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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红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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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湖绿色短发的少年眼睛里闪动着满满的求知若渴：“我知道那些培养职业驾驶员的学院总是让他们整天整夜地泡在训练室里，这这不是游戏，是个需要练习的技巧，对吧？实践才能验证真理，否则难道你准备来几节操作台精准调试教程？我们可以慢慢来，但是必胜小队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真有道理。阮江流心想：不，你那个眼神明明就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几个人来揍。
少年们对视两秒，最终还是beta败下阵来，认命地向对方发送了组队邀请。乔可因选择确认，两人的影像一起闪烁几下后消失在购买机甲武器的店面前，路过的顾客们对此习以为常，没有投去任何多余的视线。
乔可因则只觉得眼睛一花，就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准备空间。和迷你震荡切割剑同比例的银白色机甲影像浮现在他面前，他把新买来的武器一一装在小机甲上。每装一个机甲旁边的能耗条就往上跳一截，上限标注为1500泰——这是本局竞技场规定的配装能量上限。
1500泰对于RN-300这个近战型来说显得绰绰有余，乔可因把自己仓库里现有的所有武器都放在上面能耗条还没填满一半，毕竟他眼下耗能最大的武器还是刚买的震荡切割剑，剩下基本都是系统赠送的初始装……不过旁边的阮江流就没这么简单了，他眼睁睁看着Briah的那把核心狙.击枪刚放上去就让能耗条跳到了七百以上，其余的副火力就只能精打细算地一个个计算着装配，争取最大化地利用这1500限额。
乔可因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可能有强迫症的狙击手思考怎么才能凑出整数来，很快就放弃了，自己先一步爬上确认配装后恢复原本大小的机甲。驾驶舱密闭幽暗的空间让他感到恐惧又安心，这是种相当矛盾的感受，独自身处逼仄的空间内会使他应激性地血流加速，全身汗毛倒竖起来，但他却又早已习惯了这种感受，连狂颠不止的心跳都是熟悉的频率。少年将注意力回缩，仔细倾听自己在黑暗中震耳欲聋的脉搏声。
突然，一道机器合成的温和男声打乱了寂静。
【竞技场的自由匹配模式会随机选择它的场景和故事，要当心地图中的NPC生物，除了敌对方机甲之外，它们也同样可能会对您造成伤害。】
“雷奈尔？”乔可因呼唤自己的机甲，抬起头找寻着。声音从驾驶舱的四面八方传来。
但是机甲的智能系统并没有加以回应。沉默了十秒左右之后，RN-300又一次突兀地丢出一句话：
【每场自由匹配模式竞赛中有3到5支四人小队。】
“你在说些什么？给我的规则解说吗？”乔可因迷惑不解，RN-300看起来并不是在和他对话，只是以十秒为间隔自顾自说自己的。
【您只会匹配到机甲等级相近的对手。】
【破坏场景并不会计入结算分数，如果不是为了战术考虑，请不要这么做。】
【当心恒星风暴。】
……
听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之后，乔可因突然悟了。这是那些游戏载入界面循环播放的提示语吧！
他还以为机甲突发奇想要跟自己聊天……
明白了这一点后少年神色有些微妙。年幼时的囚禁生涯中他也有过一个负责照顾他起居的机器，为了防止被利用来逃跑，那个东西搭载的系统相当古旧，几乎没有任何智能可言。乔可因有时候被长时间孤独一人的居住环境折腾到快要发疯，想要跟它交流几句它也不会回答，想要让那种机器人给予回应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句一句给它输入对话。独自完善它的语言系统是个相当耗费时间精力的工作，不过乔可因最终把它调.教得可以和他讲对口相声，可见他活得有多么无聊。
它也是导致乔可因对待机械往往比人更亲切的主要原因，这些冰冷冷的金属构造遵循着它们自己的规律，可靠、恒定而且不会伤害主人。他喜欢同他们对话但……也许这不是正确的方式。
他最近在学院里认识的都是些好孩子，有的可能会有点无伤大雅的小狡猾，但在他看来都还称得上善良可爱。
也许是时候去交往一些真正的朋友了。
容纳着少年的机甲沉默地读取着驾驶员的非操作思维，它此时此刻无法做出任何回答。周围的场地正以空间重组的方式加载地图，透过机甲的眼睛，乔可因能看见同伴的座驾也已经装配就绪，并肩静立在虚空之中等待着场景以他们为中心逐渐实境化，最后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
“红沙漠……”阮江流喃喃道。
