顾及小仙小神的性命尊严,这漫天仙神便也愿为他而战!
气氛一时沉凝起来,鎏英只觉得在场松散站着的诸位仙人竟隐隐连成一个整体,俱都冷冷看着她,虽没真的打起来,却也如芒在背,实在不好受。
几个呼吸后太巳真人左右看看,出来打了圆场,“鎏英公主多虑了,钱塘君年轻不懂事,还请公主海涵。我们刚刚不过是谈到了废天后,都是私人恩怨、私人恩怨,让公主见笑了。”
鎏英听到“废天后”这几个字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心里暗骂几声便顺着台阶下了,“原来如此,那女人阴险狡诈、舞弄权力,确实讨厌的紧。”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话一出,气氛顿时一松,原先寂静的大殿里也渐渐又起了谈话声。
可鎏英话一转,竟又开口道:“要我说,她不是你们天界的罪人吗?你们趁早把他带走算了,省的没事就知道折腾我们尊上。”
鎏英说的是真心实意。这些年来,旭凤为了荼姚可以说是尽心竭力,惹得夫妻失和不说,堂堂魔尊留在魔界的时间竟屈指可数。身为一界之主的职责大部分让鎏英代劳,剩下鎏英处理不了的事就只能先积攒下来,等他回来了再处理。时间一久,魔界众城主也颇有微词。
只是可怜了鎏英,怀着孩子还得替旭凤弹压众魔,更别提还有荼姚左一波右一波的来回试探,烦的鎏英恨不得一鞭子抽死她——能忍荼姚到现在已是看着旭凤面子上了,不然为了奇鸢和锦觅,鎏英也得让这女人血债血偿。
天帝把荼姚扔到魔界真是下了一步好棋,鎏英越想越生气,你们仙界的罪人自己处理了不好吗?就像那个穗禾一样,直接处死了大家都清净,现在搞得魔界人心离散、魔尊也名声扫地,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念至此,鎏英便又冷笑道:“荼姚确实心机了得,她又是魔尊生母,实在难缠。若非我魔界强者为尊,怕还真要让她搅得乌烟瘴气。只是咱们天帝陛下也不逞多让啊,心思难测,鎏英佩服、佩服。”
“公主这是何意?”太巳真人蹙眉道。
鎏英笑了笑,凑近了太巳真人低声道,“润玉以天下为棋,无人不操于他手。我凤兄如今是什么样,先帝荼姚如今又是什么样,太巳真人想必清楚的很。不知午夜梦回时,太巳真人是否也会害怕有朝一日会成了这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听此言论,太巳真人却没露出鎏英想象中的神色。他哼笑一声:“公主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太巳有几问,还请公主解惑:不知当初花神从何处得知魔尊尚有一魄?若是天帝不许,花神又如何拿到九转金丹?那金丹中又为何不放入封喉毒药?”说着,太巳真人掸了掸袖子,站起了身,“你们魔界人人都说我家陛下弑父逼母,可先天帝到底为何而死,废天后跳下临渊台前最后见的人是谁,卞城公主难道真的不知吗?!”
“说实话,我不怕。”太巳真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了鎏英一眼,“陛下纵有千般机心,便是恨到了极处,他的疯狂也有着底线。为天帝者,若无手段如何护得住身后的人?心机手段皆为外物,本心正则身正,本真善则行善。”
“卞城公主,进殿吧。”
鎏英抿着嘴没说话,当先进了内殿。同时进殿的还有太上老君、破军星君和长芳主,可以说,除了魔尊之外,如今六界中位高权重之人均已汇聚在此。
殿外众仙是如何议论的润玉自然不知。从昨日起他便开始一一面见天界、人界、花界各仙君仙子,论功行罚不在话下。昔年太微在位时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只是仙界积弊甚重、诸族凋敝,又有改朝换代导致人心动荡,润玉才不得不用了这笨法子,以求迅速恢复三界元气,为天地大劫做好准备。
好在忙了两天终于快忙完了,对待这些位高权重又常在天界的人物也不用细细讲解、殷殷嘱托。润玉向来追求效率,简单安抚了几句就开始安排工作:令花界封闭水镜,严守结界;太巳真人带人巡查天、人、花三界,随时清除汇集的晦气;破军星君率军拱卫天界;太上老君负责调配润养万物的养灵液及驱逐晦气的清心丹等物;邝露则居中策应,联通有无。
这桩桩件件都与魔界无干,鎏英百无聊赖的盯着地面,听到后来竟走起了神。直到润玉将一纸诏书交予邝露时,她才被身边人急促的呼吸惊醒了过来。
“什么?!”在一声声“陛下三思”的求恳中,鎏英错愕的抬起了头。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冕旒之下,润玉的神色看不清晰,只听到他平静坚定的语声,“鬼界如今一片混沌,阴阳不明,晦气沉凝不散,只有我以天帝之身可抵挡一二,随时净化,无有晦气侵体之虞。然则重开鬼界虽可一劳永逸,却也危险重重,我虽自忖胜算不小,但仍需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
“通过对晦气流向的测算,鬼界入口已经确认,三日后我便出发前去镇压。按照推算,此行不会耗时过长。三月之后,若我未能及时回归,邝露,你便将这罪己诏公布出去。到那时,我重开鬼界,使六界动荡,已是仙界的罪人,便可由众仙择贤而立,推旭凤上位,重新稳定局面。待旭凤继位后,将我未竟的事业完成,便又是一桩功业,足可使他安定人心,得万世清平。”
说着,润玉看向了鎏英,“旭凤才智出众,秉性刚烈,虽万劫加身仍不改其纯善本质,更有父帝母神殷殷教导,是继位天帝最好的人选。他身上只有一个污点,那便是荼姚。若荼姚死了,这个污点就永远伴随着他,可如今她已复活,就有了让旭凤摆脱她影响的可能。此事我不宜插手,还请卞城公主多多费心。”
鎏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有人比她反应的更快。破军星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恳:“陛下,请三思!我乃陛下亲设的御殿将军,本应护卫陛下,为陛下马前卒。陛下若前往鬼界,破军愿为先驱!”
