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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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神色微黯：“若真是逍遥神仙，那就好了……”
叔父醉心于武学，他必须时时勤加修习才能勉强陪叔父练功，这一次欧阳锋因□□功即将大成而闭关，他方才前来中原。想是想建一番事业，更多的却是为了挥开长久以来的烦闷，谁想到会经历那么多曲折。
黄蓉见他又有些愁色，吸了口气，道：“你烦恼的事，是关于你爹爹的罢。”
欧阳克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他朝她望去，那女孩儿眼光闪闪，聪慧得剔透：“每次说到你爹爹，你总是有些难过的样子，而且立即顾左右而言他。欧阳哥哥，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会闷坏的，”她拍拍胸道，“你可以跟蓉儿说呀。”
欧阳克苦笑，他并非没有试着说过心里话，只是那一次印象过于深刻，他仍旧有些后怕。不过事到如今，想必蓉儿不会再出言讽刺，说开了也好。
“的确是因为我爹……还有我娘。我娘性子极冷漠，很少关心我。爹他从来只想着练功，从小我就只是他练武的工具而已。”他轻声道。黄蓉皱了眉头，“工具？”
“我从来都不明白，我与他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拿着茶盏，看那残茶不住荡漾，眼神也随之变幻不定，“而且，我们父子虽然天天相见，却从不能以父子相称……他只允许我叫他，叔父。”
黄蓉惊得“啊”了声，她早先已经猜到了一两分，却没想到西毒欧阳锋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欧阳克神情更为苦涩，“很吃惊么？我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他明明知道我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子，可有一次，为了一本武功秘籍，他说，丢了我，丢了我娘，也不能丢了秘籍。”
他愈说，声音愈冷，连黄蓉听了也觉得身上泛冷。“那些夜里，我拿着那本秘籍反复地看，一字一字地看。我只想看出它们到底有什么好，让我的亲爹宁可要它们，也不要我。”
黄蓉愣愣听着，忽然欧阳克又笑出了声：“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她看着他的笑容恍恍惚惚，眼底却是冻成了一片寒冰。
“欧阳哥哥……”她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能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握才发现，欧阳克的手正在抖。尽管极其细微，但的确在抖。
黄蓉想起那天欧阳克说，若他的爹也能为他说故事，拿一切去换也甘愿。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她说她恨自己的爹爹，恨那个给自己说故事，抱着她，疼她，捉迷藏从来都让着她的爹爹。
“我已经好久没有回桃花岛，看看爹了…”她喃喃。
欧阳克摇摇头，已从那些思绪中恢复过来，握着她的手，展颜微笑道：“蓉儿，真是替你感到幸福。”
她眼眶发热，直恨不得将爹爹的疼爱分给他一半才好。“就算这样，你身边还有我呢，还有靖哥哥穆姐姐，以后我们大家会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黄蓉想了想，又道：“我们已经准备回大宋境内，你也一起走吧！”
一起？去过杨康那种卖艺为生的日子？欧阳克微微踟蹰。
但看见黄蓉眼中期待，他忽然间就想通了一个长久以来都困惑的问题。当初自己暗中窥探过多次，在失去父母后，贫困潦倒时，为什么杨康还能时时露出笑容，仿佛甘之如饴？
或许，就是因为身边有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天涯相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