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梨音木其

31、还好有你

　　赵瑜心里叮的一下，抬头看他。张柠拗不过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已经如坐针毡，她声若蚊蝇，“对不起。”
　　“大点声，造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小声。”裴弈乾还不打算放过她。
　　“算了算了，道过歉就算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赵瑜拉着裴弈乾走了。赵瑜不是轻易就原谅了她，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变成同她一样不善良的人。
　　“谢谢你啊。”
　　“先别急着崇拜我，我还生着气呢。”裴弈乾一秒变傲娇。
　　“生气？生什么气？”赵瑜不明所以，裴弈乾差点被气得吐血。算了算了，这才是真实的赵瑜，笨的一塌糊涂。
　　“哎，对了，下个星期一学校举行新学期第一次升旗仪式，我们级部要派代表去做国旗下演讲，选中我们班了。怎么样，牛逼吧？这事可是把隔壁那班臭小子给嫉妒坏了，全在嚷嚷学校偏心。但是谁让年级一二三都在我们班呢，你说是吧。”
　　赵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反正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哎，你知道这次被选中的幸运儿是谁吗？”
　　“林清舒呗。”
　　“喂，你怎么不假装疑惑一下？”
　　“切，幼稚。这样的事还用猜吗？用脚趾头都知道，按照中国特色一定是第一名去出风头啊。”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可能是因为要当着全校演讲这件事让林清舒太激动，她不停练习练习导致周五的时候嗓子哑了，加上上火到了下午的时候直接失了声，她现在铁定是没法去出这个风头了。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周围的人围了满满一圈安慰她，那个架势颇有点像她期中考失利的那个下午
　　。然后，赵瑜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被傅红一把推到了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位置上。傅红点名让赵瑜去演讲。
　　赵瑜第一反应，“我不。”
　　那股死倔死倔的劲儿差点把傅红给气死，“你到底什么心态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怎么到你这里那么像逼你上刑场啊？”
　　“我胆子小，做不来这些事情。”赵瑜在傅红办公室里，一口拒绝。
　　“由不得你。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你要是胆子够大，你就星期一的时候站到红旗台上对着校长说我不。”傅红心里翻江倒海，自从她知道赵瑜的身世之后，她是格外在意和偏袒这个孩子的。无论什么事，她都会想着能不能让赵瑜来试试，她希望赵瑜能够顶住命运的压力，长成一个自信又优秀的孩子。她一生无子，把学生看做自己的孩子。她格外希望赵瑜能好。
　　赵瑜咬紧了嘴唇，一想到自己将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突然眼前一黑，很小的时候追着自己的那只怪兽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赵瑜勇敢了一点，它好像看上去，也就柔弱了一点。尽管如此，赵瑜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老师，我真的不行。可不可以换别人？”
　　“这有什么不行？你连试都没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再说了，我又不要求你讲的像外交发言一样精准大气磅礴，你就很淡定的把稿子念完就可以了嘛。”
　　赵瑜很丧气的点点头。
　　回到班里，赵瑜愁的眉毛全部挤在一起，“老裴，救我啊呜呜呜呜呜。”赵瑜现在可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这有啥啊，不就国旗下的演讲嘛。你就把下面的人全部当成萝卜头，你想自己对着一片菜地演讲，有什么可紧张的。”
　　“你这算什么！”赵瑜气绝，哪里有会动会用嘴评价你的萝卜头啊，再说了，那么多个萝卜头里，不是还站着颗人参呢嘛，要她怎么忽视江云起？
　　现在的赵瑜，不再是以前那个考试考十几分能心安理得让他冒充家长签名的赵瑜了，现在的她，会害羞，有虚荣，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在他面前受一点点损。
　　“哎呀，你真的可以的。你普通话说的不错，声音也好听。随便练一练一定可以的。”
　　“真的？”
　　“当然了，大不了周末小爷帮你。”
　　“废话，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赵瑜当初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实在不行还有裴弈乾呢嘛。赵瑜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如此依赖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孩。
　　周六的时候，裴弈乾真是用命起的床，他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早起。但是他还是屁颠屁颠去约好的街心公园找赵瑜了。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裴弈乾装模作样地指导赵瑜的吐字和气息。
　　“先说好，我这人很笨的。你要很有耐心，不能吼我，我这个人经不起批评的哦。”赵瑜虚张声势。
　　“好了，别磨磨唧唧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笨。”两人一练就是一天，练到最后效果真的还不错，赵瑜嗓音很清冷，把握好了节奏能把那种冗长的稿子念出不一样的感觉来，让人忍不住仔细去听。
　　“你这样，后天肯定能行。”裴弈乾最后给赵瑜加油打气。
　　“老裴，还好有你。”还好有你，裴弈乾往后的几十年，几乎都被这句话栓得死死的。
　　人生那么艰难，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