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余梦》韶墨

34、追随

　　“喂，慕城哥——”
　　“晓栀？”
　　“你现在忙吗？我到H市机场了。”
　　“……你等我一下，我这边结束很快就过来。”
　　慕城接到聂晓栀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让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先落脚，聂晓栀打量了慕城的公寓，感慨H市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公寓虽然不大但设施齐全，一个单身男子的居室也能如此干净整洁，让人有些惊讶。其实聂晓栀倒是希望这里乱糟糟的，这样她还有事可做。
　　看到慕城正在收拾衣服和电脑，聂晓栀问：“慕城哥，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我去附近的酒店住，你一个人住这里也方便些，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聂晓栀往周围打量了一下，“这不是两间卧室吗？我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没那么多讲究。”
　　话刚说完，慕城已到门口，“晓栀你别介意，是我讲究太多，因为我工作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慕城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接着说：“明天你想去哪，跟哥说，我来当你的向导。”
　　慕城离开后，她无聊地翻阅着几本经济杂志，一会又慵懒地躺下，并不是很想立刻休息，本以为慕城哥会陪自己聊聊天的……
　　这几天的相处聂晓栀能感觉到慕城是争分夺秒在工作，她从来不知道他竟有这么忙，可能CEO这个光鲜的职位真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聂晓栀甚至有些心疼他，长期这么干下去身体也吃不消。
　　“慕城哥，你要多休息休息，你也才刚出院不久。”
　　慕城突然想起什么，嘴角露出笑意，“你怎么跟楠一样好操心，我心里有数，谢谢你的关心。”
　　“小楠？”聂晓栀心里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我们都是在你出院的时候才听说你的事的。她——什么时候去看的你？”
　　“我来H城的前一天……”慕城有意无意地答着，“这个套餐不错，你自己看看……”
　　发现聂晓栀有些发愣，慕城抬起头问，“晓栀，怎么了？”
　　聂晓栀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你刚说的那个套餐啊，可以的，我不挑食。”
　　整个午餐的过程中，聂晓栀一直心不在焉，她突然很小心地问：“慕城哥，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恩，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小楠？”
　　空气似乎顿时凝滞住了，聂晓栀的心紧张地快跳出来了，她怕下一秒就听到让自己立马崩溃的答案……
　　“喜欢！”停顿了一会后，慕城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什么样的喜欢？”她不假思索地继续问。
　　慕城合上菜单，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分析一下喜欢有哪几种？”
　　此时的聂晓栀很尴尬，她感觉自己给自己撂了个坑，那还得自己去填，于是带点撒娇的语气说：“哎呀，慕城哥，我只是怕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的位置降级了而已，所以吃点醋也是正常的。”
　　“赶紧吃饭！待会想去哪，我带你去转转。”
　　聂晓栀坐在回A城的飞机上，回忆慕城在回答自己问题时那稍微有些犹豫的神情，心思敏感的她明白，通常于对方没有特殊感情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否定或者会不以为然地开玩笑，而从慕城哥当时的反应可以看出来小楠对他来说是有些特别的。从自己这几天与他的过往中，总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距离，他对她从来都是那样客气，他很少跟她开玩笑，总是那样认真。她其实希望彼此能走得更近一些，哪怕不是像情侣那样近都可以，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呢？是她聂晓栀天生就缺乏魅力，还是慕城哥本来就木讷？这次就直接回A城了，反正没有慕城的城市都是一样的。
　　…………
　　“我想跟你做同桌可以吗？”“你喜欢谁？”“我喜欢的人是我小时的邻居，你认识的。”……
　　程楠把这些捏得皱巴巴的纸条一张张读了读，旁边站着四个男生都低着头。
　　“你喜欢谁？”程楠看着最前面的男孩，这孩子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名叫袁飞，一直是班上的风向标，曾组建班级足球队、乒乓球队、象棋棋友会等，然而也私下成立了“四大金刚”，他是金刚之首。正因为他“亦正亦邪”，所以没让呼声最高的他成为班长，不过这袁飞自己好像也没竞选班长之意。
　　袁飞低着头望着其他男孩不好意思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气，没说话。
　　“那你呢？”程楠把目光转向下一个男孩高宇杰，觉得这男孩平时老实些，应该是个比较容易的“突破口”。他脸一下就红了，“刘——倩倩”。
　　“刘倩倩？有眼光！”其他几个男孩噗嗤笑出声来。“刘倩倩学习那么好，你要赶上她，她才会注意到你啊。”程楠似笑非笑地望着高宇杰，高宇杰脸已经羞成黑红色的，吸了下快要止不住的鼻涕，应了声：“哦”
　　“你两呢？”
　　“程老师，我知道袁飞喜欢谁。”出现内讧了。
　　“谁？”
　　“班长！”
　　程楠又盯着袁飞，袁飞继续低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他们眼神交流时，就会笑出声。
　　“都挺有眼光的，喜欢班长是对的！我不知道班长喜不喜欢你，只不过今天你们上课传纸条，被举报了，这么大的动静，女孩子们全看在眼里，有损你们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啊！”
　　看着眼前这四大金刚，程楠觉得挺搞笑的，看他们头都低得不能再低，就不打算再深问，“下不为例！”听罢，四个男孩立刻转身跑向办公室门口，有的拽着前面同学的衣角，生怕被独自落下。
　　程楠躺在椅子上，现在才明白当初袁飞竞选班干部时放弃班长，只愿竞选学习委员，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边。孩子间这种喜欢其实在程楠看来都是很正常，也很美好，长得漂亮，学习好或者有才艺的孩子通常都会吸引同龄孩子的注意，这种纯真的喜欢会是他们将来一个美好的回忆，不过还要正确去引导，正在这时，手机的微信提示声响起，
　　“晚上有空吗？”
　　“顾领导有事吗？”
　　“有事”
　　“领导请指示！”
　　“今晚有个饭局……”
　　“今晚很忙，事情比较多。”
　　“那我等你忙完。”
　　程楠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心里不由地骂起来，“你当我是谁啊！我今儿就偏不去！”
　　程楠按时回到了家，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手机就关机，觉得自己太有骨气了！她披散着刚洗过的长发看着窗外发呆，突然一只奇怪的爪子出现在窗边上，程楠屏息凝视，只见那里慢慢地又露出个圆溜溜的眼睛，她立马站起来往窗外看，原来是只壁虎，当时那情景让她头皮都发麻，挤了一声的鸡皮疙瘩。看到这里她突然笑起来，以前她同桌说趴在窗前的生物有两种，她当时只猜出壁虎，后来同桌指了指窗户外的那个熟悉的人影说：“还有她。”程楠回头，直冒冷汗，原来是老班。
　　想到这里，觉得挺好笑，自己现在跟这壁虎也差不多，只不过没它那么自在，想到当初刚进这学校，因为崔主任与她们班家长是故交，于是代这位家长请程楠吃饭，但愣是被自己拒绝了，还让崔主任带个话：让那家长别那么客气。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挺有个性的，也没想过会不会得罪他人。
　　第二天程楠坐上公交车才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顾霄阳的两个电话以及短信，无外乎就是催自己去吃饭的，看这信息上写的应该是同学聚会，程楠没得到通知也是正常的，这手机号码早就换了，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跟以前的同学几乎没什么联系。感觉现在的同学聚会味儿有些变了，不管玩得好还是不好，或者是有没有共同话题都聚在一块儿，不熟的同学好像变熟了，熟悉的朋友又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