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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06 ...

  •   每年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慕曳国际的年会都会在宫家名下的星级酒店摆宴,从下午六时入席,七时开始,晚上十点结束。
      十点以后,宾客大多都会被安排在酒店的高层留宿,还将得到由慕曳国际准备的贴心礼品。
      鼎鼎这一天要留在医院实习。即使晚上有空,她也压根没打算要去参加。薄珵来邀了一遍,听安又来邀了一遍,但鼎鼎态度很坚决。
      “不去也行,那中午一起去吃饭吧,你小望姐约的。”

      卿望北回来有一阵子了,都借宿在听安家里,没回卿家。家里大大小小,她也没通知。但既然回来就还是要有点仪式的,于是她挑了今天中午请吃饭。
      四个女孩子的聚餐,不一样的排列组合。
      鼎鼎和听安到达约定好的餐厅时,卿望北不在,反而原野已经在给大家泡茶。
      “你也在。”听安对原野有防备,但语气控制得很好,没什么太伤人的意味。只是原野生来就敏感,听安一说话她总容易胡思乱想。

      卿望北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花瓣新鲜得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灯光、阳光,还有那些投来好奇意味的目光,但她全都无视掉。
      除了花,她还提了满满一篮子的水果、红酒,还有她自己爱吃的奶酪。
      她静悄悄的、却也掩饰不掉心里那一份要遇故人的激动。
      卿望北对鼎鼎有愧疚。
      因为她的离开,错过了鼎鼎的十八岁成人礼。那是她们很久以前就约定好的,连同远在非洲的翊季一起。可她也离开,听安当时还在国外进修,丢下这个妹妹在慕曳这片旋涡里求生,她很难过。
      “Surprise!”

      正低头看菜单的鼎鼎被吓了一跳。她还愣着,怀里就被塞了一束鲜花,香气全萦在鼻间。抬头看见阔别了许久的卿望北,美人如故。明明该掉眼泪庆祝的人是她,可对面这筹备惊喜的人,眼圈却红得更甚。
      幸亏听安及时阻止了两人的抱头痛哭。
      “没想到小野跟你是朋友。”卿望北坐在鼎鼎对面,不停地给她夹菜,碗很快被填满。
      “多吃点,长胖点。”
      听安在一边自觉没眼看,“你也瞧瞧自己,这阵子狗都习惯跟着你吧。”
      “没的事。”似乎也有些爱屋及乌的道理,原野的碗也渐渐被卿望北填满,“小野,你也多吃,别客气。”
      “谢谢。”
      卿望北觉得好欣慰,“你跟鼎鼎小时候真像。”她嘴里塞满了小番茄,一边的脸颊鼓囊囊的,酸甜也洋溢在脸上。
      忽然她计上心头,“不如,晚上你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年会吧。”
      “喂,小望。”听安撞她的手肘,严肃地问,“你认真的?”
      “前几天跟你说过这事了。”卿望北敛了兴奋,笑意未减,有几分高深莫测,“走了这么久,该回来继续接手慕曳的IT业了。”

      当晚,在宫家旗下的国际连锁酒店——淡,因着这次慕曳的年会聚集了数不清的名流,安保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记者成批地被堵在酒店门口,但也都不死心地坚持着,想要拍到些独家,一举成名。
      单菲林三年后重现慕曳,卿望北近六年来的回归首秀。光这两个人物、两条新闻,就足以撑起明天各大娱乐版面头条的半边天。
      尽管实际上迟家内部能担当上得头条的,远远不止她们。

      鼎鼎经过卿望北的改造,将长发盘成了公主髻。巧妙的设计下,垂落的发丝将她的伤疤遮挡住大半。给她选的套装是卿望北很久前就找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高定,两件套,藕色很衬鼎鼎的白皮肤。
      事出突然,卿望北把原本想穿的裙子给了原野。因为鼎鼎穿不惯高跟鞋,给她准备的小红底也一并给了原野。
      至于配饰,卿望北端着原野的脸左瞧右瞧。左右斟酌了一会,她把自己耳朵上的小猫耳钉取下来给她仔细戴上,甚是满意,“果然是有缘人。送你了。”
      “不好吧,很贵的。”
      “就当做见面礼。你帮我养Hanabi,怎么都是我该感谢你的。”卿望北伸手挑一缕原野的发丝卷在指上玩,“Hanabi最近怎样,乖不乖?”
      原野感受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她早就预想到有这一刻。

