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认识你一次》黑穷丑

24、第24章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铁门应声而开，从门里探出来个中年女人，微胖，长的倒和气，看到季远，女人有些意外，但马上热情地笑道：“是季少爷来了！”
　　说着把大门大开，招呼季远进门。
　　看到跟在季远身后的钟守严，女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笑着招呼钟守严也进去，钟守严微笑着就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来更能感受岁月的痕迹，雕花的柱子，木刻的门窗，脚下是用鹅卵石铺砌的路面，而大门正对的主屋此刻正大敞着门。三人进门后，女人把门关上。
　　堂内放着两把滕木靠椅，再无任何家具。
　　“进屋，屋里暖和。”
　　钟守严和季远揭开右手边的棉门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温度比外堂要高些，火炕上端坐着一老者，眉毛长长的，头发花白拢在脑后，正捋着胡子盯着季远和钟守严。
　　这是季远爷爷？钟守严心想。
　　“季远来了。”老头看了眼季远，但没动，目光又移到钟守严身上，“这位是？”
　　钟守严一看自己让点了名，忙道：“爷爷好！我叫钟守严。”
　　老头笑了笑，而身边的季远挡在自己身前开了口。
　　“壬叔。”
　　季远的话给钟守严当头一棒，久久没缓过来神。
　　“坐，别站着。”壬叔指着炕边椅子道。
　　钟守严有点不好意思，视线更不敢和对方接触，忙装模作样的环顾起四下。
　　屋里北角有个暗门，用红布挡着，有淡淡的檀香从屋里飘出，屋内本来光线就不足，而红布后透着点点微光，看着也甚是诡异。
　　“老婆子，茶凉了。”
　　刚才开门的女人揭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壶，女人把茶壶放到壬叔手边的炕桌上，拿起原来冷掉的茶走了出去，再进来时拿了两个茶杯，放在钟守严和季远椅子边上的小桌上。
　　拿起茶壶给两个人倒满了茶水，女人就退出去了。
　　季远和老头聊着家常，听得出这个壬叔和季远的爷爷应该是旧识，钟守严目光在两人间游走。
　　“季远这次来是有事吧？”壬叔问。
　　看对方点明，季远道：“确实。”
　　壬叔把目光移到钟守严身上，“和他有关？”
　　季远点头，“嗯。”
　　钟守严心里一咯噔，难道季远要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吧。
　　“过来，先净手。”壬叔对钟守严道。
　　净手？钟守严被说的一愣，伸出自己的手凑到眼前，也不脏啊？
　　开门的女人又走了进来，这次拿了个铜盆，钟守严在壬叔的要求下洗了手，壬叔示意钟守严坐到面前来。
　　壬叔从身后拿出一个香炉，交递给钟守严三柱香，“点上。”
　　钟守严疑惑的回眸，季远还是端坐在位置上，对自己轻点了下头。
　　钟守严有点紧张地用火柴把香点燃，在壬叔指引下把香插在香炉上。
　　香插上后，壬叔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离近了钟守严才发现，壬叔两腿以不自然的姿势蜷着，如无骨般。
　　“你......”壬叔骤然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钟守严，又看向季远。
　　“壬叔？”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季远起身问。
　　壬叔摆摆手，示意钟守严坐回位置上，并把面前的香炉收回，而刚才燃着三柱香，只有一柱还燃着，两柱居然不知为何熄灭了。
　　“说吧，怎么回事？”话是对季远说的。

　　季远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壬叔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淡定地抚着胡子，“怪不得。”
　　壬叔转头问钟守严，“你生辰八字。”
　　钟守严忙回答。
　　“这身体本尊的八字可知。”壬叔又问。
　　钟守严忙掏兜要翻身份证，但季远已经先一步报出曲正衍的生日。
　　壬叔听罢，使出毛笔在红纸上写写画画。
　　钟守严给了季远一个“这是在干啥”的眼神，不过被季远成功地无视了。
　　壬叔从纸上抬首，高神莫测地看着钟守严。
　　“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但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从八字来看你和曲正衍的命格相同，又同时遭劫，此劫虽险但不损命。但出事时正值生人气最弱时，可能魂游时，你进入到这身体内。”
　　“那这身体本人现在何处？”钟守严问。
　　壬叔看了眼手边红纸：“本尊命数未尽，亦无大碍。两种可能，曲正衍还在这具身体内，第二种就是曲衍同样互换进钟守严体内，但不管是哪种，能确认的就是曲正衍元神有损，所以才迟迟不醒。”
　　“如果醒了我…”钟守严握紧椅子的扶手，“会怎么样？”
　　“这个就不知了。”壬叔的眼神看着有点可怕，“如果曲正衍在你自己体内苏醒，作为寄生者，你也许会被吞噬，就是魂散。”
　　魂散？就是自己会消失吗？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季远问。
　　壬叔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壬叔在红纸上打了一个大叉。
　　“是什么？”钟守严问。
　　“既然曲正衍没醒，不管他魂在何处，直接招出残魂让他顶着钟守严的身份消失，世上就再无钟守严这人，你可以用曲正衍身份一直存在。”壬叔正色道。
　　消失？!
　　“这不是杀人？”不管壬叔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真这么做了，自己不是变成了杀人犯。
　　壬叔拿起茶请品一口，“这是我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如果曲正衍真醒了，就是我预料不到也控制不了的，只能听天由命。”

