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枫集》闲亭丹枫

6、阴界旅

　　《阴界旅》
　　文/野俊仙镜

　　杨阔死了。
　　正值十八岁，死得有些不值。
　　杨阔死后魂魄离开了身体，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尸体，叹了口气：“就这么死了啊？”
　　“喂！你就是杨阔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杨阔回头就看见一个捆着黑麻辫的女生，年龄看着比他大。
　　“嗯，我是，怎么了？”杨阔回答她。
　　女生上下打量他，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根绳子，把他拴住：“跟我走吧，你已经死了。”
　　杨阔心头有数，也没多激动，想着可能是黑白无常，然后便在后面老实跟着。
　　杨阔跟着她走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路上还看见其他和他一样死去的人的魂魄，那些人的魂魄被不同人牵着，有些魂魄在哭，有些在笑，有些和杨阔一样没什么反应，死对于每个人而言不一样，对于杨阔来说有点意外，平白无故的就死了，没多大意义。
　　这时他面前出现一座城，城门口有牛头马面和一个长相怪异的女孩子。
　　女孩儿给每个排队的魂魄发了一颗种子，到杨阔的时候她显得有些犹豫，然后换了另一个碗里的种子。
　　女生把杨阔牵进城就放开了绳子。
　　“好了，我带你基本了解一下地府，跟紧我别丢了，等你了解完了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杨阔老实跟着，女生就自言自语开讲：“我叫唐石，白无常的员工，负责引导亡魂的。”
　　“员工？”杨阔有点蒙。
　　唐石解释道：“每天都会死很多人，黑白无常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接死人啊，所以就招了员工，让员工去就好了，自己在家坐着就行。”
　　杨阔举起手里的种子：“那这个呢？”
　　唐石又说：“这是投胎用的，你把他种下，等到开花的时候你就可以投胎了，然后去奈何桥那里把这个给孟婆，他放进你的孟婆汤里，喝掉之后你就忘记前世的记忆安心投胎了。”
　　杨阔点点头：“哦，懂了，那花什么时候开？”
　　唐石继续走着：“看你自己了，花是根据你自己的意识开的，没有时间限制。”
　　杨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古镇有古楼还有少许的现代建筑，但是这些建筑好像没有规定的排序，各种风格乱岔在一起，杨阔很是不解。
　　唐石看出他不解，解释道：“这些建筑能在地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注入了建筑师的心血，要么就是人住久了自然就有人情了，毁了之后就到地府，继续给亡魂住。”
　　杨阔被带着走到一座桥旁，河在中间，两边都是建筑，他面前的一家古建筑面馆卡在两个高楼之前，有点突兀。
　　这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唐石带他进了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这面钱我先帮你垫着，等会去托梦馆拿钱还我啊。”唐石坐在一旁等他吃完。
　　这是杨阔死后的第一顿，他死前就是太饿了出门买东西出的意外，可以多加个饿死鬼的称号。
　　吸溜了20分钟杨阔才吃完一碗面，可能是饿急了，一碗面很快就被杨阔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唐石便付了钱，带他去了托梦馆。
　　……
　　托梦馆
　　杨阔一踏进托梦馆，不禁感叹道，这乖乖，人多得跟个牛毛似得，也亏得这托梦馆修得大。
　　杨阔好奇的望着那些人，有些人在柜台前排着队，有些人在桌子上写着小纸条，写完放进了墙边那大柜子的小格子里，不知道他们做这些干什么。
　　唐石推了一下杨阔，指着前面的柜台，说：“喏！发什么呆，去那排队去！”
　　杨阔收了思绪，乖乖的去排队，等了半个小时，杨阔终于排到了柜前。
