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开花》至加

18、第十八章

　　几天后崔建林出现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面黑洞洞的，窗外的月光照着周围的植物生出无数诡秘暗影，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屋内有一个灯亮着，就像一只睁大的眼睛。一道黑影从灯旁上掠过。崔建林在灯前坐下，低着头，眼睛片闪过一丝阴森的光，手里正调制某种神秘的药。他把药洒在水里，又往水里丢下一块白布，然后带着白布出了门。来到一片僻静的小巷子，那是久玖回家的必经之路。天正下着雨，久玖撑着雨伞前行，她隐隐感觉身后有声音，于是她转身回头看，后面除了闪烁的柱灯，空无一人。她以为自己多虑了，又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要走到尽头了，刚迈出巷子口，就被人后面勒住脖子，捂住口鼻。她想要挣扎，可是徒劳无功，不一会儿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等久玖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脚，正倒在冰凉的地上。这是一个不透光的屋子，天花板上悬着一颗明亮的灯泡，摇摇欲坠。正前方摆放了五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押着五个女孩儿。她们光着身体，头发蓬乱，嘴里流着血，趴在栏杆上呆呆的望着久玖。旁边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瓶子，里面装着福尔马林水，里面跑着鲜红的舌头，是孩子的。墙边摆放了一张手术台，上面有搁置着一个铁盘。铁盘里躺着几把锋利的剪刀，剪刀上面才残留这温热的血液。久玖转身，突然就对两只睁大了瞳孔的眼珠，正瞪着自己，崔建林出现在她身后，他说
　　“因为你，我现在躲躲藏藏，无处可去。现在你落在我手上，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看看她们，这些孩子。我跟她们说叔叔工作很累，帮叔叔放松一下身体，结果她们死活不干，我就把她们舌头用剪刀剪下来，泡在瓶子里。现在他们可乖巧懂事了，任凭怎么动她们，都不敢吭声了。一会儿就到你了，你不要叫喊，不然我把你的舌头也剪下来”
　　“你玷污了她们，你个畜生。”
　　“我畜生？那也是被你们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们！一天我下班，回家就看见我老婆和你老爸居然躺在我家床上，给我带绿帽子！后来我想，她竟敢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那么，她欠下的债就应该由她女儿来还”，“朹一真的很水嫩，漂亮，白白的皮肤，光滑的大腿，让人欲罢不能！”，“从此我的新世界被打开，我喜欢那些更小的，更嫩的小孩。她们单纯，干净，又漂亮，就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一样，令人着迷。”
　　“你会遭到报应的！”
　　“是，我是遭到报应了，遇上了你。上一次在公园旁，我坐在车上，眼看小姑娘就要被抱上我的车了，结果你从中插一脚，让那个孩子跑掉了。现在你又搞得我被全面通缉，日子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你害的，今天我要你全部偿还回来”
　　说完，崔建林就抓着久玖的头发，往另外她一个房间里面拖去。那个房间很眼熟，是视频里朹一被侵犯的那个房间，所有布局一模一样。久玖眼睛开始变得空洞、无望起来。崔建林把久玖一把仍在墙角，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说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清清白白的警察。我直接让你痛快的死去，好不好？”“放心，房间里面有暖气，死的时候你会很温暖，不会感到冷的”，“我先去找几个罐子，等你死了，就把你的手、脚、胳膊都装起来，作为标本，哈哈哈！”
　　崔建林走到外面，从木架上面抱下来几个玻璃罐子，又从一个墙角翻出一把锋利的斧头和一柄尖刀。然后缓缓走到久玖跟前，他说
　　“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件稀奇的事，你知道当时朹一为甚么会晕倒在路边吗？因为她妈妈往她的午饭里面下了药。唉，真是母女情深啊！。”
　　说完，崔建林又面露凶光，额头上青筋暴起，拿起尖刀，用力一刺，把刀直直的插进了久玖的身体里。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事物都沉静下来，只听见血液喷溅的声音。
　　久玖闭上眼的那个时候，是伤心的。一生以来，她与世间万物都保持着一种平行线的姿态。唯独遇上两条直接奔向她并且与她相交的射线。一条是小司，一条是朹一。这两人是是她怎么也无法还清的债，她欠他们太多了。小司就像她的一座岛屿，再给了飞翔的自己栖息落脚的地方后就沉没海底。朹一就像她的一根一碰就会痛的软肋，所有的疼痛都是自己亲手戳下去的。
　　很晚之后，朹一也不见久玖，心里面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闷。于是她打电话给久玖，却无人接听。后来她连夜跑到刑侦队。队里只有几个熬夜加班的年轻警员。问他们，他们只说久玖早早的就下班。，她心急如焚，鬼使神差之下，和一个警员道别的时候，偷偷顺走挂在他腰间的配枪。她找到成铭家，撬开门锁，里面空空荡荡。转身又回了自己家。自己的家已经被黄白相间警戒线围住了。她扒拉一根线，从上面跨过去。进入到房子里，里面黑魆魆的一片，只看见卧室有手电筒的光的晃动，她举着枪慢慢逼近里面晃动的人影。
