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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聚气成灵 ...

  •   第二章聚气成灵

      “爹爹,您何时功力深厚至此,竟能倒着看心经啦?”少年墨蓝的眸子与他对视,人却不知何时挪到了自己身侧,“还是说,爹爹觉得,我比这心经好看?”沈玄晖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抬手,那暖玉折扇便落到了少年额上,“哎呦,爹爹您打我干嘛?我没说错吧。”少年摸了摸额头,一脸委屈看着沈玄晖。“少贫嘴,银杏林的落雪应是酿好了,挑两坛送去青衡殿。”
      话音还未落,一袭白衣便进了殿门,道:“不必了,何苦烦劳昀儿,本仙君自己来拿了。”说着便坐在沈玄晖对面的藤椅上,顺手呷了一口淞雾含翠,端的是面若冠玉,公子无双,却不知内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风流浪子,纨绔流氓,飞升至今两千余年,神魔两界仙官魔使家的小姐不知有多少折在他手上,今日某某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明日某某郡主提着剑却要杀他,风流情债惹的多了,有时竟要躲在云徽山保全自己小命,沈玄晖无奈,这么多年便也习惯了他不时的叨扰。
      沈玄晖自己滴酒不沾,或者说滴酒不能沾,却酿的一手好酒,偏这衡彧嗜酒如命,因此常说:“你这老泥鳅一杯便倒,白白浪费了酿酒的好手艺,既如此,今后便酿给本仙君喝吧。”沈玄晖拗不过,又确实觉得闲来无事,便应了这差事。每年冬季便收了云徽山顶第一场雪,酿些清酒埋在殿前银杏林中,因这清酒入口甘甜清凉,又是初雪所制,便名落雪。
      衡彧朝殿前正在练御剑诀的少年招了招手,开口道:“昀儿,来给衡彧叔父看看,多日不见长大了没有。”远处的少年似乎“嘁”了一声,满脸嫌弃的朝他大喊:“你算我哪门子的叔父,真是的,天天想着占我便宜。”说完一柄长剑便直直冲着衡彧悬空刺来,衡彧伸手施术挡下,一双桃花眼眯的弯弯,:“火气倒大,我和你爹爹是好兄弟,怎的不是你的叔父?”“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唤你叔父的,老狐狸。”少年收了那剑,朝着衡彧做了个鬼脸。沈玄晖放下书卷,正襟道:“昀儿,这御剑诀你习了多日,怎的依旧灵力不稳,御灵山青狩在即,你可想去?”听到青狩几字,少年深蓝的眸子一亮:“想去想去,爹爹我会努力的,您一定带我去。”说着便又捏了御剑诀练习。“想来也快的很,一眨眼六百年,这孩子竟也要去青狩了。”衡彧泯了口茶,看向沈玄晖。“嗯。”
      沈玄晖带着这蛋回了云徽山,正想着如何安置,衡彧便进了殿门:“呦,今日竟没醉倒,也没有抢东西,看来本仙君明日不必受累了。”看到聚灵石上这蛋,衡彧也是一惊,随即竟笑了起来:“不会吧,难道说,这次你抢了这个?这是个什么蛋?”沈玄晖摇了摇头,“不知,叔父说与我有缘,便带了回来。”衡彧点了点头:“既如此,如何照管?”沈玄晖还是摇头,沉默了片刻道:“先放入云翊潭用灵气养着吧,发现的它的时候也是在水里。”衡彧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那蛋,道:“那应当不错,玄晖,这蛋上有印记。”沈玄晖闻言拿起那蛋仔细打量,果然发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赤印,虽寥寥几笔,却如霓凰飞羽,张扬生动。沈玄晖看了半晌,道:“翠溪山。”便带着这蛋去了后山云翊潭,衡彧似乎还在思量,忽而抬头追了出去:“啊?什么?翠溪山?元卯老头知道?”