      “对不起。”
      “嗯?”
      “我托鼎鼎,把Hanabi给回了宫先生。”
      卿望北眼里一闪而过惊诧。
      “噢。”
      淡淡的一句噢,就像一壶凉水猛地从原野的头顶往下浇,将她淋得通透。
      “没关系的。”卿望北重新扬起笑来,反宽慰她,“这大概是预示着,我们之间的问题,得自己亲自解决才行。”

      下午六时六分,似乎就是踩着点来的,要讨个好彩头,一辆劳斯莱斯乘着风来、安稳地停在了酒店门口。随行的保镖将后座车门打开,单菲林提着裙摆出来,对着成排的镜头莞尔一笑。
      七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在慕曳的年会与胤初同框,就被冠上了迟家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而鼎鼎从小便多次同胤初随行,却从没有一次被登上报纸。不为别的,是胤初亲自发的话,禁止将鼎鼎的一切消息通过任何渠道发布到媒体上。他的态度和手段强硬,没有人敢不从。毕竟光是一个迟家的名字放在那里,就等同于旧时的皇命,违者杀无赦。
      单菲林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检察官,出身也不是上上等,但她的母亲却出身德国名门,从小便是受尽宠爱,她那有军衔的外公对这个外孙女也是格外喜欢。不夸张地说,她在人生的道路上,一直有顺风车保驾护航。
      即使阔别两年,国内的记者仍旧记得她,从来因着她对待镜头的亲和力,编辑新闻时也更是对她偏爱几分,从不添油加醋。
      有的人,就是偏偏出生在罗马。

      宫焱身为东家,自然早就在现场安排周遭事宜。苏入被胤初派遣过来帮忙。
      他不放心宫焱的身体。最近因为一项收购计划,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休息过了。
      有了得力助手,宫焱自然不会手软,粗活重活都叫苏入干。他端着一杯热茶倚着大柱子慢慢呷,时不时吩咐几句,然后再呷。
      看着杯中茶叶浮浮沉沉,他不由得多愁善感起来。可怜自己还不算一把年纪,却事事破破碎碎。

      单菲林的高跟鞋声把宫焱拉了回来。
      自认识以来,这还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时间还很早,虽然参加年会的宾客陆陆续续入了场,但地位越重要的那些,总是爱拖到最后。
      单菲林是一个例外。她微微笑着,仰起头,盈盈的眼直直地看着宫焱。
      他觉得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看什么?”
      “想多看看你现在不慌不忙的模样。”她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肩站着。脸上的笑容渐失,“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的宿命要来,我的宿命也要来。”
      她话中所指,宫焱的宿命是卿望北,她自己的宿命,是鼎鼎。

      “我不信命。”宫焱将茶杯放回杯托,转身要走。单菲林动作极快地堵住他的去路,“不信的话,你当初就没必要放她离开。你跟胤初都一样,都自以为给对方的是一条更平坦的路,但是都错了。摆在她们面前的,是即使平坦、却都无心再独自前行的路。”
      “因为她们了没有走下去的动力。你知不知道,在爱里,一个人是很危险的。没有爱,她便没有了希望,甚至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你又知不知道,你即将看到的卿望北,是你自认为走上了平坦道路的卿望北、还是你无法想象她如何熬过这五年时间的卿望北?”
      宫焱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真的讨厌你们的自以为是。”单菲林稍稍后退让了路,耸耸肩,“但我也没有资格教训你。毕竟我也同样在自以为是,做一个永远不会真实的童话梦。”她别开脸,此刻只想疯狂逃。
      可是来都来了。单菲林只能苦笑,怎么也过了今晚再逃吧。
      她有她的城堡在身后,即使遍体鳞伤,归去了,仍是别人手心里的明珠。

      门口突然有骚动,不断的快门声和喧闹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我的宿命来了。”单菲林低声说。
      “你这么肯定?”
      她就是肯定,斩钉截铁,“五年来,你那位宿命每次参加什么活动,必定都拖到开场前最后一秒才到,且每一次都叫人惊艳。”她故意瞧了一眼宫焱的脸色,“自然的,她那么招摇那么张扬,也必定会引来男人们的注目。这其中,不排除有你的原因。”

