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冬季去看海》稚名Ayoung

9、第九章

　　“好了好了，走了走了。大叔你话真多。”
　　“逗你玩真开心。”
　　两人前后脚地踏出办公室门，可是每个人的心都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有些悸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都开始对洋节有了很深沉的爱，而季临脱离这个时代潮流似乎太久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过平安夜这样的节日，季临总觉得节日越少越好，这样他就可以没那么多闲杂事务了。季临是个怕麻烦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懒。
　　只是，季临会开始关注这种节日了，原因是景海是个追逐潮流的时尚大叔。
　　10月末的万圣节，景海还带了一个南瓜来季临家里做成南瓜灯，然后拖着季临出门，去给小孩发糖果吃。景海对季临说，他喜欢过这种有趣的节日，通过这些热闹的气氛。可以调节自己的冷漠性格，从而用真正不做作的开朗去应对人们。
　　其实，景海这个大病初愈后的“冷漠后遗症”真的不简单，这样从内心里生长出的病会更难以根治。季临能明显观察到景海对不太熟悉的同事笑的时候，很努力的扯着嘴角想让它上扬；接过同事给的文件的时候，手可能会有几率的抖一下；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跟大妈说要哪一个菜，大妈如果没听懂再问他一遍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想重复了，会到下一个窗口买别的菜系……如果他实在很想吃的话，会让季临来帮忙点上。
　　这些都是季临明确内心的感情后，发现的。
　　恋爱真的很神奇，它会让你直觉敏锐，内心感性，会让30岁的男人有了18岁女孩的细腻心思。

　　街上原本这个点就关店出去玩的小情侣也把门店装饰的很漂亮。商场内传来不同版本的merry Christmas，路边摊卖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玩偶一类的节日限定礼品却都是大同小异，街道上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此时仿佛与他白花花的胡子和红红的糖葫芦一起融入节日的氛围之中。
　　景海看着手机导航，左拐右拐地寻找着餐厅，季临跟在后面，将景海的围巾往上拽了拽。很快，在商场的二楼找到了这家餐厅。
　　“李思晴给了我们一张优惠券可以预先选座的，然后今日菜系全部五折。”景海说，“平常的价格咱们可吃不起。”
　　季临点点头，随着景海进入餐厅。一个穿着圣诞装的年轻的女服务员很热情地便走了上来，景海朝着她微微一笑，那个服务员的脸就和她头顶上的圣诞帽一样红了。
　　牵强的礼仪微笑都能让小姑娘心动，景海真是长了一张会撩妹的脸。
　　“那个，我用圣诞情侣券预定的情侣海景座还有吧。我菜品已经预先点好了。”景海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服务员，她听到情侣这个词后嘟了嘟嘴，随后还是笑脸迎着景海，点了点头。
　　什么？情侣券？景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季临愣了一下，没敢吱声。他轻轻咳嗽了一下，意在给景海传达自己有一丝的尴尬。
　　“景先生的夫人还没来？”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向座位走去，她狐疑地看了一下跟在景海身后的季临。
　　景海看了看还裹着围巾的季临，一把拉住季临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拽：“不，身后这个是我今天一起吃饭的人。有什么问题吗小姐。还是说，你需要看我们进行些亲密动作才认定我们是情侣？”
　　“啊没有没有，祝二位用餐愉快~”服务员连忙摆手，指了指靠窗的那个座位，便匆匆离开了。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季临搞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餐厅的座位原本是李潇先生给李思晴定下来，想让自己家女儿追追那个叫任嘉的摄影师。李潇先生有这个觉悟也是难得一见的，毕竟李潇的宝贝女儿可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的。
　　但是李思晴觉得这样似乎不符合恋爱发展的规律，她还是想自己在和任嘉熟悉一下，就把这个券给了景海，让景海跟季临一起去过平安夜。
　　“李思晴为啥给你不给我？”“可能人家知道你肯定会毅然决然地拒绝。”
　　这句话倒是没错，要是李思晴拿着张情侣券来找季临，以季临的性格肯定是拒绝的。
　　可是到头来，季临他还是和景海出来吃这么浪漫的晚餐了啊。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A市毗邻的那片海。因为是平安夜的原因，海边的栏杆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节日小彩灯，使得夜晚本来黯淡的海面闪耀着斑斓的星星。
　　“你看那个海面哎季临！”景海指着季临正在深深望着的海。
　　嗯，闪闪的，像星星。季临想着。
　　“很像小时候放在嘴里的跳跳糖！草莓味的葡萄味的……”
　　“……大叔你的脑回路真的有时候不太正常。”季临吐槽了一句后，开始吃起面前的牛排。送进嘴里的时候，他偶然抬头瞟到景海看自己时温柔的目光。
　　季临有些慌张地避开视线——这家伙不赶紧吃东西在这里看自己干什么。
　　对面餐桌的小情侣刚刚到互相送礼物的时候，那个男生激动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要照顾女生一辈子，女生很开朗地笑着说我也要陪你一辈子。
　　这才是情侣的样子啊，季临缓缓低下头，觉得两个人霸占着这么好的位子却没有做出一些符合这个座位该有的举动。
　　不对，自己怎么能自私奢求景海也和自己一样抱有相同的感情呢。
　　我弯，非让他弯——这种想法季临都觉得太牵强。季临现在内心带着一种莫名的小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景海只要待在一起，就不自在了呢。

　　季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景海——他已经开始低着头吃饭了。骨骼分明的双手，还有贴身的深蓝色西装勾勒着他的肌肉线条，微微垂下的前额碎发再配着头顶上的晕灯，越发显得迷人。
　　“季临？”
　　糟糕，被发现自己偷偷看他了！
　　“什……什么事？”
　　“你就是很喜欢看我啊。”景海一笑，“别不承认了。”
　　“大叔你太自恋了，会产生幻觉的！”
　　“好好好，你说是幻觉，就是幻觉。”

　　这种妥协让步的温柔语调正在一点点地击中并且深入进了季临的心中。季临默默地将这些话当作文件一样储存在大脑里，命令自己，不准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