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爱情是用谋杀换来的》绊凝

21、第 21 章

　　这幢楼里面所有的房间都有人住？

　　什么意思？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董心怡在跟自己开玩笑？

　　“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在住啊。”

　　苏默涵能感受到董心怡的视线朝向自己这边，但又像不是在看自己。

　　“更加准确的来说，每个房间都有曾经活过的人在住。”董心怡说话的时候，从窗台吹进来的风，掀起窗帘，拍打着她的肩膀。

　　苏默涵冒了一身冷汗，被这么一吹，遍布全身的毛孔仿佛被人用细小的针一个一个扎开。

　　“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敢回家住，因为……”

　　苏默涵并没有让董心怡把话说完，打断之后走到窗户边，关上窗户之后上了锁。又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条被子，扔给董心怡：“今天晚上就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你不相信？”

　　“不是。”

　　“别骗我，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们两个人很像，你说谎我都能听出来。”董心怡盖上被子，嘴里面小声嘟囔着：“不然为什么这个楼没有人住还能保留这么长时间。”

　　“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愿意来这里。”苏默涵一边说着，一边去客厅找董心怡的妹妹，招呼她过去睡觉。压根就没有听到董心怡在背后小声嘟囔着“不要管她。”

　　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姑娘竟然能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玩几个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苏默涵走过去，在距离她还有半米的地方蹲了一下，小声叫了董心洁的名字。

　　对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背对着她，专心致志玩着手中的玩具。

　　“过来睡觉了，明天再玩儿也可以。”还没有来得及惊讶自己竟然能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这种话，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面前的小孩儿竟然没有影子。

　　就算灯泡在她的正头顶，也还是会有一点儿影子存在。

　　苏默涵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之后，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丝毫改变。

　　苏默涵伸手想去拍董心洁的肩膀，却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别碰她！别碰她！”

　　耳边响起董心怡提醒的声音，但为时已晚，苏默涵看到手指穿过半透明的身体，一直背着她独自玩耍的董心洁先是转过头，随后身体也跟着一并转了过来。

　　苏默涵被自己眼睛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开始还是一个完整的身体，而溃烂就从脖子和肚子上的伤口出发，往全身蔓延。看着溃烂的伤口中流出来黑红色的脓液，顺着胳膊和双腿留在地板上，流到苏默涵的脚边。

　　她低头看着那些液体和触手一般，先是试探性抚了脚趾，发现苏默涵并不能自如移动身体后，才开始放肆地围绕在她的身边，双脚踏着的地板陷了下去，冰凉而又粘稠的脓液开始在脚边堆积，她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围绕这脚踝，想要跳出去，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挣扎着还是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面前的董心洁已经恢复了原来正常的样子，她脚边的脓液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妹妹半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你？”那你天天拉着她干吗？苏默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缓了呼吸之后并没有把自己想问的话说出来。

　　“她一个人，也会害怕。而且她没有恶意。”

　　还没有恶意？

　　苏默涵也不知道在董心怡的世界中恶意这个词语究竟是如何被定义，只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在客厅里面呆着，回到了床上，躺下。没有打算睡觉，但还是决定闭上眼睛。在她旁边的董心怡点着脚尖从床上走下来，来到客厅妹妹的身边，低声说着安慰的话语。

　　具体是什么，苏默涵没有听到，只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声，同时也坠入了饥渴的黑暗中。

　　苏默涵的睡眠时间没有超过一个小时，醒来之后，闹钟还没有响。客厅里面，董心怡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妹妹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在玩手中的毛绒玩具。

　　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吵到还在熟睡的董心怡，但回过神来想想，这是自己家，对方是不请自来，为什么要那么照顾她的感受。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倒垃圾，走出公寓的时候，抬头看到董心怡在朝她招手，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只是通过嘴型判断是在跟她说再见。

　　似乎是因为没睡好，眼皮不停在跳，左眼好了之后是右眼，苏默涵在公交车上差点儿睡着，手机却嗡嗡震动不停。费劲从包里面掏出来之后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却有点儿熟悉。

　　“好点儿了吗？”

　　好点儿了吗？赵义柏的声音响起，苏默涵还在反应他问这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了听筒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在说话，更加具体的她也听不清楚。

　　“好多了。”感冒发烧的又不是她。

　　苏默涵仍然穿着高领毛衣，她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伤痕，原本有些淤青，现在有些地方发紫，甚至变成了更加重的颜色。