      说话间,胤初和鼎鼎一同进来了。身后跟着越次和原野。
      下午弄完鼎鼎和原野的打扮,卿望北便叫人把她们送到了慕曳。两个姑娘穿着隆重的衣裙出现在严肃的场所,受着那样多的目光,都不知所措起来。幸好苏入经过,将她们带到了胤初的办公室。
      鼎鼎这一身,像极了盛夏池塘里的片片荷花,粉嫩得可人。胤初的视线往下,看到她脚上的那双鞋,蹙起了眉。
      “你还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懂了他的意思,也并不在意他的嫌弃,承认道:“我跟高跟鞋从来就不是好朋友。”
      “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做起的。”
      “你今天话很多。”
      鼎鼎知道怎样一句话就让胤初闭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治住他的方法了。
      但胤初最后还是让苏入去弄了双鞋,白色绑带款,摆在鼎鼎跟前。鞋跟有些高,她绷着表情为难,尝试跟胤初讨价还价,却听得他用命令的口吻说“穿上”。鼎鼎低下头,开始认命地脱鞋脱袜。
      突然眼前一晃,鼎鼎看见他走过来。
      他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托住她的脚踝,为她穿鞋。
      他的左手没有什么力气,动作小心翼翼。

      “好稀奇。”
      “你小时候我也是这么给你穿的。”
      鼎鼎震惊极了,又高兴极了。
      “谢谢你,胤初。”
      “话真多。”

      胤初从另一侧下了车,特意绕到这侧门前等鼎鼎。鼎鼎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脚下一踉跄,幸好被胤初抓住了手腕,整个人挡在她身前。她惊慌失措下对上他的眼,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鼎鼎看见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左手臂,条件反射就要收回。
      “对不——”
      “挽着吧。”他的嗓像浸了酒,沉沉的,又浓浓的,“好好走。”
      快门声不停地耳边叽喳,闪光灯也像没有尽头似的拼命地在眨。但这些照片,却永远都不会暴露在世人面前。只因为一个人的命令,通通,连底片都不允许留下。

      “鼎鼎今天真好看。”宫焱自小便是疼爱鼎鼎的,与对卿望北的那种爱不一样,这是真真切切的兄妹间的疼爱。他也是有一个亲妹妹的,但两个人不亲近,比起兄妹更像邻居。
      鼎鼎注意到了单菲林。她今天穿素雅的米色纱裙,背部是不一样的镂空设计,依旧将她的完美身材淋漓展现出来。她莫名就觉得自己输了,比起单菲林,她真的不是一块上流社会的料子。
      “何鼎鼎。”头顶上方是胤初醇厚的嗓音。
      “嗯?”
      “你是迟家的人。光这一点,你就该骄傲,没人比得上你。”
      他罕见地对她说鼓励的话,还是在这等场合,鼎鼎受宠若惊,手也挽得更紧了。

      宫焱跟越次简短问候了几句,视线却落在原野身上的裙子。那别具一格的裁剪,还有她耳垂上猫轮廓的耳环,不难想到是谁做的安排。
      “宫先生。”原野略胆怯地走上前向他问好。上次她在街上那样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训他,他却置若罔闻,连一句半句的回应都没有便离开,叫她一个人在瑟瑟的夜里看着他的背影伤心。原本这不该由她愧疚的,可她就是愧疚了。
      先喜欢的人总是卑微。
      “晚上好。”他淡淡地应了一句,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总往那裙子上瞟。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六点二十。
      还早呢。

      鼎鼎一路挽着胤初,脚步挪得极慢,生怕摔跤连带着拖他出洋相。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是不会被看笑话的人。而因为胤初刚刚的话,鼎鼎一路走过来,心情都极荡漾,似被人带上云端,陷进暖洋洋的棉花糖里。
      “胤少。”有人过来跟胤初打招呼。鼎鼎认得这两位,唐澜止,晓集团的话事人。卫韶烟,唐澜止的太太。
      “别来无恙。”
      唐澜止主动与胤初碰杯,“我们也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他注意到胤初受伤的左臂上有白皙的手相挽,视线转向鼎鼎,觉得面善,便多看了几眼。
      “这是小时候总爱跟在你身后那位吧?”卫韶烟只瞧了一眼便认出来鼎鼎,“大概也有十几年了,那时候我们有空了去迟家做客,总是能看到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她极喜欢鼎鼎,越过胤初,直接牵着她到一旁去叙旧,唐澜止见了,不由得吃起醋来。
      “没心肝。”
      胤初看了远去的两个身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她的病,还是治不好?”
      “还在调养。”唐澜止摇了摇酒杯,澄澈的液体沿着杯壁旋转荡漾,映着他深色的眼眸,“她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也不能让她失望。”