　　“名字。”柜台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矮个儿，四只眼并排着，表情很平静。
　　“杨阔。”
　　男人盯了他一眼，翻开另一个本子，撕下一张给杨阔：“写下你想要的东西，钱、手机、车子之类的，你想要的都写上，然后随便找个空格子放下离开就好了。”
　　杨阔领了纸条坐在位置上写下想要的东西，他还不知道写纸条是干嘛的，到为了生存还是要适应环境。
　　手机、钱、电脑套装、路由器，想着可能自己住的地方有WiFi就没写。
　　写完后杨阔找了个格子放了之后回到唐石身边。
　　“写好了？”唐石问他。
　　杨阔点点头。
　　“走吧，托梦馆一个月只能写一次，过几天再来从格子拿你的东西吧。”
　　唐石走在前面说。
　　杨阔问她：“这是干嘛的？”
　　唐石说：“把你想要的东西以梦的方式托给你家属，他们会烧给你的。”
　　杨阔又问：“那我住哪儿？”
　　唐石带着他回自己家：“住我那儿，我们那儿是个阁楼，你可以租一间房子，房租我先帮你垫着，钱到了你再给我，还有你也要找工作，不能光靠托梦馆，托梦馆为了不使物价膨胀限制了钱的数量，多的会自动收入地府银行，所以在地府，你这个新人是个穷鬼罢了。”
　　杨阔是个富二代，活着的时候过惯了多金的日子，突然成了穷鬼是让他最不适应的。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唐石住的地方，确实是个阁楼，有点像青楼。
　　“你进去找房东吧，我该讲的都讲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我还有工作。”
　　刚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杨阔愣了愣跨进阁楼的大门，和他想的一样，这确实是青楼的布局，而且里面也全是女人。
　　杨阔努力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女租客，不是什么青楼女子，但是他还是天真了。
　　“哟，来客人啦？”
　　“什么客人，租客也说不定啊。”
　　“唉，小弟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还是说你是租房？”
　　“妈妈！快下来！有客人。”
　　“小弟弟还挺帅的，什么时候死的？那个时代的？”
　　“应该是个现代人，看他穿的就知道了。”
　　“突然想捡起老本行了。”
　　杨阔被叽叽喳喳覆盖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心里想离开身体却不想，好色之心还是有的，那个时代也是有美人的。
　　踏踏踏，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从楼上下来，推开围在一起的女人们来到杨阔面前。
　　“小哥是租房吗？”妈妈问道。
　　杨阔点点头：“嗯，是唐石介绍我来的。”
　　妈妈恍然大悟：“哦，唐石啊，那好，你跟我来，看你自己住哪儿。”
　　杨阔点头跟上妈妈，身后的女人各种调戏杨阔，杨阔年轻气盛，加上母胎单身，这种场面还是有点蒙的，慌手慌脚的推开女人们的手，快步跟上妈妈。
　　妈妈带他上了三楼一个隔间，不大不小正好适合他住，布局也是很爷们儿那种的。
　　“如何？”妈妈问他。
　　杨阔猛点头：“好。”
　　妈妈笑笑：“你喜欢就好……不过租金嘛……。”
　　杨阔问她：“多少？”
　　妈妈说：“你刚死还不知道地府的物价，是阳界的一百后加两个零，所以你该给30万。”
　　杨阔点头：“好，但是我要过几天才能拿，刚才才去的托梦馆。”
　　妈妈点头：“那好，那你自己先整理下，我就下去了，那帮姑娘们还等着我安抚呢，你一来他们就欢了，这会儿还没控制住呢。”
　　杨阔很尴尬的笑笑，送走了妈妈自己回了房，关上门躺在床上感叹自死的早，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啥都还没做呢，也不知道爸妈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孝，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着想着睡了过去，心也是大，真的想想就放下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唐石。
