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炒作拉倒》诸葛正义

9、第 9 章

　　站在家门前时司连延才发现，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把钥匙落在了家里。万幸林贞在他家。
　　打开门后，林贞自觉接过司连延手里的小袋子对他说：“你总算回来了。”
　　司连延进屋关上门，“流程比较复杂，耽搁了。”
　　复杂的哪里是流程，时间根本是被没有任何准备的他们俩给耽搁的，但是为了拍双人合照，他们俩就排队足足排了半小时。

　　换好鞋后，司连延就开始在家里找儿子了，他打眼扫了一周没发现儿子的踪迹，便问林贞：“森劰呢？”

　　跟在后头的林贞不住地翻白眼，“你儿子还能被我吃了不成？在房间看他另一个爸的电视剧呢。”
　　林贞提起楼印，正好让司连延想到窦世千，“贞贞，你对窦世千怎么看？”
　　林贞不假思索道：“他？业务能力好像是比三年前有进步了。”
　　行吧，看样子窦世千是没戏了。
　　“你问他干嘛？”林贞问。
　　“没事，我就问问，”司连延道，“对了，楼印让我带着森劰跟他去同居，你怎么看？”
　　林贞惊得连水都忘记喝了，“他找你同居干嘛——不对，如果说是为了做戏的话倒是合情合理？”
　　司连延瘫坐在沙发上，瞧起来有些心力憔悴，“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想，还是以森劰的意见为准。”
　　这题对于他们二人确实有些超纲，毕竟当初司连延和楼印联手炒作的时候都不曾同居过呢。
　　无语的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深度儿控，林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用脚尖顶顶司连延的小腿，故作神秘地说：“诶，你说——楼印不会是做戏做出感情了吧？”
　　司连延吓得从沙发上弹起，“这么吓人的事情你别乱说啊！”
　　“好好好，不说，”司连延的反应让林贞十分满意，“别瘫着了，不是还要去问你家那位小祖宗吗？”
　　司连延朝林贞伸出手，林贞即刻会意将他从沙发的“深渊”里拉起来，司连延起来后顺势又瘫在林贞肩膀上，“哎，真想就这样瘫到人生结束啊……”
　　林贞拍拍他的脑门，“做什么梦呢，瘫了三年还不够？钱不挣了啊？”
　　司连延不再说话，他从林贞肩膀上起来，伸了伸懒腰，朝森劰房间走去。
　　森劰怀里抱着一个叮当猫的抱枕，乖乖地按照司连延给他制定的看电视的距离，坐在小椅子里看楼印早年的电视作品。
　　这部电视剧在楼印的众多电视剧中成为了森劰的挚爱，司连延也从没问过森劰为什么独独喜欢这一部。
　　司连延看着森劰的背影，还有那朝下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轻手轻脚绕到了他身前。
　　迷迷糊糊间，森劰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眼前的司连延后，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抱住，“爸爸，你回来啦。”
　　司连延被森劰隔着抱枕的拥抱硌得慌，他先自己坐下后，把森劰抱起来放到腿上，轻轻地拍着森劰的背，“森劰，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然后我们森劰来做决定好不好？”
　　森劰揉揉眼睛，俨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什么事情呀？”
　　“楼爸爸说想接森劰去和他一起住，森劰想去吗？”
　　司连延故意没有在话里提到自己，他明知道如果没有自己森劰就不会去，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做，去确认森劰心中最重要的是不是自己，他对自己这样的做法感到羞耻。
　　森劰眨眨眼，呆愣地问：“那爸爸呢？爸爸不去吗？”
　　司连延盯着森劰，迟迟不肯说话，敏感的森劰从司连延的沉默里嗅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撇起嘴，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变得红红的，“爸爸……”
　　瞬间，司连延受到了来自己灵魂最大程度的谴责，他连忙说：“爸爸也去，也去，森劰你想去吗？”
　　森劰垂下头，想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想去……森劰想爸爸们和森劰在一起。”
　　司连延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在他眼里森劰总是刚出生那么点大，他常觉得只要自己能陪伴身边，森劰的童年一样也可以像非单亲家庭的小朋友一样幸福。可他忘了，森劰会长大，会感觉到孤独和缺少来自家庭另一个成员的爱，而这份爱是朝夕相处的林贞无法给予的。
　　也许楼印说得对，他或许是该为他这份固执霸道的爱放手了。
　　“好吧，”司连延无奈地低声道，他伸出食指刮了刮森劰小而挺翘的鼻梁，“那我们明天就搬家吧。”
　　森劰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从司连延身上跃起，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兴奋大喊道：“爸爸万岁！爸爸万岁！”
　　清晨，司连延被房间外的“叮铃哐当声”吵醒了，他摘掉眼罩看了看时间——六点五十，他给钟点工阿姨上门时间是九点，那么现在在外面的除了森劰他想不到还有谁了。
　　司连延打开门一看，森劰正撅着屁股，往行李箱里使劲塞着什么东西。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森劰身后一瞧，行吧，森劰把平时喜欢穿的衣服都放了进去，现在正在塞他平时抱着睡觉的那个娃娃。
