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余梦》韶墨

33、健康的“警钟”

　　“喂，你好”
　　“是程楠女士吗？我们这是C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程楠听到医院的电话，本能的心就揪起来。
　　“您年前来我们这体检的，发现您肺部有阴影，建议您去复查，您是否复查过？”
　　“复查？肺部有阴影？那个不是次要病例里的吗？应该没什么吧？”程楠一阵心虚。
　　“这个可不是小问题，为了您身体健康考虑，建议您近期抽时间来复查一下。”
　　“医生，问一下，这个确诊的话会怎么样？”
　　“这个要等你进一步检查后才能下结论。”
　　程楠挂上电话，赶紧上网搜索，这不搜还好，一搜整个头都炸了，脊背随即渗出汗来。她睁眼闭眼都能想到那些字眼：“肺结核、肺炎……”更可怕的是“肺癌”，她顿时感觉整个天空都暗了，胸闷得厉害。人到了这个时候，总会往最可怕的那个方向去想，她再想想自己年纪轻轻，如果得了这个病，对于自己和家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当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有时会突然哭起来。程楠很无助，她也很害怕，做检查时需要家属陪同与签字，她把这事情告诉了程多鑫，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被程多鑫大骂一顿，说她整天太闲了，只会想这些不找边际的话。那天他们早早来到医院，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排队，程楠看看这些人，大都是耄耋老人，他们似乎用很异样的眼光在盯着这对姐弟俩，确实这样，估计很少有年轻人来做这项检查，程楠此时此刻除了听到护士在不停地催自己喝水外，满脑子都是恐惧。做完检查，说今天是周六，要等到下周二能拿到。程楠感觉等待的这几天是最难熬的，虽然春天来了，也依旧感觉这自来水冰得很，程楠用手清洗着胳膊上被扎出的血，把袖子慢慢拽下来，看看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心里又一阵心酸。
　　这几天也许是程楠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时光。等她拿到片子，看着上面显示：“肺部清澈无阴影”字样，她顿时感觉周围阳光灿烂，又找了个专家看看，医生看了片子都懒得多跟她说几句，她又问医生有什么要多吃有什么忌口的？医生就让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然后就笑着看着她离开，觉得这姑娘也真够搞笑的。
　　虚惊一场，她兴奋地请程多鑫去吃大餐。吃饭期间，程多鑫有意无意间说起慕城胃出血住院的事，这估计慕城是应酬多的原因，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经常上网搜查这些病理知识，满脑子都与“绝症”有关联，便越想越担心慕城，她觉得不管是出于何种想法，都应该去关心一下他。
　　放学回到家里，心里总是不平静，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心想这个时候去应该也合适。也没多想，打了辆出租车很快来到慕城家附近，她快速冲上去，正要按门铃，又把手放下去了，在门口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抚平衣领，拍打一下有些褶皱的外套……弄完后，就按下门铃，好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这么紧张，不过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她悬着那颗心慢慢平静下来，估计慕城哥还没回来。她靠在门上，现在只能再等等，说不定过会儿就会回来，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听到走道有脚步声，她的心里慢慢激动起来，睁大眼睛望去，好失望，是个陌生男子，她又把头撇过去，看着其他方向。
　　“楠？”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程楠心里一阵惊喜，再看过去，慕城从那男子身后出现，“慕城哥……”
　　那男子见这情形，很知趣地笑了笑，“我说我忘了什么吗？我手机充电器忘家里了，这样我今晚就回去拿，慕总明早我们机场见吧。”边说还边与程楠摆摆手告别。
　　当这里只有他俩时，程楠感觉周围的空气顿时凝结起来，她有些尴尬地望着慕城，他也没多说话，直接开门，程楠跟着进去了，怎么突然觉得慕城周围的气场好强大，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你坐会，我先去冲个澡。”
　　“哦，好！”
　　慕城打开浴室的门出来时已穿得很休闲，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他肩膀上搭着条毛巾走过程楠，给她拿了杯饮料。“等了很久了吗？”
　　“哦，没有……”程楠想说什么，脑子又空了。
　　“看会电视吧？”
　　“不用，慕城哥，我……”程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恩”他还是去开了电视。
　　程楠心里很紧张，似乎有好多话都堵在了嗓门眼，一直憋得慌。她突然间不知如何开口，又觉得怎么开口都显得气氛不对，于是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不知所措。后来她还是鼓足勇气站起来，径直走到慕城旁边，慕城正好转过身来，两人视线又对上了，她的胸口重重地堵上来一口气，闷闷地捶向了胸腔，这叫什么心情，她下意识低下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慕城哥，你……要注意身体……就别喝酒了……我……”
　　这话结结巴巴地憋了出来，脸也憋得通红，就这情形，哪个人不怀疑自己有非分之想。她赶紧又往下低了低头，平复了下心情，自顾自解释“我听多鑫说你住院了，是不是太劳累，慕城哥你要改一改平常的作息习惯……”现在程楠是说什么都感觉后悔，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怎么说都感觉自己像表白来着。这时就听到对方突然发出轻微的笑声，抬头望去，慕城确实脸上还留有笑意。他淡定地盯着程楠看，突然捧起她发烫的面颊，温柔地说：“好，我答应你。”这暧昧的氛围已爆表，程楠头有些晕，不自觉向后退了退，“你明天还得出差，我走了。”
　　“我送你！”
　　车里的密闭有限的空间让程楠尴尬至极，她总感觉这路程太遥远了，还没开出小区，车里发出一阵阵提示音，程楠的脑回路还没绕回来，一时也没注意这声音，慕城将车停在路边上，向程楠这里倾斜过来半个身子，“慕城哥怎么了？”她突然感觉两人的距离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安全带！”
　　“安全带？哦，我自己来。”程楠立马去摸索安全带，却正好覆盖上慕城的手，她像触电似的立马把手缩回来。
　　“楠，你在想什么？我刚提醒你系安全带，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原来真没听我说话。”
　　“什么都没想，就是发了会呆。”程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晚上睡觉前，程楠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声，打开发现是慕城发的几个数字，她琢磨了半天没有理解，随后对方又来了条短信，提示她是开门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