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你》灿烂云

10、第 10 章

　　迷迷糊糊之中，陈庹也不知道一瓶点滴是不是差不多输完，该叫护士来换了。身体很累精神松垮，不想去确认，旁边是宋清他也不想说话。

　　陈庹迷糊的时候精神非常敏感。他能听到旁边传来凳子移动发出的轻微响声，然后脚步声慢慢走远了。

　　呼，陈庹本以为宋清是去上厕所，趁着这个时候打算按铃叫护士过来。脑子正挣扎着要控制身体抬手按铃，一分钟让他能思考完毕实施行动的时间还没到。还躺在床上没动，宋清就领着护士来了。

　　陈庹本来就用衣袖搭着眼睛，所以宋清和护士都以为他睡着了。护士大概是张嘴想要说什么，宋清嘘声示意护士控制一下声音。所以他们俩对话都是嗡嗡嗡的，陈庹什么也没有听到。

　　等护士走了之后，宋清把陈庹手臂移了移，趁着捻了被子，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宋清大概是看陈庹没反应，又拉了陈庹的手一下。

　　宋清做完这个动作，陈庹完全清醒了。陈庹用另一只手把遮住眼睛的衣服拿开了，一时间很不能适应日光灯的亮度，眯着眼睛想要说话。

　　宋清以为他才睡醒不能适应强光，立马站起来伸出手帮他遮住了光源。

　　宋清站在那里还保持着遮住光的姿势坦坦荡荡，他等着陈庹开口问。今天陈庹生病，他什么都做了，都到现在了还想着帮陈庹遮光？还能为什么，他把标准答案都准备好了。

　　“咳咳，不用遮。”陈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僵局，“你快回去吧，你都在这儿已经够久了。等点滴打完了爸妈就接我回家。”

　　宋清听完要移开手臂，陈庹虚睁了一下眼睛，看起来还是不能适应。宋清又悄悄把手臂抬起来帮陈庹遮住光。

　　“你爸妈来了我再走吧。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好做的，你躺着再睡一会。”宋清把陈庹的衣服拿起来重新把他的眼睛遮住了。

　　陈庹伸手把衣服从眼睛上拿开：“别了，快回去，你这样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庹，我一直有件事挺好奇的。”

　　“你说。”陈庹通过之前宋清的举动就，就能猜到宋清好奇的是什么。

　　想问为什么喜欢他，又为什么在告白之后不理他吗？陈庹今晚脑子是有点跟不上，打算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他想知道在他回答之后，宋清会用什么样的说法来拒绝，又或者想再说点什么来挽回他们好兄弟的关系。

　　“你觉得那个……还挺好看的梁梦……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怎么了。”宋清喜欢梁梦？想通过他牵线？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拐弯来拒绝他？

　　“所以她是你女朋友吗？还是你现在喜欢她了？那你不喜欢……”

　　我……了吗……

　　宋清不想把自己变得像无理取闹、兴师问罪的人，他也没有责怪陈庹的立场，闭嘴打算重新组织语言。

　　“嗯？”宋清没问完的问题和非常出众的脑洞把陈庹惊讶到了，他偏头看向宋清，想确认是不是他听错了宋清刚才的问题。

　　宋清看了他一眼，没再重复。

　　“问这个干嘛？”陈庹思考了一下最坏的结果。

　　宋清看陈庹把问题又抛了回来，就笃定他猜对了，低下头没再想说话。

　　没立场再说什么了，没立场去试探了。

　　陈庹等了他好久都没看他抬头，也没得到回答。

　　脑子突然发热想今天把事情说个清楚，开口：“你突然问这个的原因，我也大概是能猜到那么一点。但是既然你要问，我就回答你，我没有女朋友，我喜欢的是你。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我……”

　　宋清还没能开口说话，陈庹就释然了，“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我太自私了。当初跟你说的理直气壮，让你要是想拒绝我可以直接说，其实我不理你就是不敢面对。明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的这份喜欢，这个事情不是耍耍小脾气就能解决的。”
　　“我还逼着你，要你做决定。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说什么刺激你的话，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那天晚上在教学楼下的话你就当没听到，我们以后还是做好朋友。”
　　“你要是喜欢梁梦要帮忙，还是找别人吧，现在找我帮忙是往我心里捅刀子。”

　　宋清气鼓鼓的：“每次都是你在说，我一想说话的时候你都不给我机会。刚才噼里啪啦那一段话的意思是要放弃了？那我现在想说几句话，你给我好好听着。”

　　“好，你说。”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你不是就是想明白我到底对你是什么看法，想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吗。你说你逼我，那就当作是你逼我吧，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的想法。但是我想说明明白白的过完一生的人是不存在的。”

　　“那就是我错了吧。”