　　用手指轻轻按上去，能感受到延迟两秒钟的疼痛。

　　亏她还好心给那人买药，结果。

　　“用不用我去接你？”赵义柏还没有挂电话，听到苏默涵一直没有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了，我今天上午要先去新区一趟，”苏默涵昨天下班的时候已经跟露姐打过招呼了，“有个房东在春霞路那边，从我家直接过去比较方便。”

　　“那边啊。”

　　苏默涵并没有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她本身也不太擅长聊天，更何况是跟一个没有任何好感的男人。

　　挂了电话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瞌睡，拿着手机看着新闻推送，没想到看到第二条的时候就看到了李哲宇的名字。上面是海原集团高新技术开发区建立分部的消息，写着海原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携家人出息发布会。她也是看到下面有人评论，为什么只见到大儿子没有小儿子。下面跟着就有人说小儿子在国外留学。

　　“国外留学？”苏默涵看着那四个字竟然念了出来。

　　下一页的界面上有视频播放的按钮，戴着耳机按下了播放键，盯着发布会看了半天，也没有从李哲宇家人的脸上找出来一丝不正常的情绪。

　　儿子失踪都不知道？还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苏默涵到了晴雨北街下车，转了23路又坐了将近十站露才到春霞路口。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冰凉空气对鼻孔的攻击，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才慌忙从笔记本上翻出来她要去的地址，那个租房的老人行动不太方便，本来这套房子是打算给儿子结婚用，谁知儿子出国之后，就直接在那边定居，不再回来，房子就这样空了起来，他手上虽然也不缺钱，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赚点儿零花钱。

　　在苏默涵现有的记忆中，她没有来过春霞路，才值钱也不知道这里竟然是富人聚集区，和这个小区隔着一道街的就是上善华府的别墅区。走了半天也没见其他人，宽敞的马路上就连车都很少。

　　苏默涵被楼下的门禁系统栏在了外面，给房东打电话问了之后，老头才慢条斯理的解释说自己女儿带着外孙回来了，现在出不去，要让苏默涵等一个小时。或者是换个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早说啊。

　　苏默涵犹豫了一下，电话那头的老人似乎察觉出她不高兴，就说把门禁的密码告诉她，反正上面也是密码锁，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苏默涵自己愿意的话，自行去看即可。

　　也行，算自己没有白跑一趟。

　　苏默涵在门禁系统上按下了短信上提示的密码，看到面前的玻璃门缓缓拉开，竟然又听到了周凯在她耳边说话。

　　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阴魂不散，走哪儿跟哪儿。

　　“看不出来你还挺努力啊。”周凯在她前面率先进入电梯，还试图帮忙按下关门键。被拒绝之后耸耸肩说：“家里面的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就是赖在家里面不走的那个董心怡还有就是我给你找的那个麻烦。”

　　“你也知道是你给我找的麻烦！”苏默涵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金属挡板，说：“我能怎么办？头疼的要死。”

　　“董心怡到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李哲宇，一直把人绑在卫生间里面也不是个办法啊。”

　　电梯到达了刚刚按下的楼层，发出清脆的提示声。苏默涵再一次确认了收到的短信，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之后，来到了黑暗的走廊。这边房价虽然贵，但走廊也确实很黑，好在头顶的声控灯特别灵敏，亮了整整一排。

　　1415号房间应该是在走廊的另一头。

　　苏默涵的鼻孔里被塞满了高级香水的味道，一尘不染的地板应该是被人精心打扫过。苏默涵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这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转了一圈，压根就没有找到1415号房间在什么地方。

　　本应该贴在大门旁边的门牌号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怎样，有不少都是残缺不全，有些干脆什么都没有，而在1415正好就在没有门牌号这一堆里面。

　　印象中，貌似是听老人随口说过一句，就是在走廊尽头靠近楼梯间的那户，等苏默涵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走廊两边的两户都靠近楼梯间，是对门。

　　要么是左，要么是右。

　　苏默涵扭头看看左边的防盗门，干净，没有灰尘，脚下的门垫一样没有积灰，右边的防盗门同样也是如此。看来她这种蹩脚的方法行不通。

　　凑过去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同样，还是什么都没有。

　　反正两边一样都是密码锁，她手上有其中一个房间的密码，试一试不就知道是哪个。

　　“你就不怕两个都不是，屋里面的人出来打你？”周凯说完之后就蹲的特别远，生怕等会儿有什么纠纷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你都是鬼了，怎么变这这怂？”

　　“我这个人是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不是怂。”

　　“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喜欢给别人找麻烦。”苏默涵翻了一个白眼，看到在走廊另一端有一个正在工作的监控。

　　监控那头的人如果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苏默涵也不愿意在此处长时间的停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随便拐到一边，无意间触摸到门把手发现竟然可以向下转动。

　　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