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无艳》橘子今天被吃了吗

2、初夕今已至

　　“斋儿，你是不是又惹师傅生气了？”
　　身后一个沉沉却又温暖的声音响起，钟离春飞快转过头，看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张开双臂到：“师兄回来了。”
　　孙伯灵见她依旧是一副顽劣性子，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快起来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真不知道你跪了多少次。”
　　钟离春扶着他起了身，边微微弯腰轻轻掸去了膝上的灰尘边笑着：“白胡子老头一到晚上就挑我的刺，师兄又不是不知道，由其是师兄这一走，这云梦山中便只有我与他两人，他每日便总想着办法地捡我的纰漏。”
　　孙伯灵帮她抹平了衣裙上的褶皱，也笑了笑：“别什么事都只往师傅身上揽，若你真是努力研习，恪守规矩，师傅又怎么会有纰漏可捡。”钟离春不满地抬头，看着他一脸正经，嘟囔着：“我看你也快变成第二个白胡子老头了。”
　　话毕，孙伯灵又想开口，钟离春便先他一步夺过话去：“师兄不必多言了，快去给你的好师傅请安吧。”语毕便向屋里走去。
　　孙伯灵自顾地笑了，看她的背影趔趄，走进了竹厅，心下想师傅这次可能是下了重罚了。
　　里面正席地跪坐，神情肃穆着泡茶的老者，便是钟离春口中的孤傲挑剔的白胡子老头。听到孙伯灵进门，轻嘬了一口茶，目不斜视到：“回来了。”
　　孙伯灵作揖行礼：“颂儿给师傅请安。”
　　鬼谷子点了点头，满意道：“这才是为人弟子该有的样子。”孙伯灵噙了笑，上前替他斟茶，劝解到：“师傅又不是不知斋儿的性子，何苦与她置气，气坏了身子又该惹她在您面前得意了。”似是忆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鬼谷子抬起茶杯的手又砸下，气急道：“等她出师后回都，那大司马见了她女儿这个样子定会觉得我这个做师傅的教诲不周，我的一世英名岂非要毁在她手里！颂儿你给我从明日起开始监督她的文武课，一日睡三个时辰便足够了。”
　　请了安，孙伯灵又转身去了后山，看见那个单薄的背影坐在溪边，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快跟我回屋去，这山风太凉了。”钟离春一动不动，抱着膝问道：“师兄，临淄的夜晚，风也依旧这么大么？”孙伯灵感受到她的低沉，静静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斋儿，等你再大些，你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钟离春笑了笑，抬头看向南方：“等我及笄，我才不愿回家。”
　　“我以为你是迫不及待想回家的。”他略微吃惊。
　　钟离春噙着笑，指向前方：“那个地方，既然能够忍心抛弃我这么多年，我便也不稀得回去。若是要回去，也得等我闯荡出一番作为之后，再衣锦还乡，省着叫人看不起。”话毕，孙伯灵侧过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别胡说八道了，你若真的不稀得回去，又何必求那徒有虚名的衣锦还乡。”见她要反驳，又开口道：“你父母很记挂你，这是这些年来他们寄给你的信，不过都被拦在山下的驿站里了，你也知道，云梦山不是什么飞禽都能进来的。我这次下山替你悉数带回来了。”钟离春看着他掏出的一沓信，默默接了过去，在掌心里摩挲着，心里软了下来。
　　“好了，跟师兄一起回去吧。”孙伯灵伸出手，钟离春搀着他站了起来，一同回了房，在准备关上房门时，孙伯灵突然开口：“斋儿，明日早些起床，二师兄要回来。”钟离春一愣，随即问道：“师傅知道吗？”
　　孙伯灵点了点头，钟离春便也没有多想。
　　那一年，二师兄庞涓急于下山入仕，投靠魏国，被奉为上将。而钟离春也不过十三岁，在云梦山上已有九年四个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