“不必了。”润玉走下台扶起破军,“若是寻常大战,必要倚重破军,可如今鬼界已被晦气充塞,除我之外无人能在内久驻。拱卫天界亦是重责,你耿介忠直,久经战阵,交给你我才可放心。”
鎏英这才反应过来,“陛下言重了。只是仙界众人对陛下忠心耿耿,而我家尊上最恨背叛,陛下就不怕尊上继位后清算吗?”
“卞城公主说笑了,”润玉淡淡扫了鎏英一眼,“旭凤不会那么做。弑父篡位是我一人之过,与众臣无关。何况邝露有修缮农历之功,太巳真人巡视诸界,将有定界安邦之德,太上老君破除晦气、于他更有救命之恩,破军星君又是他昔日袍泽,未曾加一指于其身,他有何理由为难他们?”
“卞城公主怕是太小看你家尊上了,仙界用心培养了万年的储君,可不是一个只知武力的蛮夫。只是旭凤武力超卓,大多事只消动动兵器便可解决,才让人有了些错觉。”
说到这,润玉突有所感,他暗自挑了挑眉——再说下去,门外的人怕是要忍不住冲进来了。
机事不密则害成,润玉确保几位心腹守口如瓶后便结束了这场谈话,缓步回了璇玑宫。果不其然,一身黑衣的魔尊正坐在天帝的榻边等待着。
“还要多谢陛下谬赞啊,”旭凤歪着头看着枕边呼呼大睡的小凤凰,一双黑瞳沉得像一潭死水,“只是陛下,你连旧臣都能护得这般滴水不漏,为何却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呢?”说着,他将昏睡着的冰凤放到了手心里。
“你瞧,她这么虚弱……若放置不管的话,恐怕等不到涅槃之时便会夭折了吧。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到现在还不能化形的凤凰,便连锦觅这样的霜花出生时也是婴孩模样,怎得这孩子如此不同?”
旭凤这般挑衅,润玉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仍是不急不缓的解下了天帝冕冠,好似全然不把旭凤放在心上。
旭凤怒火更甚:“听闻鬼界有一圣物,名为生灵玉,可肉死人活白骨,无论仙神均可改天换命,再塑仙身。我虽不知这冰凤是为何先天不足,但想来有了这圣物便可解决,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对旭凤的威胁置若罔闻,润玉换好常服,朝旭凤伸出了手。
旭凤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忽地笑了。他将小凤凰缓缓放在润玉手中,同时拔出了剑。
“看来兄长无论如何是不肯改主意了。”幽蓝的光焰渐渐覆盖了旭凤的身体,旭凤挥剑下击,“有一事兄长说得不错,能用武力解决的事何必多费口舌。想来若是天帝陛下今日受了伤,便也不会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火红的灵剑带着灼人的热气迎面而来,润玉却扯了扯唇,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扯松衣襟,将小凤凰和逆鳞一并塞在领口处,他化出灵剑,挡住了旭凤的攻击。
势均力敌?
不,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
长剑相击之间,旭凤在润玉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讥嘲,冰凌与烈火互相冲抵,琉璃净火竟无法突破冰壁的阻隔。当体内寒气四溢、不得不跪倒在地时,旭凤震惊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神色清冷的润玉。
“金丹反噬?不、不是……”旭凤执着的看着润玉,想要一个解释。
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旭凤,润玉的脸上却没有得意之色。在旭凤不敌倒地时,润玉的心中仿佛又有些执念随着那一跪消散了,他扭头看向窗外,内心些微的起伏最终化成了一片平静。夕阳灿烂的光辉披在润玉身上,仿佛给他镀了层金边,又像是为他穿了件血衣。
“我以前便粗通控水之道,如今修为渐深,对周遭水液的掌控便更强了些。”收回剑,润玉再一次冲旭凤伸出了手,“当然……也包括你身上的水。”
旭凤没有握住那只手。
没了主人的操控,旭凤身上的冰很快消融了。旭凤自己站起了身,暗自握紧了拳头。他从未想过会败给了润玉,此刻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迷惑、惊怒、不甘绞缠在一起,又被一个想法牢牢的压制住。
“我不会让你去的。”旭凤冷声说,比他话音更快的是他的动作。但在旭凤的手碰到冰凤之前,他的动作凝固住了——一股强大而不容置疑的伟力压迫着旭凤,让他动弹不得,活像琥珀中凝固着的虫豸,僵硬可笑。
他竟还未出全力。
这就是所谓的“龙威”吗?旭凤身上燃起了火焰,但那无形的东西死死压在他身上,他越是挣扎,就越发沉重,便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旭凤彻底窒息之前,润玉轻轻拨开了旭凤的手,向前一步,靠近了旭凤。他捏住了旭凤的下巴,让高傲的凤凰低下了头。
呼吸相闻,在近得甚至称得上亲密的距离里,旭凤死死盯着润玉,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火光倒映在这人宝石一般的瞳中,竟像是给他染上了一抹暖意。
极致的压迫和极致的愤怒中,旭凤听到了润玉低低的语声,几如细语、有如雷霆。他的语调分明如此轻柔,可旭凤却几乎战栗起来。
“别怕,”润玉轻声说,“我会赢。”
“所以,乖一点。”
这一章是润玉的执政结果和他应对大劫的准备。
旭凤终于意识到他打不过他哥了,毕竟旭凤满世界找药的时候大龙正在拼命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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