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炒作拉倒》诸葛正义

10、第 10 章

　　这边正上演着“婆媳”大戏，而另一边争斗旋涡的中心人物正在犹豫要不要出门。
　　“楼哥，你这也太早了吧？”窦世千看了一眼腕表，“你提前这么多去是不是有点儿不矜持啊？”
　　一步一趋跟楼印屁股后的窦世千企图阻拦他出门。开玩笑，楼印自己看不出来司连延对他的抗拒，他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为了他将来能顺利一点儿追林贞，他可得先把楼印栓好了，不要去惹司连延的嫌。
　　楼印停下脚步，奇怪的瞥他一眼，“我是已婚的人，接自己老婆，要那么多矜持做什么？”
　　窦世千被一句“已婚”噎得说不出话，再一转眼间楼印已经出门去了。窦世千眼前一黑，只觉得追求林贞这条路越发坎坷。
　　楼印哪里知道窦世千心里那些计较，他驾车去司连延小区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司连延搬进来后，他们甜蜜的婚后生活。
　　一路疾驶的楼印到司连延现居的小区附近降低了速度，留意身后是否有娱记尾随。
　　经过咖啡馆时，楼印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他母亲的身影。自信自己不会看错，楼印调转车头，停在咖啡馆附近，他直觉他母亲在这里一定是冲着司连延来的。
　　爱情保卫战就在眼前，楼印不能坐视不管，他一定要赶在司连延赴约前把他妈给打发了。
　　他大大方方推开了门，这才发现司连延已经赴约了，眼下似乎正在同楼母谈论些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楼印弯着腰偷摸地坐到了他们斜前方，幸而司连延与楼母一者在专心排自己的戏，一者在专心棒打“鸳鸯”，都没有留意到行为鬼祟的楼印。
　　方才坐下，楼印便听见司连延那一桌有了拍桌的动静，他正想冲出去解决自己爱人与母亲之间的矛盾时，就听楼母大声道：“你既然还记得当初收了我那八百万，你就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八百万？
　　楼印蹙眉沉思起来。
　　接着便听见司连延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哀愁：“我记得的，段阿姨，可是感情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身不由己？你说你身不由已？”楼母愤怒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颤抖，“我看你根本就是当时就是见钱眼开，如今行情不好了又回过过头来找楼印！你料定了他对你一片情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再接近他！”
　　楼母这一段把司连延看懵了，楼母会阻止他和楼印在一起他猜到了，可他没想到楼母这一段儿会这么偶像剧。
　　“这老太太一天天的在看些什么没营养的电视啊……”
　　司连延心里这么想着，顺便在心里将自己曾经拍的那些没营养的黑历史抹杀了。
　　见他不说话，楼母只当他是心虚了，噼里啪啦又说了一阵，把他数落的一无是处。
　　“阿姨，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司连延终于在心里跟着楼母的节奏重新把剧本编排了。
　　楼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说吧，这次是要一千万还是两千万？”
　　“阿姨，我不是要钱，我是真心想和楼印在一起的。”司连延说。
　　“是，你当然不想要钱，你知道了楼印的家庭背景当然是选择抱住这棵大树！”
　　“啊？什么家庭背景？”
　　司连延懵了，楼印的家庭背景？他的家庭背景难道不是和他一样同是小康家庭出生，来到娱乐圈挣钱见世面的吗？
　　楼母冷哼一声，“你少装蒜，你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选择收下那八百万而现在却死死抱着楼印不放？”
　　司连延是真的不知道楼印背后又怎么样的家庭背景，他踌躇道：“可是那钱不是阿姨你让我收的吗……”
　　“你居然还怪起我来了，你这——”
　　听到这里楼印算是明白三年前为什么司连延会不告而别了，他想了许多，偏偏就没想到他母亲会从中作梗，硬生生拆散他们。
　　楼印倏然站起身，走到司连延那一桌前，沉声道：“妈，连延是真心爱我的，你误会他了。”
　　从进店起，听到现在，楼印明白为什么三年前司连延会不告而别了。可怜他想了许多，偏偏就没想到他母亲会从中作梗，硬生生拆散他们。
　　楼印的忽然出现，让原本在对峙的二人惊了一惊，楼母反应过来还想再说关于司连延的许多不好，看了一眼楼印阴沉的脸色便闭口不言了，她扭过脸对司连延道：“你打电话叫他过来的？好啊，我就说你怎么任我数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司连延真是百口莫辩了，他怎么知道楼印会在这儿出现啊？更何况他给自己排的戏还没演完呢！
　　“是我自己过来的，”楼印道，“我答应三点帮连延搬家，但我等不及先过来了。”