　　“有事吗？”杨阔揉着眼睛。
　　唐石说：“吃饭了，阁楼里吃饭是大家一起的，有专门做饭的，以后，也一起。”
　　杨阔点头，回屋拿了了外套，他才死什么都没有，所以翻了整个柜子只找到一件大袖，套在他身上还不合适，只能用绳子扎起多余的衣料。
　　下楼后大家都坐好了，这时才看全阁楼所有的租客，除了调戏他的那几个女人和认识的唐石，房东妈妈，剩下五个。
　　一个比他年龄大点的男人，看服饰和唐石一样，民国的。一个老人，应该是改革开放那会儿。三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小孩，应该是大清的。妈妈他们是唐朝的，在场只有他一个现代人。
　　妈妈看着他穿的大袖笑了：“哈哈哈哈，唐服不是这么穿的。”
　　然后像亲妈一样给杨阔整理衣服，杨阔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整理好后让杨阔坐在自己身边：“吃吧。”
　　这顿饭吃的挺开心的，为了迎接杨阔，这个新人，厨师老徐还特地做了顿好的，大家围在一起吃，不同年代，不同思想，却没有任何代沟，其乐融融的跟过年氛围一样。
　　吃过后大家各自回了房，唐石和那个同年代的住在一起，关系应该不一般，只有那个老人坐在院子里不回去，妈妈回自己房间路过杨阔那儿，她告诉杨阔老婆婆在等花开。
　　我挺好奇，唐石说花开看个人，老婆婆真想走花早就开了，不用等的。
　　妈妈嬉笑：“有些人就是嘴上说着不爱，心里爱的比谁都深。”
　　老婆婆好像听到了，回头看了我们，杨阔有点怕了，缩回房间，妈妈也离开了。
　　……
　　过了几天，杨阔开始习惯了地府的生活，种子种在花盆里等着开花，其余时间找了一个工作，就在那家面馆，他觉得那家的面好吃，钱也不要，管面就行。
　　老板娘是个宋朝人，很开朗，答应了，杨阔心里偷着乐了几天，妈妈她们骂他没出息，就那点理想了。
　　杨阔也只笑笑带过。
　　……
　　后来杨阔去托梦馆拿了要的东西，钱有2000多万，掂量掂量，问了馆主哪有银行，馆主指了指东南方，然后他背着钱去存。
　　这是杨阔第一次见到地府的风光，去的路上路过一座高楼，牌匾写着黄鹤楼，他以为只是古诗里写的高，没想到是真的高，爬上去看了整个地府，发现自己被包围在中间，像城中村。
　　西边就是阎罗殿，看着眼熟，仔细想想，想起上课时看的一幅画，那是一首诗歌（我查了一下，说介于诗歌散文之间，我写的诗歌）的配图：“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啊！是阿房宫！”
　　杨阔被眼前的阿房宫吓了一跳，原来真的存在，他还以为是假的呢，真的如文中说的那种宏伟，看久了根本移不开眼，这哪是地府啊，简直是极乐世界啊。
　　“喂！上面的！下来！”这是下面有人叫我，回过神来慌张的下楼。
　　那人看杨阔下来指着我鼻子骂：“我就去上个厕所你就偷溜上去了！说！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杨阔解释道：“没有，我看风景。”
　　那人看起来是汉代人，穿着曲裙，他摆手：“这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宫殿嘛。”
　　杨阔摇头：“我还挺羡慕的，你不是未来人，像这种风景想看也看不了。”
　　那人不屑：“切，我又不是不看电视，未来挺好的。”
　　杨阔笑笑：“好啊，有好的有坏的，电视也好，也就播那点东西了，真的谁看得到？”
　　那人不知道怎么回，杨阔不想搭理他：“算了，不跟你说了，再见。”
　　“等等！”
　　那人突然叫住刚走几步的杨阔。
　　杨阔回头就看见那人眼泪汪汪的从黄鹤楼里拿出一推碎片，看着应该是瓷器。
　　杨阔也慌了，立马解释：“唉，这不是我打碎的，你别误会，我刚才下来可没撞任何东西，要是撞倒了我也能察觉的。”
　　那人不听，指着杨阔鼻子骂：“我不管，你就得赔！”
　　杨阔抱着自己仅有的钱往后退，这点钱根本不够一个瓷器，加上他还欠着债呢，还钱，不存在的。
　　抬腿就要跑路了就听见一旁传来熟悉的女声：“我来赔。”
　　是唐石，杨阔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唐石给了那人钱，那人才罢休。
　　后来唐石带着杨阔去了银行，说存了钱后带他去玩儿。