　　小小的行李箱被森劰塞得满满当当，甚至微微变形。司连延心疼这个箱子，更心疼那个被森劰用力压到变样的娃娃，“……放不下就抱着吧。”
　　森劰摇摇头，“不好，抱着不男子汉。”
　　司连延在心道：“那你还抱着睡觉呢？”
　　敢想不敢说，这是就是司连延儿奴本人了，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娃娃与箱子的命运太过悲惨不忍再看下去，转身洗漱去了。
　　等司连延洗漱完毕再一次来到客厅时，客厅里只剩下一只微微鼓起的小行李箱了，又过了一会儿森劰从房间里出来了，穿着笔挺的小西装，身后跟着的是满面倦容的林贞。
　　这套小西装是司连延去电影节时穿的那套的缩小版，因为森劰格外喜欢，于是司连延便带着森劰去那个品牌定做了一套同款。
　　林贞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道，“司连延，你儿子大清早把我摇起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他换衣服！我的美容觉不值钱的吗！”
　　说完，林贞就转身回屋，重重摔上了门继续睡觉。
　　司连延看着儿子这身西装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都不舍得穿一下，今天只是搬个家反而穿出来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老剧本，卷成一个圆筒，弯腰递到森劰的下巴前面，“请问我们森劰小朋友，今天穿得这么正式隆重，是在为晚上走红毯做准备吗？”
　　爸爸是明星，森劰也自然知道红毯是什么意思，他白嫩的小脸瞬间变得粉扑扑的。
　　“不是……”森劰害羞了一下，目光触及到司连延身上的睡衣，便回过神来，立马跑到司连延身后推着他进房间。
　　他在后面大声道：“爸爸快换衣服！要好帅！”
　　森劰的力气也不是很大，但司连延还是被他一路推着进了房间。
　　对于森劰说的“要帅”，儿奴首次当做耳旁风，他打开衣柜粗略扫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厚实黑色中长款羽绒服，一件单薄T恤和一条牛仔裤，两分钟不到，衣服便换好了，标准的基础款。
　　森劰一看司连延的打扮，立即皱起了鼻子，司连延连忙解释黑色如何耐脏搬家如何方便，森劰才堪堪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
　　行了收拾起来时间便过得快了，上午转瞬即逝，到了十一点，林贞终于推开房门走出来了。司连延见她面沉如水，只当与森劰收拾时吵到了她休息，“我们是不是太吵了？抱歉啊，贞贞。”
　　林贞摇摇头道，“你家隔音还不至于这么差。影帝她妈找上门了，她非要和你面谈，我没拦住。”
　　司连延陷入沉思，他想到了楼妈妈会上门找他对峙，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如今这消息确实是要比起三年前更发达了。
　　林贞见司连延不语，便安慰道：“你要是不想见就别见了吧，反正咱们和影帝也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用不着在乎他妈在想什么。”
　　司连延却忽然说：“楼阿姨几点过来？”
　　林贞：“说是下午一点半。”
　　一点半还来得及，他跟楼印约定搬家的时间是两点半。
　　司连延：“行，那就见一下吧，正好我想到了一出适合目前我和楼印情况的戏，可以演给她看看反应。”
　　林贞脑仁一阵抽痛，“大哥，你这演戏精神也贯彻的太到位了吧？生活处处都是戏呢？”
　　司连延与楼母约定的地点是司连延小区内的咖啡馆。他所居住的小区私密性极高，更是市内首屈一指的高端楼盘。
　　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抵达的司连延走进咖啡馆远远便瞧见了楼母，许是为了照顾司连延的艺人身份，她特意坐在了不起眼且无法偷拍的位置。
　　楼母与三年前一样没太多变化，脸上细纹也不太多，气质出尘，穿衣打扮或许是受了混娱乐圈儿子的熏陶，十分有品位。远远瞧去像是位方才四十的貌美贵妇。
　　司连延走上前，恭敬地问候：“段阿姨中午好。”
　　楼母的手生的极漂亮，细长柔美，骨肉匀称，更是她全身唯一不出老态的部位，此刻她这美手遮住口鼻，拧着眉轻咳一声道：“坐。”
　　仅仅是一个动作、神态，司连延就从其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嫌恶程度。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司连延自己也挺不愿意与一个食言者再次来往。
　　“阿姨来得好早啊。”司连延主动找起话头。
　　楼母淡淡“嗯”了一声，忽然道：“小司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看似是长辈与小辈之间的寒暄，可段漫白始终都在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多看一眼司连延都会脏了眼睛。司连延把她表现出来的情绪收入眼底，他笑着说：“还好，有些小事情，但好在都解决了。”

　　司连延最近的风波都与楼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眼下这话便是说给她听的。

　　果然，楼母不再玩弄自己的手，她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司连延，眼神里藏着鸷鸟般锐利的目光，丝毫不像是退休在家的太太。她扯起嘴角冷笑道，“小司啊，想不到三年不见你都移居X小区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