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云端》甜酒麦芽糖

6、chapter 6

　　球赛晚上七点开始，宋云欢下了班直接从公司出发，身上穿的还是工作服，黑色紧身套裙，包裹住玲珑身段，是职场女性的成熟韵味儿。
　　肖祁川去学校门口接她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姐，制服诱惑啊，沈越北待会儿怕是要流鼻血。”宋云欢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没个正型儿。”
　　体育馆外人头攒动，男孩子们唾沫横飞，神情激昂地讨论着今晚的盛事。肖祁川给宋云欢弄来一张工作证戴上，才在重重保安的检查下混进去，她忍不住发笑：“什么比赛这么大阵势？”
　　肖祁川一脸藏不住的兴奋和得意：“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省内冠军争夺战！”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宋云欢微微挑眉，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肖祁川边走边说，从财大篮球队如何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厮杀进入省内三强，一直到今晚和平城大学的对决如何万众瞩目，桩桩件件，如数家珍，顺带夸了夸作为主力选手的沈越北同学。
　　带着宋云欢进去的时候，比赛还有十分钟开始，整个场馆乌泱泱全是人，群情激动，座无虚席。经管学院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肖祁川陪他姐坐在班上最前排，屁股还没坐热，双方队员就出场了，现场顿时炸锅，呼声呐喊声像浪潮般层层叠叠地响起。
　　沈越北穿着10号金色球衣，和队友做完最后的沟通，就开始往观众席上找人。
　　班上的女生在宋云欢后边，大声叫沈越北的名字，肖祁川更是夸张，整个人直接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挥得像一面招展的旗。沈越北循声望过来，看见宋云欢，一张脸瞬间灿烂出朵花儿，她也笑着向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财大主场作战，气焰很嚣张，一上场就得分，馆内的喝彩声震耳欲聋。她被这样热烈的气氛影响，心中也生出几分少有的雀跃。
　　但优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反超，平大来参观比赛的学生虽然没有财大多，但助威的气势一点不逊。
　　篮球方面，宋云欢是个半吊子，也就看个大概，大多时候她的目光是追着沈越北走的。场上的他专注认真，神采飞扬，甚至攻击性明显，跟宋云欢印象里那个温和顺服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个半场还没打完，沈越北浑身上下就湿透了，汗顺着下巴、脖子，一直往下流，他撩起球衣擦脸上的汗，紧实漂亮的腹肌露出来，惹得坐在前排的女孩子毫不克制地尖叫。
　　宋云欢笑了笑，在心里感慨年轻真好。
　　后半场赛况愈加激烈，双方你追我赶，比分基本持平，场上的人几乎都红了眼，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两拨不良少年在打群架，所有人紧张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财大这边抢到了球，平大不遗余力地拦截、防守，眼看倒计时不断接近零，2号队员当机立断，突然一个虚晃，将球传给了他后方的沈越北。
　　沈越北纵身一跃，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在球场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重重地撞在篮板上。球进了！财大赢了！
　　体育馆一片沸腾，沈越北在场上又蹦又跳，朝观众席抛了好几个飞吻，引来一波又一波呼和声。
　　他喘匀了气，慢慢停下来，将目光定格在宋云欢身上，正对着她，用两条长长的手臂比了一个标准的心。
　　登时全场躁动，好奇的探寻的目光不断向宋云欢所在的方向望过来，她的耳根微微发烫，在周围的起哄声中，心跳渐渐失序。
　　在体育馆的洗浴间简单冲了个澡，沈越北便把自己的东西全塞给了队长，让他帮忙带回去，一脸藏不住的喜气，兴冲冲往外跑。
　　“你干嘛去！不参加庆功宴了？”
　　沈越北像一阵风一样掠过队长身旁，头也不回：“不去！我女神在外边等我！”
　　宋云欢从收到沈越北的短信，在外面等了不到十分钟，人就出来了。
　　白衬衣，白球鞋，黑色的九分牛仔裤，头发还在湿哒哒地滴着水，干净清爽，浑身散发着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青春朝气，好看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直在笑。
　　宋云欢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攥紧：“恭喜夺冠，我请你们去吃宵夜吧。”
　　肖祁川知情识趣地闪到一边：“我不饿，你们去吧。”走之前不停朝沈越北挤眉弄眼，不知道打的什么暗语。
　　宋云欢只当没看见，问沈越北想吃什么，沈越北几乎不假思索：“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行。”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愣住。
　　初夏时节的晚风还带着些微凉意，打着旋儿的气流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对穿而过，拂起宋云欢耳边的碎发和黑纱裙角，她不动声色地敛起脸上的不自然：“撩了多少妹儿啊，这么会说话。”
　　沈越北浓密的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眨了眨，一把动听的嗓音低沉磁性：“不撩妹儿，只撩姐。”
　　宋云欢微微侧身，往前走了一步，问：“你喜欢姐姐型的呀？”
　　男孩紧跟上去，贴得很近，似乎想要从那淡薄的语气中窥探出对方一丝半点情绪，但失败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既郑重其事，又极尽温柔，怕不小心惊醒一个经年美梦，他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是喜欢你。”
　　再见惯风月的女人，都难以抵挡这样真诚炙热的表白，它野蛮莽撞，干净纯粹得像是一汪清泉，一片翠绿的玉石，可能经不起捶打，却毫不作伪。
　　宋云欢的心，不可控制地被震动了一下，她没有办法一点情面都不留，拒绝的话辗转着开不了口，一句我不喜欢你可能会是一把见血的刀。
　　她的表情隐匿在昏沉的灯光下，看不真切，说出来的话乍一听，也渺茫得像是雾中山水：“你们班那些女同学都挺好的，活泼可爱，长得也漂亮。”
　　“可是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好。”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急急地去拽她，想要剖白自己的心迹。
　　宋云欢被他结实的臂膀圈住，压根儿逃不开，她挣动两下，问：“你这是要耍流氓吗？”
　　沈越北倏地一下放开她，脸臊得通红：“对不起，我只是……”
　　“嗯，没事，跟你开玩笑。”宋云欢捋了捋耳畔的碎发，故作轻松，“不要那么认真。”
　　“可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宋云欢简直怕了这样的交谈，她甚至有种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的无力感。
　　“你们学校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值得推荐？来之前没吃饭，我现在好饿。”她生硬地岔开话题，把刚才的暧昧，纠缠不清通通丢进一片朦胧的夜色。
　　沈越北第一次正式的告白，就这样石沉大海，没有答案。
　　至于那晚吃的什么，谁都不在意，谁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