大漠扬沙，万里荒芜，站在沙丘上的作战机甲有十米高，在铺天盖地的风暴中都看不见除了沙漠之外的任何景物，可想而知将人类本身丢入这里会显得多么渺小。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这片沙漠的沙子是红色的，放眼望去压抑如同血海。
“这个沙漠不是布鲁诺星上的吧？”
“没错，这是γ旋臂末端的一个资源星球上的景点。”阮江流的讲解声从队伍频道里传来，“这星球发现时间不长，而且比较贫瘠，没有进一步改造的价值，联盟现在基本弃之不管了。不过这片覆盖大半个星球表面的红色沙漠的确壮观，每年也有很多游客来这观光。”
“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场景是同步星系另一头红沙漠的景象？”
“不一定。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加载场景时机甲念的规则，自由匹配模式是系统随机给你故事的，这个故事很可能不在现代……”
突然队伍频道中响起的另一道声音打断了阮江流的解说。
“Briah知道得不少嘛，看来这局得靠你了。”随即这声音话锋一转，若有所指地问：“Ruach是新手？”
这明显是随机匹配到新手不太高兴了。二人看着风暴里走出另两架机甲，他们就是这局竞技场中的队友了。
阮江流朝向刚才发话的Shin，语气淡淡的：“这是我们比赛队伍的新人，带他玩一下竞技场。”意思是他有实力，只是不熟悉娱乐模式罢了。
“那先看一下有没有任务吧。”另一个匹配到的Nev见气氛略僵连忙出声打圆场。这是一把女声，听语气这两个队友也是熟人一起组队打竞技场来的。她打量一下周围环境，以核心指挥位的习惯判断道：“这里气候和环境都太恶劣了，根本没办法让机甲长时间作战，我想有两种可能性。”
Nev顿了一顿，见其他人都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她的指挥角色，才继续道：
“一是，这里的风暴不是持续性的，我们得等到风沙平息后再动身寻找并击杀其他队伍，这就意味着这场对战的时间会拖得很长；二是，这里不是系统希望我们打架的主要地点，我们得找到相对安全的行星港口或者沙漠绿洲一类的地方，再不然就是离开沙漠……这个概率比较低。两种可能性都代表这场匹配会有一个比较完善的背景故事让我们跟着引导走，所以我们还是先按部就班比较好。”
乔可因一边听她说一边打开了系统面板，眼前弹出一弧透明屏幕，当他转转眼睛看向对面两人时他们可公开的信息便以微光的字迹浮现在机甲上。
说来惭愧，他顶着可口可乐这个ID在比赛中大摇大摆时一度有些不自在，因为阮江流的ID就是“江流”，梅舍等人也都是直接用本名来充当驾驶员ID，他还以为如今新潮的联盟人都已经不再流行给自己取网名了……
直到他看见这两位队友，Nev头上顶着的ID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Shin头上顶着的是“假期少一天”，他这才安心下来。
“我没什么意见。”阮江流听完表明了态度，对面的Shin很显然一副“我的Nev非常靠谱我全权听她指挥”的样子，而剩下的乔可因不知道为什么不发一言，好像从昨天比赛时起这个omega一上机甲话就开始变得特别少，然后……
阮江流脑中回忆起那个大杀四方的银白色身影，默默耸了耸肩。
“有通讯进来了。”
蒸鹿尾儿提醒道，四人同时打开系统面板接收通讯。这显然是匹配系统给他们生成的背景故事中的一环，但这个剧情做得十分逼真，只见通讯信号不好似的闪烁了半天，一个年轻男性的面孔带着细微的杂音出现在屏幕上。
除了乔可因之外的三人纷纷惊呼：“辛铎长官！”
这个人的知名度高到不需要阮江流做科普的程度了，在乔可因发出疑惑的声音后，Shin十分惊讶地说道：“这是第十二任高级执政官辛铎啊，这你都不认识？”
好脾气的Nev为防止同伴继续挑事，自己上阵对乔可因说明。
据她所言，这位年轻的执政官就任时正值联盟进行大规模的发条战争，他的领导对于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再加上其引人注目的外表，从他卸任起直至今天，辛铎的这张脸都在联盟制造的各类影视游戏文化中高度活跃着……
乔可因继续保持沉默。他看着屏幕中青年的影像，虽然生为人类六种性别中最具攻击性的男性alpha，但他的面孔呈现出中性化的俊秀，有种光风霁月的温柔气质。他甚至还留着长发，被执政官的助理团队精心打扮过的黑发每一根都呆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此刻他眉头紧锁，双眼沉稳地注视着屏幕外面的人，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使他凭空多了几分正直和肃然，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安静下来听他的讲话。
“联盟的士兵们。”辛铎在影像里对他们说，“星舰还有16小时到达你们的所在地，我希望所有被困人员都将活着等到那个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