　　这段话里，楼印将司连延对自己的意义表明的一清二楚。楼母霎时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指着司连延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个骗子？他收了我八百万，答应离开你，现在又回到你身边明显是图谋不轨！”
　　算了，跳进黄河也洗不白了，司连延对自己在楼母心中树立的人设彻底放弃。
　　楼印反问：“妈，你拿钱到底是试探还是施压？你那样做与威胁有什么区别？那你又知不知道连延被你吓走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怀孕”二字犹如雷击，楼母颓坐在沙发椅上，嘴里不断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司连延看着眼前这标准的狗血伦理剧简直哭笑不得。他怎么感觉自己当年的形象从楼印口中出来后成了个弱不禁风的孕夫？
　　天知道他收楼母那八百万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怀孕呢？显然这两人时间线不对接呀。
　　司连延无语的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而楼印还在向楼母洗脑司连延离开他后，做单身父亲的辛苦，以及生活的不易。
　　过了一会儿，楼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司连延看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连延，”楼母握住司连延的手，声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阿姨不该学着电视剧里的太太们，阿姨……阿姨该怎么弥补你呀……”
　　说着楼母的泪就溢出了眼眶，司连延愧疚不已，他万没有想到楼母竟是这样个天真的老太太，“阿姨，你不用……”
　　话未说完被楼母流泪打断道：“阿姨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傻事！但是阿姨也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老实的孩子，让走就走啊……”
　　司连延：“……”
　　他怎么听着这话不是夸人的意思的呢？
　　司连延看了一眼身旁的楼印，正好和楼印转过来的目光对接上，楼印对他微微一笑后俯身抱住了楼母安慰她的情绪。
　　待楼母情绪稳定下来了，她才想起楼印说的搬家，她推开自己儿子，亲热地拉起司连延的手，显然是已将曾经的偏见当个屁放了，“连延啊，你和印印都领证了，还没住在一起呢？”
　　司连延不大适应楼母忽然的态度改变，“嗯，是啊。”
　　“这不才复合吗？”楼印抱怨道，“妈要不是你当初插那一脚，你现在都能有俩孙了。”
　　老太太霎时横眉竖目，“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说话呢！”
　　接着她又转向司连延，和颜悦色道：“我也来帮忙吧，楼印从小就笨手笨脚的，别收拾坏了东西。”
　　司连延想多一个人收拾也好，顺便能让森劰见见他奶奶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不认生了，他想着便答应下来，“那就麻烦您了，正好森劰也还在家，您可以顺路看看他。”
　　“森劰？”楼母疑问地看向楼印，见楼印正对她神秘笑着，她福至心灵惊喜道：“是……是我的孙儿吗？男孩还是女孩——哎呀，连延你别误会，阿姨不是老顽固，男孩女孩都喜欢呢！”
　　楼母的反应让司连延想起了他刚告诉自己父母孩子的事情时候的反应，他笑着说：“是男孩。”
　　司连延的笑更激励了楼母见孙子的喜悦，立即，她催促着楼印司连延带着她去见森劰，司连延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笑了起来。走到咖啡店门口楼母的脚步顿住，她对司连延投去一个歉意地笑容，“连延，阿姨今天不能去了。”
　　司连延有些意外，“阿姨你还有事要办吗？那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楼母：“不是的呀，我现在去看了森劰，楼印爸爸没有看到，被他知道了他是要闹小情绪的呀。明天吧，明天我带着楼印爸爸一起来拜访小森劰好吗？”
　　她说拜访森劰，是不想给司连延造成压力。毕竟楼印父亲真的到场也算是一次正式的会面了。
　　司连延爽快道：“好啊，随时欢迎，森劰也很想见见他奶奶。”
　　二人将楼母送到车前，楼母征求了司连延的意见后把楼印拉到一旁，“儿子，连延他……”
　　对于母亲想说的，楼印了然于胸，“他确实是双性人。”
　　楼母长叹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孩子，造孽啊……”
　　话落音，她朝司连延挥了挥手，上了车。
　　楼印明白他母亲绝非性别偏见，所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母亲听到这个结果后会是这个反应。
　　或许是怜惜双性人在当今社会遭受的歧视与不公实在太多了。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社会中，独特的那部分少数人却往往成为了他人踩踏凌辱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