　　……
　　到了银行，杨阔被告知不能存钱，工作人员不肯说原因，只有保安大哥跟他说：“你用不着的。”
　　杨阔有点蒙，既然不能存银行，就只能放在家里，出门的时候唐石在外面等着，看见他没存到钱也没惊讶，让他把钱背着，要带着他去后山。
　　后山在很远的地方，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杨阔到没怕，只是好奇唐石带他去哪儿。
　　走了一会儿，唐石走到一个山坡上坐下，还拉着杨阔一起坐。
　　“你带我来干什么？”
　　“看风景。”
　　“什么风景，一片漆黑的看毛啊。”
　　唐石白了他一眼，杨阔不敢说话了，等了好一会儿远处才亮起灯火，然后慢慢的扩大，杨阔看清了下面，是阿房宫的夜景，比白天看见的还要震撼。
　　“唉，你是怎么找到这地儿的？”
　　“……没事干的时候回来看看解解闷。”
　　杨阔看向她：“为什么带我过来了？”
　　唐石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杨阔猜到她的心思了，也没多说，就觉得这个平时说过有点冷冰冰的女生有点可爱了。
　　杨阔转过头继续看风景，突然问道：“你怎么不投胎啊？”
　　唐石说：“我是白无常，不能投胎，辞了职才可以。”

　　杨阔又问：“那为什么要做白无常？”
　　唐石犹豫了一下：“不喜欢战争，我死的时候正是战乱，怕了，所以不敢。”

　　杨阔说：“可是现在太平了，你可以考虑考虑。”
　　唐石笑笑：“不要，做鬼挺好的，起码不用尝到生离死别。”
　　杨阔没话说了，起身回了家，唐石不明白他怎么了，跟在身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走着回去。
　　……
　　生活将近一个月了，电脑什么也都弄好了，工作也稳定了，每天的日子就是等花开，工作和打游戏，闲的发慌。

　　除了和唐石以外，那天他俩去了后山后就变了，变得比以外要亲热了，这在她哥哥眼里有点不太对劲。
　　……
　　七月半，听说是鬼节。
　　“唉，鬼节怎么过？”那个男人下来问他。
　　杨阔在楼下玩儿手机，跟唐石同住的男人也下来了，他是唐石的哥哥，唐尧，一个读书人。
　　杨阔想了想：“嗯……不知道，以往地府怎么过的？”
　　唐尧坐他旁边：“有活动和灯会，可以玩儿玩儿。”
　　懂了之后杨阔退出小说，找找有什么好玩儿的点子。
　　唐尧看他这一直在玩儿手机，戳了戳他，道：“还有晚会，到时候一起去。”
　　杨阔问他：“唐石呢？”
　　“她有节目，不一起看。”
　　杨阔点头表示懂了。
　　……
　　夜晚来临，地府热闹了起来，街上也有些摊位，摆着不同的物品。
　　杨阔看中一件流苏手饰，花了点钱买了，想着等会儿唐石表演完送给她。
　　啪，这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看见他同学了。
　　“唉，杨阔，你什么时候死的？”同学问他。
　　杨阔说道：“一个月前。”
　　同学疑惑了，离他老远：“算了，我不跟你一路了，我自己走。”
　　我拦住他：“等等，你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他摆手：“半个月前，突发疾病，没得治，死了。”
　　我点头：“真好，得病死的，不像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突然。”
　　他嗤笑：“你很幸运的，算了，不跟你多说，反正不跟你一路，走了。”
　　杨阔挥手跟他道别，然后拿着流苏手饰去看节目。
　　舞台在广场上，杨阔到的时候正好是唐石，她是独舞，跳的长袖折腰舞，一身的群青色唐服，头发也盘了起来，仔细看真的是个美人儿。
　　古筝响起，舞也便跳起，由缓到快，中间加了一阵鼓点，又增添气势磅礴。
　　杨阔看入了迷，眼前没了别的东西，只有唐石和满天飘扬的彼岸花花瓣。
　　一舞下来，大家先是静，然后就是掌声雷动，杨阔太入迷，连巴掌都忘拍了。
　　唐石下台后杨阔就去后台找她，把手饰给了她，她看了两眼问他：“送东西干嘛？”
　　他想了想：“装饰品吧。”
　　她愣了，笑着把手饰戴在手上把玩儿，道：“确实是装饰。”
　　然后离开了，杨阔没追上去，继续在大街上闲逛。
　　唐石在他眼里是很美的东西，可看不可玩儿。
　　……
　　生活一个多月，花长出了花苞，不知道为什么杨阔心里其实并不想这么快就投胎，地府比阳间好玩儿，可是花开的太快，他自己都没防备。
