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悟bg]离你最近的地方》沈万六

7、第七章

　　冲田并没有向安藤解释任何事情，他只是带着她溜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街，进入了一家规模很大的赌场。她当然不会觉得冲田是带她来赌钱那么简单。这赌场里很多人，有天人，也有地球人。明明应该是敌对关系，可此时居然凑在一起活动。看到那群直立行走的动物，安藤本能有些反感，而且这里灯光昏黄，气氛也有些压抑。她想拉着冲田出去，可一想到这里面有她心心念念的大案子，她还是忍了下来。
　　在乡下的时候，身边的人都需要勤恳地工作才能勉强维持温饱。像这里这般撒着钱币如流水的浪费行为根本无法想象。安藤以前觉得天人的入侵只是让她失去了亲人和家，可现在她发现，她和同胞们失去的远不止这些。这种认知比这昏暗的灯光更让她觉得压抑沉闷。她抬起头想跟冲田说点什么，却见他已经挤进了赌桌旁，她连忙跟了上去。
　　冲田的嘴边噙着笑意，拿了几张钞票扔在了一个点数上面。
　　安藤看不懂他。说是出门巡逻，却跟副长去人妖店做着翘班的事，平日那个严厉的副长不仅纵容他的行为，还同他一起。虽然她在真选组待的日子不长，可还是能得出“独得恩宠”的结论。他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设计甩开副长，他当真就“恃宠而骄”不担心副长会责罚他吗？
　　“七点！”庄家打开了色盅，大声喝道。
　　安藤回过神来，瞧见了冲田正好压在了七点位置。她忍不住赞叹道：“前辈，好厉害！”她印象中赌博是一种必输的游戏，最终大部分的钱财都会被庄家敛去，当然她也只是听人说起，像这般来到赌场还是第一次。
　　庄家看了冲田一眼，又开始摇骰子，这次他故意问冲田：“先生买几点？”
　　“七点。”冲田看也没有看他，把手中的钱全部压在七点上。那庄家打开盅，三粒骰子加起来果然是七。
　　“那先生猜一下，这次是几点？”庄家赔给他钱，不动声色地问。
　　“七点。”冲田并未犹豫，把手中的钱又全部放到七点处。
　　结果可想而知，赢的依旧是冲田。
　　庄家压住心中的怒气，又问：“先生猜几点？”
　　“七点。”
　　……
　　如此反复多次，骰子像是被冲田控制了一般，次次都是七点，明明他隔着色盅一个桌子，就连那庄家也都惊愕了起来。
　　“还继续玩吗？”冲田的桌边放着一摞钱，他望着庄家露出天真的笑容。
　　“请先生跟我来。”庄家还未发话，旁边有一个鼠头天人说话了，显然冲田这番动静惊动了赌场的高层。开设赌场，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它当然不能容忍有那么一个人逢赌必赢，还以如此嚣张羞辱人的手段。在赌场的赌徒看来，冲田是一个高明的赌徒，又是一个愚蠢的赌徒。所谓过犹不及，低调地赢钱才是王道。他们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冲田，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这家赌场何其黑暗，光明正大地耍着手段，对待赢他们钱的人不加掩盖地蓄谋教训，明明已经熟悉了他们套路的赌徒们，却孜孜不倦地在这里赌博，安藤实在不能理解。
　　“好。”冲田笑得更加灿烂，示意安藤跟上鼠头人。安藤点了点头，她想，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打斗。想到马上要进行第一次实战，安藤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翻滚。她学习了高明的剑术，却从来没有机会进行实战。冲田是善解人意的，他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为了让他另眼相看，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鼠头人领着他们出了大厅，穿过了一个长廊，长廊的尽头站着一群身强体壮的牛面人。他们硕大的牛头上是坚硬无比的牛角，全身肌肉异常发达，手臂大概有普通人的三倍粗。鼠头人退到一边，没有了方才毕恭毕敬的神态，而是用一副极度厌恶的表情看着他们俩。
　　“愚蠢又恶心的人类，好好享受牛哥的招待吧。”他如是说。
　　“作为前辈，我教你第一课，”冲田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向牛面人，“在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时，看着他们冲过来，调整好呼吸，”冲田突然加速，迅速拔出菊一文字，只见血光一闪，他的人已经到了长廊尽头处，地上遍布牛面人的尸体，他舔了舔嘴角，用仿佛是地狱使者般恐怖的嗓音说道，“送他们全部下地狱去吧。”
　　好可怕。
　　安藤只觉得全身冰冷。她没有杀过人，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杀人。刺目的鲜红，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么残忍的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直接冲进了她的眼里，冲进了她的脑中，连一丝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
　　“冲田队长超厉害哦。他曾一人对抗几十个激进派攘夷志士，丝毫无损地回来。”
　　安藤忆起神山这么夸奖冲田。那么当时，他也是像这般把敌人全部杀死的吧？
　　“别看冲田队长才十八岁，其实超级厉害呢！”
　　他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已，手上却已沾满鲜血。
　　“一番队不是新人待的地方。”
　　安藤总算理解为何山崎会这么说。这就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吗？明明只要自己不从乡下来到这里，就永远也不会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但是却怎么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明明亲眼目睹冲田前辈杀人，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很恐怖，而是对他更加崇拜，想要变得和他一样强大的心情比以往更加强烈。这样的自己，并不是善良的人吧，可即使是这样，自己却仍然想通过真选组这个平台当一个能够守护别人的人。
　　“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他！”见识了冲田的恐怖实力，鼠头人自知自己无法逃脱，便拿着一把小刀挟持走神的安藤。
　　冲田信步走来，眼中并没有一丝焦急。鼠头人盯着他，眼中满是紧张，随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干枯的手有些颤抖，色厉内荏地道，“你，不要过来！”
　　安藤拽住鼠头人的手腕，用力一翻，把他手中凶器撇掉，并把他反手压在身下，厉声道：“带我们去见你的老大。”
　　冲田笑了，安藤微怔。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她只觉得与以往的笑是不一样的，但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她却没有看出来。
　　“孺子可教。”冲田走到她身边，把鼠头人提起来，说了这么四个字。
　　“嗯！”安藤重重点头，这是不是代表她通过了冲田前辈的考验，他愿意继续带着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