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你》灿烂云

9、第 9 章

　　“你怎么才回来，吃个饭这么久？正好游戏开局，快来。”

　　宋清没听到杨旭说话，脑袋发懵，心烦意乱地坐下。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呢。要开始了，这局。”杨旭看宋清没反应，稍微用力推他了一把。

　　“哦，打游戏吧。”宋清点头。

　　那天下午宋清整个人就没把心思放在打游戏上，脑子里出现的全是陈庹勾着梁梦脖子两人打闹说笑的那一幕。

　　之前还一直说喜欢我吗？上次说到喜欢不喜欢的这个话题，吵到都要把房顶掀翻了。这种玩笑对着男生也这么好开吗？一个人扮演独自失恋的角色，搞的还每天担心关系会怎么发展。

　　“宋清，过来守塔。宋清，宋清。”杨旭下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一样的话。宋清一下午就没赢过一次。

　　在宋清撞到梁梦和陈庹之前，都是宋清主动要求对话，陈庹不理人。自从那天撞见了，宋清也不理陈庹，周围人都不知道他俩在较个什么劲。

　　宋清也不是真的不跟陈庹说话，只是现在他整个人都在拧巴着。被陈庹突然多出来的女性朋友气得不行，又开始重新考虑两个人的关系，他需要冷静下来想想以后。

　　宋清做出这个决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梁梦的刺激。
　　他接连着几天一放学就收拾书包，跟在陈庹后面不远处走出校门。

　　果然，每天都会看到，要不梁梦在学校门口等着陈庹，要不就是陈庹在学校门口等着梁梦。之后两人会对视一眼，转身同行回家。

　　宋清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安慰自己。他们是邻居，隔得近所以才同路的。不然梁梦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行为是解释不通的。

　　那就肯定陈庹和她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互相暧昧的关系。但是……那天陈庹听完梁梦问女朋友问题的表情分明是非常在意到几乎掩饰不了吃醋的样子。

　　陈庹是吃谁的醋？吃我的醋？还是喜欢我？

　　按理说陈庹这个性格，只要不喜欢梁梦，是不会和她一起回家的。陈庹能同意让梁梦和她一起回家，不是他女朋友的话，更解释不通了。

　　是梁梦吗？喜欢梁梦？

　　撞到陈庹梁梦不知道第几次的晚上，宋清开始最正式的一次，审视他对陈庹的感情。

　　如果陈庹当时是吃他的醋，他会有点小得意。吃梁梦的醋，他会觉得生气。

　　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吧。

　　想了半天宋清都不敢把脑子里的想法说出来让自己知道。在他看来这个想法太荒唐了，绝对不可能。

　　在反复思考，自我拉扯的时候陈曦言解救了他。他接到了陈曦言的电话。

　　“喂，宋清我跟你讲。游寒今天跟我说他和他女朋友打算租房了。”
　　“他一脸傻气跟我分享的时候，我都能从他的语气里头，听出一斤的蜜来。大概是他早就想同居了，但是他女朋友现在才同意下来。我说真的啊，我受到的打击真的有点大。”

　　隔着屏幕通过声音都能感觉到陈曦言喝的不少
　　。
　　“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喝闷酒吗？”宋清有点担心，陈曦言一个人在外地，难过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狗。

　　“我和他搞好关系只是希望能多看他几眼，和他多说几句话，不是……不是让他把他和女朋友所有的甜蜜都跟我分享。”
　　“他把同居这个事情跟我说干嘛，我又不在意。”陈曦言打了个嗝，继续说。

　　“宋清，之前你可以说我的难过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我今天真真正正感觉到我的感情有多么见不得光的时候，我的难过太真心了。”
　　“还有现在这种情况，我想找个人说说话。脑子里把我的交际网都过了一圈，除了你之外都找不到人。想你骂醒我，又想你给我点力量往前冲。”
　　陈曦言在那边好像又喝了一杯酒，“你说我现在假装喝多了去联系游寒，他会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来接我。我可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小学弟，好哥们。”

　　“你现在都不用假装，就是喝多了。要我给你点力量也是要等你清醒的时候吧。你现在别联系他了，你酒醒之后会后悔的。”宋清在电话这边都要被陈曦言急疯了。

　　“没喝多，句句发自肺腑。我是不是胆子太小，一开始怎么就不敢把游寒抢过来呢。”还说没喝多，这“肺腑之言”都说出来了。
　　“唉，还是不要了，他现在这么幸福。要是我跟他说完这些，他肯定能给我一拳，然后再也不联系我了。这样还平白地坏了他的心情。”
　　“当初是自我感觉太不错了，以为我这个事完全不会影响到他。”

　　宋清打算一边说话一边措辞：“你也知道……”

　　“我也知道，我那个能耐，抢不过他女朋友的。”陈曦言是吸了一下鼻子，“我就是有点难受。”

