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
　　沈巍坐在赵云澜的车里，进入特别调查处大门，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被赵心慈带进来做笔录。
　　沈巍观察着这个和记忆中几乎一致的，寒冷的大楼，眼神深邃略带空洞。
　　站在办公楼外的大庆来回徘徊，不远处是瑟瑟发抖的过长城。
　　“挨千刀的赵云澜！你还知道回来！”大庆看到赵云澜的座驾开进大门，怒骂道。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大步跑到车前，但看到副驾驶为居然还坐着沈巍，愣了愣，指着他道，：“赵云澜！他怎么在这？”
　　赵云澜立马下车陪笑道，“大庆啊，还生气呐？猫咪，咱不气了好不好？云澜错了，真的错了，不该打你，来来来，你也打我，用力打。”
　　大庆甩开赵云澜缠过来的手，骂了声滚，指着刚下车正在关车门的沈巍，“沈巍为什么来这里？！”
　　“他不能来吗？”赵云澜无辜道。
　　“你说呢！他是谁你知道吗！”大庆狠瞪着赵云澜和沈巍，似乎想通过目光将赵云澜暴揍一顿，将沈巍杀死。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沈巍不理会大庆的瞪视，走到赵云澜身边道。
　　赵云澜安慰似的拍拍沈巍的肩膀，“不用，小孩儿吃醋了，一会就好了。没事没事儿。”看沈巍安下心赵云澜才认真的对大庆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是请他来帮忙的，我问你，白天我嘱咐你的审讯霍格，你办好了吗？”
　　大庆语塞，深皱着眉，眼底汹涌着怒火，慢慢转头看了眼沈巍，不说话了。
　　赵云澜拍拍大庆的肩膀，招呼郭长城走进办公楼。他要给大庆和沈巍谈话的时间。

　　沈巍正要抬步跟上去，大庆伸出胳膊拦住，“你对他说什么了。”
　　沈巍正视着前方，“说了当年的事，但没说完。”
　　“你说的是实话吗？”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你到底来干嘛的？”大庆放下胳膊，紧盯着沈巍的侧脸，一字一句道。
　　沈巍也一字一句回道，“貌似跟你无关。”
　　大庆没忍住笑了一下，“跟我无关？好一个跟我无关！”说着猛地揪住沈巍的西装领，一字一顿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赵云澜有一点不利的行为，我保证，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然后像想到什么，松开了禁制，眼存蔑视，“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对吧，杀人犯的儿子。”
　　沈巍听完莞尔一笑，看向大庆，目光就像看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你刚才的话让我很意外，你是在威胁我吗？还是要挟？”
　　大庆毫不闪避，“有区别吗。你那个混蛋弟弟打头阵，吸引视线，好让你这个白眼狼哥哥渗入我方内部，伺机一击必杀。”
　　“本质上的区别，”沈巍整整皱了的领带，“我相信我们的心是一样的，都不舍得让他遇到危险……过去的事谁也不想再发生。”沈巍说完绕过大庆，笔直的向赵云澜的方向走去。
　　“你看我像是会被别人胁迫的人吗？”

