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蠢萌的小萌

2、第 2 章

　　第2章 庄晓梦蝶
　　敏姨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
　　我一直铭记于心，并且付诸于行动。
　　比如，我家那只芦花母鸡几乎每天都下一个蛋。因为它，我跟敏姨就有炒鸡蛋/蒸鸡蛋/鸡蛋汤/鸡蛋烙饼吃。为了报答它，我经常用竹竿帮（赶）帮（赶）它，满足它展翅飞翔的夙愿……让它能顺利地飞跃墙头……到隔壁二黑家的院子里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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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爽的刺激后，终于神志清明了。
　　下面该到算账的时候了，o，不对，是致谢环节。

　　我坐起身，对那两位小姐姐满脸感激道：“谢谢两位姐姐的……换衣之恩！月月肝脑涂地，没齿难忘。来世再衔草环。”
　　两个小姐姐边笑边止住了我后续的致谢词……“愿我们今世永结同心，生死相许，相依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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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着压轴戏在最后的套路，谢完俩个小姐姐，我才转头，一脸虔诚地对她俩的主子说：“多谢公子！公子的救命之恩，月月必涌泉……”说到“泉”，就想起那冰冷的河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不下去了。

　　遂改口道：“月月无以为报，惟以身……”想起自己还未及笄，又将后面“相许”的字眼咽下去……

　　想了想，又说道：“公子，大恩不言谢呀！”

　　而那公子，听到我对他的一连串致谢后，嘴角抽搐了两下，一脸的面瘫样。倒是旁边的俩个小姐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今天的发挥忒失常了，有失“大家闺秀”的水准。刚掉水里时，脑子进水了。一脸的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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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俩个小姐姐给了我跟二黑一人一粒药丸，让我们服下。
　　据她们说那药丸是她们家公子特制的……可以防治风寒。还说她们家公子师从“神医谷”的洛神医，医术了得……

　　虽然“神医谷”在哪里，我根本不清楚；洛神医有多神，我也不了解；面瘫公子的医术有多了得，我也无从验证……但这些都不影响面瘫公子在我心目中“救命恩人”的光辉形象……他就如那夏夜里的萤火虫，闪闪发光。一闪一闪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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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下船前，我坚持要去跟救命恩人拜别。当时寻思着如果他能在小镇上多停留几天，我家那只芦花母鸡也能多生几个蛋，我好拾兜着一起给他送来，以表谢意。
　　在黑市上流传的刊物《一叶一花》里，曾经有篇文章提到过一句：“我们都过了耳听'爱意'的年龄了。”私以为，“爱意”和“谢意”有时是相通的，都是得靠意会，才能理解的东东，不如行动来得靠谱。

　　我问救命恩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哪天离开此地？”
　　大概我看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跟我家“蚂蚁”看到肉骨头的眼神及其相似……那公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半晌才说道：“苵奕。明天上午！”

　　我抚掌笑道：“庄晓梦蝶……蝶翼蝶翼，好名字，好名字！明天我再来拜谢。”
　　感觉那公子额头青筋略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连忙用右手小指掏了掏耳朵，再用右手在耳廓边弯成小弧形，意思是“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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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做，完全是经验使然。

　　之前每次我犯了错，敏姨对我念叨时，我总是一声不吭地/作低头忏悔状。结果敏姨就会哀叹地说：“莫不是你大了，我的话都不听了。”然后继续神神叨叨的，就怕我不知错在哪里。

　　后来，她一念叨，我就做出上面的那“洗耳”+“恭听”的动作，她就叹息一声打住了……可见，有时候人的动作使用得当，完全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好比，每次二黑跟我一起斗鸡走狗完各回各家后，还能精神抖擞地在他自家院子里上窜下跳。但是，如果他爹挥一挥烧火棍，他就会满身哆嗦地贴着墙走，特别服帖绵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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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无语……完全是此地无声胜有声。我懂。
　　旁边的俩个小姐姐，忍俊不禁，笑颜逐开地说：“好呀！好呀！我们等着你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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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敏姨看看我身上的衣服，习惯性地叹了口气……抢在她问缘由前，我打哈哈地说：“好饿！好饿！”敏姨又叹了一口气，说：“午饭给你留在锅里！”

　　吃饱喝足后，我问敏姨家里还有几个鸡蛋。
　　敏姨说：“本来有六个，你刚才喝的鸡蛋汤用掉了两个”。
　　四个鸡蛋送人确实有点少。但想想“四”这个数字其实很吉利的……比如四喜临门，四喜丸子，四代同堂，四有新人……立刻释怀了。

　　晚上做梦，梦见一只黑底蓝花蝶翼的彩蝶在花丛里飞来飞去。乱花渐欲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