      “听说卿家的那位回来了。”
      “回来了。”
      “之前她在北京的时候受过黎醒不少照顾,我觉得你应该叫宫家那位看紧点。”
      胤初不屑地笑了笑,“唐黎醒这是想借机攀上迟家?”
      “难说,你最好防着。”
      “我有分寸。”
      “你那位小家伙,你也得防着。”
      意有所指,胤初和唐澜止齐齐往卫韶烟和鼎鼎的方向看,发现她们周围不知何时涌上了哪里来的一些幺蛾子,逗得她们开怀大笑。这边两大坛醋顿时打得支离破碎,一前一后过去了。

      “什么事笑这么开心?”唐澜止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吃起醋来也是一等一的犟。他刚走到卫韶烟面前,二话不说,狠狠地搂住了她的腰以示主权。而卫韶烟也是跟了唐澜止十几年的人,早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他一个招手,她就心甘情愿地过去,给她甜她乐得品尝,给她痛苦她也不会拒绝。
      鼎鼎也是一样的。
      胤初的气场比唐澜止更凛冽几分。他一走近鼎鼎,那些不知名的喽啰便打着哈哈四处散开。鼎鼎还有些意犹未尽,可见了胤初绷着一张脸,也只能将那些都吞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笨拙地转移话题。
      “我都快不记得,小时候曾经见过唐太太了。”
      “唐澜止说,她还是喜欢你像以前那样称呼她。”
      “我以前?”鼎鼎蹙着眉使劲回想,而后摇摇头。
      “想不起来了?”
      鼎鼎又摇摇头,十分真挚的模样。胤初突然就很想逗一下她。
      他向她迈一步,她便跟着后退一步。两步之后便到了墙边,胤初倾身向前,鼎鼎往后紧贴着墙。
      两个人的距离贴得很近,一呼一吸互相纠缠。

      “何鼎鼎。”
      “怎么了?”
      “你记不得从前怎么叫卫韶烟,那你记不记得,从前怎么叫我?”
      “叫你的名字啊。”鼎鼎理所应当。
      他的眼睛半眯起来,暗藏危险。
      “何鼎鼎。”
      “嗯?”
      “你一点都不可爱。”

      他干脆地就这样放过了她,留她一个背影。鼎鼎见了,忐忑着,走上前重新挽着他的手,力道较之前微微加重了,怕他甩开她。但她总还是惦记他的伤的,说是微微加重,其实只是揪着他的衣袖。
      她早已事事以他为先。

      六点五十五分。
      已进入宴会厅的宾客几乎人手一杯酒,准备在一首乐曲结束、钟声响起时一同举杯。
      年会上的乐曲每年都请来国际知名乐团演奏,古典的弦乐在慕曳永不过时。慕曳四个家族的上一辈成员,名字里几乎都带着乐器,个个都会吹拉弹唱。
      年会开始前的这曲华尔兹在稍晚时候的共舞环节里会再演奏一遍。这是传统。七年前那场华尔兹由胤初和单菲林开舞。鼎鼎当时在台下被人群淹没,看不见舞步,只看见两张登对的脸。
      她当时救了他,要共舞一曲作为答谢,一点都不为难。
      此时舞曲已经快演奏到尾声。

      嘭——
      宴会厅的大门倏地朝左右两边打开。
      所有人循声望去。熟悉她的、不熟悉她的,都被她惊艳。
      宫焱始终表情严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宿命。

      她来了。就犹如众星手心捧出的月亮那样耀眼。

      卿望北一身珊瑚色开衩长裙走进来,香槟色的细长高跟修饰得腿极长。她的长发留长了许多,发尾却仍像从前那般俏皮地卷曲起来。小巧的耳垂上挂的也不再是可爱的小猫,而是肆意盘踞的绿色藤蔓,点缀在她耳上,与艳红的唇产生色彩的反差,叫人移不开眼。
      她的模样也较从前没什么变化。但就像她自己知道的,她这是“已经被帝都的烟火熏得沧桑了。看不见,却又分明存在”。
      她一步步走向今天的主角之一。她始终扬着自信骄傲的笑容。
      有端着酒杯的侍者从她身边经过,她伸出手要了一杯,拿到面前嗅了嗅,轻啜一口。但脚步未停,她继续走着,步伐迈得轻盈。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今天做了多少准备。
      直到这一曲音乐结束,她也恰好停在了宫焱面前。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若我会见到你,
      事隔经年。
      我该如何贺你,
      以眼泪,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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