　　赵云澜也没走多远，进了大厅就停住了，召唤来林静，询问今天的进度。
　　“老大啊！你可算回来啦！那“蛇寐”他妈就是一个传销组织，培养出来的个个都是洗脑人才！”林静一看见赵云澜就哭诉着要往赵云澜身上靠，赵云澜见此立马把郭长城塞过去。
　　“就抓到的那些人，挨个审过来，内容几乎说的一样，把老楚说的差点当场干人家去了。”
　　赵云澜摆摆手让林静闭嘴，点根烟开始发呆，然而没抽多久就被一只手拽下来了。顺着视线看到沈巍微笑着把烟扔掉地下踩灭，然后温和的看着赵云澜。林静在一旁吃惊着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找手机拍照发朋友圈，标题：震惊！鬼见愁嘴里的烟居然也有被别人拔掉的一天！
　　赵云澜张着的嘴好一会才闭起来，让林静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沈巍了然似的点点头，道：“带我去见霍格。”
　　赵云澜转头没看见大庆跟过来，用眼神询问沈巍，收到的回复是，大庆还没有想明白，应该过一会就好了。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有个小插曲，跟在后面的林静忍不住问郭长城这位敢从猛虎下夺烟的能人是谁，郭长城小声介绍了下沈巍，引来林静的大叫，他就是大庆的情敌？！哇！警界年度劲爆新闻！被惊到的赵云澜大骂让他俩滚蛋，当事人沈巍对此微微一笑，拦住了“猛虎”赵云澜。
　　几人走进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看到审讯椅上的霍格正在滔滔不绝地对他面前的两位警官说着什么，两位警官绿着脸捏手指，而观察室里的祝红，眼神不耐烦地看着，却没有开扬声器，见到赵云澜一伙人也只是点点头，显然心情差到极点。
　　赵云澜询问为什么不开扬声器，祝红幽幽回一句：“当警察这么多年了，自以为见多识广，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太能说了。”
　　赵云澜隐隐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问，求助似的看了眼沈巍，沈巍从容微笑，让赵云澜安心，“走吧，去会会这个传销人。”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赵云澜慢慢走进来，“hi，霍格，还不打算招啊，死命顽抗没有好下场。”
　　背对着的霍格没有回头，停止了演说，嗯了声。
　　赵云澜双手搭上霍格的肩膀，一边说一边示意两名警官出去，又转头看了眼沈巍，然后看向前面的椅子，意思是向沈巍坐到前边。
　　沈巍点点头，闭眼抬手摘了眼镜，再睁眼时，一双墨色瞳里不带有一丝温度，锐利如刃，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霍格忽然感到身后有股强烈的寒意，这让他想到塞外隆冬的第一场雪，空气霎然冰冷，透骨的寒冷的脊椎尾部慢慢冻结四肢百骸，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空气越来越冷，还带着压迫感，在脚步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霍格忍不住抬头去看……
　　第一个入眼的是正在看自己的纯黑色眼眸，高挺的鼻梁，浓眉薄唇，深灰色纹路西装……
　　神秘诡谲的骇客，曾为某邪恶组织服务近十年，后因不明因素退出，不久后其组织被当地所管辖的国家秘密歼灭。从此名声大噪的斩魂客，居然就是现今称领□□的“鬼王”沈寐的同生兄弟。
　　“你知道他是谁吗？”
　　霍格听到身后的赵云澜问，他慢慢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赵云澜好笑似的看着。
　　霍格定神，用力打量落座在他一米距离的沈巍，很久才不敢确定似的道：“您是嵬公子？”
　　沈巍点头，脑里在回忆着霍格的资料。
　　“您还是斩魂？”
　　沈巍再点头，心里也确定了霍格的身份。
　　“那您可知道我是谁？”霍格脸色煞白，一双淡棕色的眸子却发红的盯着沈巍，皮包骨的身形忍受不住的颤抖，在白炽灯的光照下，显得狰狞。
　　沈巍毫不慌张，再次点头。
　　霍格控制不住的怒吼，“你为什么背叛我的家族！”说完猛地站起身，想离开审讯椅。
　　赵云澜赶紧按住霍格的肩膀企图压下去，可是霍格挣脱的动作太大，好在马上有人冲进来帮忙制住霍格，赵云澜抬头看，是大庆。
　　沈巍一眨不眨地注视眼前的“鱼儿”，淡淡道：“霍格，本名：KollmasoniKogHuo，科尔马索尼家族首领继承人的私生子，两年被所驻地的国家秘密歼灭，但是有一些人拼死逃脱，你就是其中之一。”
　　“科尔马索尼可格霍，这名……你是外国人？”赵云澜这才仔细打量霍格，摸摸下巴，嗯的□□一会儿，才点点头，“嗯，是有点有西方人的特点，你这头黑发是染的吧，喂，原来啥颜色啊？”
　　霍格没有回答赵云澜，死死盯着沈巍，嘶哑道：“你为科尔马索尼家族服务近十年，为什么要背叛！”
　　这时沈巍的目光从淡定换为怜悯，“背叛？你还知道多少。”
　　霍格冲动又想继续说什么，可又哑然起来，他当时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家族继承者，平时接触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算是被围剿的时候，他也不清楚突如其来的武装官兵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连他知道沈巍是骇客斩魂，曾为家族效劳10年，也是沈寐告诉的。可同时开始怀疑他的老板。
　　沈巍将活个来回变换的脸色里知道了，霍格什么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在心里嘲讽，蠢得可以，什么都没弄清楚也敢来这里，你这到底是报仇心切还是对寐愚蠢的忠诚呢。
　　“背叛？呵，我觉得我并没有。既然你不清楚，那我来告诉你吧。”
　　科尔马索尼家族成立近百年，在里世界的排行榜里名列前茅，
　　15岁的沈巍已骇客ID名嵬的身份加入科尔马索尼家族，为家族或许各方信息。
　　经过多年为家族获取的准确无误的消息，为家族挣下了无数利益，获取了首领的信任，甚至有意将副首领的位置给他。
　　嵬上位后成为了“不存在”的二把手，尽管这些年来从未露过面，一直通过网络传递管理家族，一时间家族内部有很多不服的声音，七天内反对的声音全部消失——他们都死了。
　　首领甚为满意。可就在不久后，嵬突然消失，仅留下一封寥寥几字的坦白信，“在家族卧底多年，如今任务完成，可身退。”
　　紧接着就是被当地的国家所派的武装部队进行的猎杀。
　　在沈巍的计算中，他留下坦白信的那天，刚好是加入科尔马索尼家族的第十年，
　　14天后，各大公共网站、报纸杂志首页里世界科尔马索尼家族被秘密歼灭。
　　嵬在这一天，更换了ID名为斩魂。

　　“你背叛了、你背叛了、你背叛了、你背叛了……”霍格像失了魂般重复这一句话。
　　赵云澜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呢喃道：“不会是傻了吧……”
　　沈巍戴回眼镜，微笑道，“没关系，一会儿就好。”
　　霍格念叨了十来分钟才停下，眼神也慢慢恢复清明，“你为什么要加入我的家族。”一字一顿，语气里杀意满满。
　　“跟你无关，现在不谈我的事。”沈巍倾身道，“谈谈你的。”
　　“我有什么好谈的。”
　　“你被利用了，不是吗。”沈巍的眼睛像座深渊，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魂魄，抽筋剥骨。
　　“你和老板是……”霍格惨白的脸上有一丝绝望，其实不用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是我弟弟。你被我弟弟利用了。”沈巍冷声回复。
　　第十七章完

　　圆了一个坑，很好。

　　山鬼自东流亡出，逢西幸得商父养。
　　奈何世缚不得负，愿化冷刀斩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