　　“你没错，要想明明白白的过完一生，我是不行了的。但我现在想糊里糊涂地和你在一起。好，你说你现在要放弃我了。那要不换我追你，跟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不会同意。”陈庹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同意，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宋清我之前说过的假设已经不存在了。你就算拒绝我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好朋友，我心态会慢慢转换的。你要分清好兄弟和交往对象的区别，懂吗。”

　　“我分得清，我懂，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现在要和我做兄弟了，我不同意。”

　　很担心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某人，和他在一起了，那我完全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喝酒喝醉了想见你，还要担心会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担心你的另一半会不会生气。
　　不想变的像陈曦言一样难过。

　　所有没有陈庹的一切宋清都不想，只要陈庹点头同意就行了，就点个头。

　　“好了，再说吧，你再想想。我爸我妈要来接我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不给我个回答。当初也让我想，现在也让我想。”

　　陈庹扯过衣服遮住了眼睛：“我们别在医院吵了，我睡会儿。”

　　宋清在床边站了一会，又轻手轻脚的坐下了。

　　陈庹爸妈等到他输完液快十点了才到，交谈几句知道了宋清在学校门口自己住，就邀请今天去他们家：“回学校有点远，就去我们家吧。”

　　“谢谢阿姨。”宋清。
　　“不行。”陈庹。

　　两人同时说话，陈庹补充了一句：“你儿子现在感冒发烧呢，你不怕传染了别人？”
　　他爸妈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

　　宋清看陈庹爸妈轻易的要就被陈庹说服了，自己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没事没事，去学校确实有点远，我抵抗力强，生不了病。”

　　什么时候宋清这么没皮没脸了！！豁出去了，今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宋清非要跟着陈庹回家，陈庹他爸妈也很开心。宋清在房间里坐着等陈庹洗完澡，他马上钻进了浴室。他要在陈庹睡着之前速战速决，把澡洗好。然后问清楚陈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宋清火急火燎的出来，没想到正陈庹靠在床头，在等他。

　　宋清走到门口，把房门关上了：“我想谈谈。”

　　“也好，刚才感觉还没谈明白，今天一次说清楚吧。”

　　“陈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你今天都说了三遍了，非要这么弄也真挺没意思的。”

　　“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你觉得我没开玩笑。其实事情其实挺简单的，既然你喜欢我，我说这个你又为什么拒绝。”

　　“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你说过你是个直男啊。”

　　“我在没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生之前，肯定以为自己喜欢女生啊。再说了你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绝对吗，你原来会知道将来会喜欢男生，喜欢我吗？”

　　“……”

　　宋清见陈庹垂下头，主动就要主动到底，还是没有停下话头：“你也不知道吧。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设身处地的替我想想。”
　　“我在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听到了告白，大脑还没开始运转呢，对方首先就自己出口否决。想联系对方好好谈谈，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逼得只好没事就自己谈话，在懵懵懂懂感情的小芽发出，想要抓住机会接受他的时候，又撞见了他和一个女生勾肩搭背。”
　　“听朋友说他每天都和女生同路回家，所以偷偷跟着他，他果然雷打不动每天都会和那个女生同行。嫉妒的快疯了的时候，得到了那不是女朋友，他还是喜欢我的回答之后，一发出想和他在一起的邀请，就被拒绝。”
　　“还补上一句要和我以后做哥们。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就算是我脸皮厚，大概都想放弃了。”

　　“……”陈庹没想到宋清想了这么多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意义的事。

　　“你怎么不说了？你是烧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啊，有时候真是搞不……”宋清正在激昂的发表着言论。

　　“那就在一起吧。”陈庹抬头看了宋清一眼，朝他挤出一个微笑，“我这是不是算是逼你做了决定。”
　　说完之后抢在宋清说话之前又补了一句：“总觉得逼你做的决定不会长久，不会长久还不如不要。但是你把机会摆到我面前了，一想到机会要溜走了，我又想抓住。犯贱。”

　　宋清不理他的自白：“那你现在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医院看看，要输液也不准赶我走。”
　　“今天就是在一起的第一天了。”宋清说完用了个厚被子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推到靠墙那边。自己躺在外面盖住被子安安分分的躺下了。

　　两人躺下后一句话都没说。

　　早上宋清先起，还好在他记忆里，他的旁边还躺着一个病号。把手捂热了去碰了陈庹额头，还是烧，把昨天放在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拿起来甩了甩几下，塞进了陈庹腋窝。

　　“撕，emmmmmm……”陈庹被突然出现在他腋下的冰冷温度计弄醒了。

　　“测一下你体温，你还烧着呢，今天要请假吗？”

　　“请什么假，要上课。就发烧而已，又不是身体残疾。”贫嘴之后陈庹顶着鸡窝头，在宋清的要求下夹着温度计轻飘飘的去厕所了。

　　一进厕所，迷迷糊糊的陈庹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捧水往脸上扑。

　　清醒清醒，宋清今天对我好温柔。

　　在一起了？？昨晚？？不是做梦，幸福啊，你陈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