　　和壬叔道别后，季远和钟守严离开壬叔家踏上回程的路。
　　钟守严睡意全无，心情无比沉重。
　　曲正衍的人生虽然是自己想要的，可让自己舍弃原来的自己……
　　“他说的可信吗？”钟守严问。
　　季远边开车边道：“我不信这些，但壬叔和我爷相识较早，有些关于他的奇谈我也是听爷爷说过。听说他小时就能预知以后的事，名声传开了，但说是透露天机遭到报应，父母、妻子、孩子都相继离世，自己也落下残疾。”
　　“那刚才的女人!”钟守严想起刚开女人和气的笑脸。
　　“是他再娶的老婆，以前是照顾他的护工。”
　　“壬叔现在属于隐居了，这次看在我爷的面子上，他说他才同意让我们来。”
　　钟守严心里一暖，可季远又是什么时候安排这一切的呢？
　　车在土路上颠簸，钟守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钟守严把问题抛给季远，他现在很迷茫，他希望有个人告诉他怎么做。
　　季远看向钟守严，样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自己决定。”壬叔如果说的是真的，现在最保险的就是让曲正衍的灵魂和钟守严的空壳一起消失。
　　“我……”钟守严把目光投向窗外，“再等等吧。”

　　傍晚两个人抵达季远家，钟守严又跟着季远上了楼，他现在不想一个人独处。
　　王姨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钟守严虽然中午没吃饭，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吃过饭就走进季远卧室，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自己。
　　床上的自己与世无争地躺着，该怎么办？
　　不管什么手段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曲正衍说是和自己一样的命格，可自己过的生活和衣食无忧的他却是天差地别。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林念!
　　钟守严竟有些犹豫，他不想听到林念的声音，他现在真的不想碰触任何和曲正衍有关的人或事。
　　当第二个电话打进来时，钟守严轻叹了下接起。
　　“正衍吗？怎么才接电话。”林念有点着急地问。
　　“手机静音了，刚没听到，抱歉。”钟守严搪塞道。
　　“吓死我了!在家吗？”林念在电话另一边长舒口气。
　　“在。”钟守严有些心虚。
　　林念倒是没听出什么异常，道：“我这边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会回去了。”
　　“是吗？太好了。哪天回来我去接你。”钟守严现在心里祈祷林念能晚几天回。
　　“到时我告诉你。”
　　“好。”钟守严有点想挂了，可林念那边却没有要挂的意思，在电话里和钟守严说着些琐碎的小事，钟守严也耐心地听着。
　　“好了，我这有事先得挂了，晚点给你打。”
　　林念的话让钟守严如释重负，刚要说再见，听见林念在那边轻轻的开口。
　　“正衍，我想你了。”

　　双十一剧场
　　季远下班回来就看到钟守严窝在沙发上抱个平板。
　　“你回来了!”待季远靠近钟守严才注意。
　　“嗯。”
　　“吃了吗？”钟守严头也没抬地问。
　　“吃过了。”
　　“那你先去洗澡。”
　　钟守严的反常让一向好奇心不强的季远，把注意力转移到钟守严手上的屏幕上。
　　只见自家媳妇在某宝上疯狂地浏览各种打折商品，季远放心地走进浴室。
　　可季远顶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钟守严还维持刚才的姿势。
　　“睡觉了!”季远道。
　　钟守严把屏幕对着季远，“你先睡，过十二点我要抢购这些打折商品，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季远瞅了眼钟守严包罗万象的购物车，转头进了卧室。
　　季远拿着手机浏览了会儿新闻，看了看卧室的门，关了手机，摆好睡姿闭了眼睛。
　　不过一小时后，辗转难眠的季远爬起来走出卧室。
　　心里想着自己是出去喝水的季远，还是扭到了沙发边上。
　　此时钟守严正捧着平板，一幅半梦半醒状。
　　“困了就睡。”季远摇头道。
　　季远的声音吓的钟守严一激灵，“不行，还有半小时。”
　　钟守严强撑着。
　　“那先去冲个澡。”
　　一听季远这么说，钟守严也觉得时间够用，冲进了浴室。
　　季远看了眼浴室，又把目光移到平板上。
　　待钟守严出来后，客厅已不见季远的身影。
　　“还有五分钟，正好!”
　　钟守严兴高采烈拿起平板。
　　十秒后……
　　“季远，你干嘛把我购物车东西都删了。”钟守严怒气冲冲地跑到卧室里兴师问罪。
　　自己的购物车，现在显示空空如也。
　　季远从被窝里伸出手抢过钟守严手里的东面，扔到床头柜上。
　　“季远!”看着季远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钟守严有种掀被的冲动。
　　“睡觉。”
　　季远说完把钟守严扯进被窝。
　　“你太过份了，我的耳机、我的马桶状沙发、还有……”钟守严话没说完，就让季远堵了嘴。
　　“唔……”
　　然后季远用行动让钟守严再也没发出任何抱怨。
　　第二天，当钟守严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床，季远已经出门。
　　钟守严扯过床头的平板。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钟守严发现自己“待发贷”里居然有二百多件商品，点进去一看付款时间全是11：33!季老板这是把自己购物车清了!!!!
　　败家啊!!!!
　　钟守严发现不仅自己需要的，有些自己是瞎点进购物车的东西也被付款了!!!
　　双十一过后钟守严就在收贷退贷中忙碌地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