　　“再是怎么难受，喝酒也少喝点吧。”宋清下意识地放低自己的声音，跟哄小孩似的。

　　“难受，不知道除了喝酒还能干嘛。”看来陈曦言在手机对面完全没有停下喝酒的想法。

　　实在是想得太多，还有点难过。

　　“我想跟他摊牌了，我又真的担心他会不理我。”话题转来转去，还是围着要不要跟游寒坦白，如果坦白之后会怎么样。

　　宋清要是知道摊牌之后该怎么做，他和陈庹现在就不至于这样了。

　　陈曦言的话像是在脑子里憋了很久：“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本来就是知道我和他肯定不可能，那确实是在自己劝自己。”
　　“但是真的，劝了能有什么用，喜欢一个人是劝不了的。”
　　“我每天起床就打开手机，想看看他有没有回我消息。每天睡觉前都想说一句晚安。”
　　“我在遇到他之前什么都无所谓，懒得去管谁喜欢我，我有多少朋友，我要和我朋友关系好到什么阶段。”
　　“现在我只要关于他的事，就变得好消极，变得很计较得失，什么都想要。说了晚安没有回复，早上起床都没收到消息，我就会想东想西。其实男生和女生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也没什么不一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喜欢他，没办法控制。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晚了。”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吗，他现在应该和陈曦一样无法控制了吧。

　　-

　　大概是昨天晚上睡觉不安分，早上起床陈庹的被子被他划到了床的另一边，一坐起来头就很晕。起床收拾好东西，早饭也不想吃，就打算直接去学校，妈妈叫住他，就只抓了一个鸡蛋，背上书包就要走。

　　“把牛奶拿一盒去，还没来得及热，拿到学校用热水烫一下再喝。”

　　三月还是大冷天，陈庹出门迎着冷风还是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为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把冷牛奶打开直接喝下去了。

　　随后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不少。抬腿向学校走去。

　　教室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玻璃上有厚厚的一层雾气，教室里的温度让陈庹极度不适。早上喝下肚的牛奶像冰一样在陈庹的胃里搅动，陈庹很不舒服。

　　上午每节课下课陈庹都要去厕所，宋清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拉肚子，但是没敢说话。

　　中午在学校趴着睡了午觉起床的时候陈庹脑袋特别重，完全抬不起来。

　　到上课时间，王欢拍了拍陈庹，他也只是摇摇手，费力地坐起来了。
　　病毒最厉害的时候就是下午这一段，陈庹身体忽冷忽热的，一会儿拉开衣服拉链一会儿又把衣服裹得很紧。鼻塞只是附属。

　　陈庹整个下午用完了整两包纸，他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他非常不对。

　　“你去医务室看看吧，我觉得你脸也好红，是不是都发烧了。”宋清憋了好久下午放学之后拉住陈庹让他去医务室。

　　“只是感冒了，我回去吃点药就行。”陈庹说着就要去食堂。

　　“那我和你一起去吃饭，吃完和你一起去医务室。”宋清对着杨旭补了一句，“我和陈庹一起去吃饭，今天不和你们一起了哈。”

　　“嗯嗯，去吧。我看他确实是发烧了。”

　　陈庹没什么精神，拒绝了，宋清不听。宋清在想着事情，全程两人没有对话，陈庹时有时无吸鼻涕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你很不舒服吗？鼻子痛不痛。你是不是上午就不舒服了？”

　　“我都说了我是普通感冒，没什么事。”陈庹看两个人都吃完了，拿着餐盘站起来等着宋清一起。

　　最终陈庹还是去了医务室。医生听陈庹说完症状之后让陈庹拿了个体温计去测体温。

　　“你多少？”宋清看五分钟过去了。

　　“39度2。”

　　“你烧这么高了还没事？快跟我一起去请假，去医院。”宋清拿着温度计看了一眼还给了医生，拉着陈庹去班主任办公室。

　　“我自己觉得还好，除了有时候又冷又热的，我也没有严重到吃不下饭的情况，不用请假了。”

　　“必须请假。”宋清难得严肃。

　　班主任听说陈庹高烧，马上让他去医院看看，顺便签了两个人的假条让宋清陪同。

　　陈庹嫌麻烦，宋清就给他一手包办了。

　　医院晚上只有急诊科上班，他直接先把陈庹带到急诊科找医生。

　　医生解释晚上医院的药房已经关门了，所以阿莫西林一类的药现在不能开，只能吃一颗退烧药，打一针，输两个小时液，争取能降一点温。然后宋清跑前跑后都给陈庹整理好了。

　　“不想打针。”陈庹愣愣的。

　　“你去吧，我不看，哭了也没事。”

　　输液的时候宋清担心陈庹害怕，帮他捂住了眼睛。陈庹没说话。

　　急诊的待遇还挺好，只输液两个小时，还给陈庹分配了个小病房的单独床位。起初陈庹是不想躺下去的，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的作用，他的脑袋越来越沉，只好躺下去。

　　躺下去面对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陈庹烦躁的把自己的衣袖扯过来遮住了眼睛。怎么遮都还有光透过来。

　　陈庹遮住了眼睛一直不知道宋清在干嘛，但是他能感觉到宋清一直在床边坐着，估计是在玩手机，打算让他先走。

　　“有点晚了吧，你快回家。”

　　“我等你输完液吧。”

　　“不用，我等会让我爸我妈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陈庹带着完全疏远的语气，客客气气的。

　　宋清坚持着不走：“那我等到你爸妈来了再走。”

　　“不……”

　　“你休息吧，我陪你。”

　　之后房间诡异的安静，两个没一个人说话。

　　陈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被灯照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