　　“别动，再动我开枪了！你是谁？”
　　“好，我不动”
　　朹一啪的一下按下墙壁上的开光，整个空间亮堂起来。只见成铭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旁边有几块被撬开的地砖，地砖的一侧是个被挖空的大坑。坑里面有个黑色的麻布袋子，里面装着数量惊人的一摞摞毒品。成铭一看来人是朹一，便要站起来，刚起身就又被朹一指着枪逼回去了。
　　“久玖在哪里”
　　“找久玖你去警局啊，找我干嘛？”
　　“她没在警局。”
　　“没在正好。你看，朹一，你继父原来有这么多货藏在这里，我们把它带走，然后转出去，赚的钱够我们花几辈子了。”
　　“我问你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不会以为我绑了她吧？她是警察，我是毒贩，毒贩天生就躲避警察，不敢绑架的。”
　　“那我问你，崔建林在哪儿？”
　　“还真有可能在他那儿。久玖要是落在崔建林手上，现在估计已经死了。真是可怜，那丫头，到死也以为是她害死你爸爸，对你一直心怀愧疚。”
　　“你说什么……”
　　“看你表情，你也以为当年的那瓶药是她弄丢的？其实是我丢的！我趁她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偷偷从盒子里拿走药瓶，然后扔在草地上”
　　“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她当年带着小司砸了我家窗户，我想报复她一下，谁也没想到，居然害死了你父亲。不过也不完全是我的错，要不是她，你父亲也不会死”
　　说到这里，只听见砰的一声，朹一用力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向成铭的大腿内侧，汩汩鲜血顺着他□□留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成铭滚在地上，捂着下身翻来覆去的捶打地板，歇斯底里的叫唤。朹一簌簌的落下泪水，眼睛里充满血色，狠狠的瞪着地上的人
　　“我最后你一次，崔建林在哪儿？你不说，下一颗子弹就会击破你的头！”
　　说完朹一就把枪压在成铭的脑门上，做出要扣动扳机的样子。成铭见对方怒火中烧的样子，知道可能会动真格，于是他颤抖着声音说
　　“不远的…后山上有座…烂尾楼，楼里有个…有个…地下室，他可能…在那里。”
　　朹一急匆匆的赶到烂尾楼，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地下室，看见崔建林正拿着斧头准备剁什么，她“砰”的一声开枪，射中在崔建林的左胸上，人立刻晕了过去。她走近看，久玖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半个小时候，久玖被送往医院抢救，她失血过多，医院又短缺合适的血型，朹一和她血型一致，就主动要求给久玖输血。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一样，久玖是受血儿，朹一是供血儿，供血儿用自己的血救了受血儿。两人之间就像存在一种强大的缘分，兜兜转转几个圈后，发现是对方竟然是自己摆脱不掉的宿命。
　　一个星期后，久玖躺在医院里渐渐醒过来，崔建林也锒铛入狱，被判处了死刑。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太阳光透过窗前的大树投下斑驳的光影，窗台上的绿植显得绿意盎然，散发出阵阵暗香，久玖从香甜的梦中醒来，她半坐起来看着远处因昨晚下过雨而显得有些空蒙的山色，深情淡然。朹一推门进来，见她正坐着，就开口问，
　　“醒了？”
　　“嗯……”
　　“现在感觉怎么样？”
　　“四肢健全。神清气爽。”
　　“那就好。拿，戴上这个。有两个，我们一人一个”
　　“这是什么？”
　　“手表。里面有追踪定位器。以后你再遇到危险，不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说完，朹一就笑着抓了抓久玖的头发。一会，久玖又说
　　“崔健林和那些孩子呢，现在怎么样？”
　　“崔建林被判了死刑，一周后枪决。那些孩子……太可怜了，现在被送自己的家里，但是再也不能说话了……”
　　……
　　“朹一，你妈妈她……”
　　“我都知道”
　　“为了保护她，所有的事你都知道却不愿意说出来.”
　　“她是我母亲，我不能辜负她……”
　　“傻朹一！”
　　…….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收拾完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嗯。好，在医院都躺了这么久，现在感觉全身的麻木了”
　　“回去之前，我们再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鱼肉，给你补补身体。”
　　“嗯，好，谢谢你。”
　　简单的整理了两件贴身衣物，久玖就和朹一前往超市。乘坐电动扶梯下来，久玖开了外面的储物柜，把东西寄存在里面。正关上储物柜的铁门的时候，余光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她抬头望去。那人穿着TR的白衬衣，头顶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饶是那人把自己隐藏的多么严实，久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久玖拉过一旁正在取购物车的朹一，让她待在原地哪儿也不要去，然后有掏出手机拨打了刑侦队的电话，径自进入超市。不一会儿后，警察就来了一队人马的数，四个人分别守在超市的两个入口，其余人进入超市里面实施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