      天界的孩子,大约都要在七百岁时送去翠溪山修习文学历史,八百岁便入天虞峰修炼仙术,以便一千岁成年之时能够顺利历劫,飞升上仙。沈玄晖当然也不例外,幼时和两个弟弟一同入翠溪山翰墨书院修习,孩童时代不谙世事,无忧无虑一晃而过,而如今二弟玄曜已是天帝,三弟玄旸天性不爱拘束,天下三界随处云游不肯掌事,自己自回天界便一直隐居云徽山,倒也逍遥自在。
      这翰墨书院有着三界最大的藏书阁,内里历史、诗歌、志怪、天文、地理、医药、占卜、术法,应有尽有,偏这禁书也不少,平日修习世子不得随意入里,沈玄晖幼时便天资聪颖,又谦谨有礼,自是得元卯仙君偏爱,连这藏书阁也任他随意进出,惹得一众世子眼红记恨,倒是让他私底下修习了不少稀奇术法,当时那飞羽印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片刻后他便记起是儿时在这藏书阁曾有缘得见,只是时隔多年,半点记不得书名和释义,因此才来亲自拜会元卯仙君。
      此时沈玄晖和衡彧两人前脚踏进翰墨书院,一卷竹简就从正殿被扔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院内,接着就传来了元卯仙君暴怒的大喊:“这帮小兔崽子真真要气死老夫,整整二十坛醉玉,竟被他们浇了桃树,明日功课再加二十篇。”衡彧俯身捡了那竹简,两人径直入了殿内,这元卯仙君虽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此时站在书案边叉腰喘气,面红耳赤竟颇为滑稽,地上同样散落着几卷竹简,一旁的仙童低着头站着,那姿势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衡彧拿着那竹简上前,一把拉过元卯仙君,低头笑道:“你这老头,都快一万岁了脾气还这么大,醉玉没了?没关系,你帮我们个忙,我就把这老泥鳅的落雪分你五坛,怎么样?”说着抬头瞟了瞟沈玄晖。元卯仙君似是高兴,旋即又板起脸:“真的?什么忙?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那老夫可不干。”“怎么可能嘛,小事,小事,让这老泥鳅同你说。”闻言沈玄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先生。”元卯仙君似是激动,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半晌才道:“玄晖啊,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来看看老夫,今日竟还能听你叫一声先生,哎。”“自我回天界,便一直聊居云徽山,不曾前来看望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语落又行了一礼。元卯仙君拍了拍沈玄晖肩膀,道:“今日不是来了吗?哈哈哈,来,我们去内殿。”说着三人前后进了内殿茶室。
      这茶室正壁挂了幅“宠辱不惊”墨笔横幅,衡彧心道这老头整日看着这宠辱不惊,到底还是为了几坛酒就大发雷霆,如此看来这潜移默化,时时自约似乎并无用处,横幅下是檀木茶案和四把檀木隐几,倒是清雅脱俗,三人依次落了坐,沈玄晖便开口将那蛋的来历和其上飞羽印告知元卯仙君。
      元卯仙君听闻这飞羽印时睁大了眼睛,随即问到:“你看仔细了?当真是飞羽?”沈玄晖闻言施术,在空中临摹出那飞羽印模样,元卯仙君看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已然是一万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老夫尚未出生,你祖父还是太子,他与魔尊同时爱上了羽民国天女瑶碧,这瑶碧与你祖父情投意合,魔尊心生怨恨,大婚当日在你祖父合卺酒内投了噬心蛊,当晚你祖父便心痛如噬,神情癫狂,原这噬心蛊本不碍性命,只是每年发作便生不如死,当时天界无人识得,天帝下令彻查,偏这羽民国精通巫蛊之术,天帝便以为羽民国与魔界串通,试图毒杀太子,挥兵包围羽民国,断了通讯和食粮拷问,逼得羽民国几近灭族,瑶碧生不如死,只得担下了这蓄意谋杀的罪名,而后含冤自尽,羽民国从此杳无音讯,消失在天界地境,而这羽民国族人真身乃上古神鸟鸾蒙,青羽赤尾,能行水中,这飞羽印正是羽民族天女一脉的象征,传说瑶碧眉间便有一枚,如今看来,这蛋竟与羽民族颇有渊源。”
      元卯仙君说罢,三人皆是沉默,半晌沈玄晖开口道:“既如此,该如何照管,又或使其成灵化形?”元卯仙君道:“既然这蛋曾腾空随你,自是有灵,只是这破壳化形之法,须得置于灵气纯洁浑厚之地以至阳之精浇灌百日,或许可化。”“至阳之精为何物?”衡彧问道。元卯仙君笑了笑:“这老夫不便告知,玄晖天资聪颖,想来这至阳之精为何物,大约也能猜到几分,对了,落雪,明日就送来,听到了吗?”说着伸手指了指衡彧。“好好好,明日便送来。”衡彧笑道,心想这老头倒是好记性,那白泥鳅抠门的很,一年也只给自己十坛,如今还要分你五坛,况且这蛋是白泥鳅自己拿回来的,凭什么本仙君要平白折了五坛酒,既如此这五坛就记在白泥鳅账上吧,一边盘算一边和元卯仙君告辞下山。
      路上衡彧问沈玄晖:“这至阳之精究竟何物?”沈玄晖摇了摇头,御云径直朝着云徽山去了。“嘁,整日里话也不舍得多说,活该你孤苦一辈子,老泥鳅。”衡彧撇了撇嘴,自顾自回了青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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