　　老婆婆那天找到杨阔，她说：“真快，我的都这么久了连芽都没发。”
　　杨阔说：“其他人不也长的慢吗？唐石还没有呢。”
　　她笑笑：“唐石她是白无常，投不了胎，所以也没有种子，其他人嘛……也许真的是地府更好，所以不想离开了。”
　　杨阔指着她的花：“你呢？”
　　老婆婆说：“我不知道，我明明很希望的，可是就是不开。”
　　杨阔很平静：“妈妈说你心里还有牵挂，为什么不承认，只想逃避吧。”
　　老婆婆愣住了，看来是真的如妈妈所说。
　　杨阔又说：“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应该明白有些东西可以放下了，别执着了。”
　　老婆婆恨了他一眼，然后捧着花盆上楼，杨阔坐在原地，并不知道他的花已经悄悄开了花。
　　……
　　自那日后的一周后，杨阔便拿着花盆去奈何桥，花开就必须投胎，不然会打入十八层地狱。
　　去的时候还有人排队，他前面有三个人，他们把花放进孟婆汤里喝掉，过了奈何桥就看不到人影了。
　　到杨阔的时候孟婆看了他两眼，然后指着奈何桥边的三途河：“去，把花种下。”
　　杨阔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做，三途河的彼岸花很多，成了花海，杨阔找了个空地把花种在里面。
　　唐石过来了，她说来送送杨阔，然后跟他讲了花海的事。
　　“这是那些不愿忘记自己心爱之人的人种下的，彼岸花是忘情水的药引，没了彼岸花的孟婆汤就是普通的汤，孟婆也不是绝情之人，她让那些人把花种在这里，既不破坏规矩，也不断人情根，久而久之这里就有了这片花海。”
　　杨阔问她：“那我呢？我没有谁指的牵挂，我是单身狗。”
　　这句话说的很违心，他其实是有的。
　　她直直的看着杨阔：“你不一样的。”
　　种好花她又到桥边送我：“快回去吧，然后等个人，她要来找你。”
　　他回头问她：“让我等谁？”
　　然后不知怎么桥突然塌了，杨阔落入深渊，醒来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吵闹声，然后杨阔又昏了过去。
　　“喂，不是说了有人让你等着吗？别又挂了啊。”是唐石的声音，杨阔想他不可能又死了吧。
　　“……唔。”他勉强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说：“你这会儿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怀疑自己到底死没死对吧？”
　　杨阔点点头。
　　她解释道：“你确实死了，不过是死过而已，你属于那种在阎罗殿走了一遭，然后又回来了，这会儿你是身体休克才能看见我。”
　　杨阔表示懂了，然后问她：“你说谁让我等谁？”
　　她说：“看吧，你等得到她的。”
　　唐石离开了，杨阔醒了过来，杨父杨母抱头痛哭，杨阔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静静地回忆，强迫自己，让自己以为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可脑子却清晰的记得，那是真的经历。
　　……
　　杨阔醒来的两个星期后，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听他妈妈说他是出车祸导致脑死亡，然后睡了一个多月。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种子不一样，同学不跟他同路，还有孟婆让他种花的原因，他还是个活人，只是脑死亡让他自动认为自己死了，所以看见了唐石，然后跟着她去到地府。
　　整理好一切杨阔又回到现实生活，唐石让他等人他也答应了，说句实话，她来送他那会儿杨阔心动的，可惜上桥快了，不然还能表个白。
　　……
　　三个月后，杨阔彻底恢复，也准备考大学，杨母在家陪考，每天都陷入无尽的试卷，头都快炸了。
　　“哇！！！！”一声叫唤把杨阔拉回现实。
　　杨阔下楼去看看，看见杨母着一个小孩，她有点愣：“儿子，这小孩突然出现在咱家门口，是个弃婴啊。”
　　杨阔上前仔细看看，衣服里还有一串流苏，他笑了笑说道：“妈，咱养着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