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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初初 ...

  •   当年韩若渊和罗宇轩大战后跌落回春谷附近的山崖,为瑶络族族长之女将离所救。罗宇轩经脉受到重创,功力全废,再不能为非作歹,韩若渊念及同门情谊留了他一命,族长便将他关进了悬崖上的石牢里。韩若渊丰神俊朗,将离温柔娴淑,两人在交往相处中暗生情愫,很快结为一对璧人。

      罗宇轩给韩若渊下的毒名叫“烈焰火血”,是一种破坏身体屏障的慢性毒/药,让人的精力和元气不由自主地外泄,最终虚脱而死。韩若渊中毒太久,毒素早已浸透他每一寸血肉,即使服了神药果也只能稍作缓解,无法彻底治愈。他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衰弱下去,将离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没日没夜地泡在藏书楼里研读记载着瑶络族几百年医药积累的古卷,最终制出了“移魂蛊”,一颗以藏蝎作药引,用十味珍惜药材秘法炼制而成的药晶。

      人的灵魂分成“三魂”和“七魄”,移魂蛊的十味药分别对应其中一项,充入内力后能吸取垂死或者刚死不久之人的灵魂;有了它,韩若渊就可以换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那天将离与韩若渊约好,让他晚上去族人墓地里偷一具新下葬的尸体,自己在墓地后面的一个山洞里等他,准备进行移魂。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将离的双胞胎妹妹常思找到那个山洞时,两人已经咽气了。

      常思将还未足月的韩休羽从将离肚子里剖出,用神药果救活了他。移魂蛊作为将离的遗物留给了韩休羽,所有人都以为它只是一颗普通的琥珀;最终沈安就在这颗“琥珀”以及韩休羽方寸大乱下四溢的内力中捡回了一条命,灵魂赶在消散前进入了移魂蛊。

      为了救沈安,韩休羽重返回春谷,不顾族人的阻挠闯入历代族长安息的祠堂后殿,打开母亲的棺椁,从她的日记中找到了有关移魂蛊使用方法的记录。他找来一具十四岁便夭折的小儿尸体,将移魂蛊熬成的汤药灌进他肚子里,等待三天后,尸体重新有了呼吸和心跳。过了一年,小孩儿的身体经过破茧变成了沈安的样子,但一直长睡不醒。

      将离死后本该由韩休羽继任族长,但他当时年纪太小,所以由他的小姨常思做了代族长。常思独掌大权多年,早已不把自己当成“代”族长,更没想到韩休羽竟然还会回来,怎肯轻易还权?几百年安宁祥和的回春谷爆发了历史上第一次内战,历经四年之久,韩休羽终于成功夺回了族长之位。他一改瑶络族人世代修医的传统,带领大家习武练功,想要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战队,讨伐无极教,为沈安、决明、武毅、武雯、沈长老和姚长老报仇。

      “不过大家没有基础也没有兴趣,练武都很勉强,”韩休羽道:“练了一年多还是只有内战时就跟着我的那几个功夫过得去。”

      “你这几年辛苦了。”沈安摸了摸他的睫毛,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韩休羽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递给沈安,扇骨乌黑,扇面光滑,扇尾拴着一枚白色的玉坠,正是寒蝉:“那时在你身旁捡到,破了个洞,我修好了。”

      繁星当空,在黯淡的月色中更显明亮;城堡房顶的小暗门里钻出来个人,冲韩休羽抱拳大声道:“休羽族长!城堡已经搜查完毕,所有敌人全部收押在大厅!”

      “辛苦你们了,小行。”韩休羽站起来,贴着沈安的耳朵唤了一声“安安”,这个尘封了五年没有机会叫出口的亲昵称呼:“走吧,下去看看。”

      王不留行跟在他们身后,眼睛莫名的难受,只好低头看地,心里默默吐槽:“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们为什么走路都要搂在一起?这样很容易摔啊……”

      大厅之中,上百个黑衣人被捆住手脚,毛毛虫一样地蠕动呻/吟着;城主被韩休羽控制,软骨散解药没有按时发放,他们已经开始毒发难受,失去了战斗力,韩休羽带来的六个族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部制服。

      城主被绑在自己山寨大王一样铺着狼皮的高背椅子上,见韩休羽进来,扯脖子怒骂:“哪儿来的野猴子!也敢来这里撒野,知不知道这是无极教的地盘!老子可是罗教主眼前的红人!你要是敢动我,罗教主削得你妈都不认识!”

      韩休羽心说屁的红人,真是红人能让你来边关最穷最小的一座无极城吗?寒羽半出鞘,冰霜似的剑气一扫而过,城主的脖子渗出一条笔直的血痕。韩休羽一脚把他踢翻,肥胖的脑袋顺着台阶滚进下方一片呻/吟的黑衣人中间,拖出一行腥红的血迹。

      “解药留一瓶,其他给他们发下去,哼唧哼唧的烦死人了。”韩休羽对族人道,在狼皮椅子上坐了下来,右脚踏着城主的无头尸,眸中含一点沈安不曾见过的阴沉:“无极教的诸位,我有三个问题,贵教的无极城一共有多少个?位置都在哪里?城中战力如何?知道多少说多少。”

      众人服下解药,呻/吟声渐渐停止,大厅里安静如鸡,没有人率先开口。韩休羽冲一名族人打了个手势:“冰台,你把城主的房间收拾出来,送沈先生去休息。”

      冰台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安很知趣地跟着他离开了大厅。他知道韩休羽是打算逼供,并且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分别五年,曾经的少年已经褪去青涩,长大成人了,却依然想在爱人面前维护曾经天真干净的形象。

      目送沈安离开,韩休羽见大厅角落里有个装饰用的巨大铁鼎,便吩咐道:“小行,去把那鼎搬过来,烧热水。”

      “是!”王不留行应。

      “我这人耐心有限,”韩休羽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递给名叫少辛的族人,冷眼扫过地上的黑衣人:“这样吧,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回答问题或者入瓮,选一个。”

      柴火熊熊燃烧,半柱香后铁鼎内的凉水已经变成了一锅沸水,咕咕冒着气泡。“从右边第一个开始,你选哪个?”韩休羽道。

      那人左顾右盼,似乎想从别人蒙住的一片黑的脸上看出他们的想法借鉴一下,这当然是徒劳的。韩休羽打了个弹的手势,王不留行面无表情地抬腿,在黑衣人肩头踹了一脚,黑衣人飞过半个屋子,准确无比地落进了沸腾的热水中,惨叫声吓满屋人毛骨悚然,韩休羽甚至看到有几个裤/裆精湿,当场吓尿了。

      一股恐怖的肉香从铁鼎中弥漫开来,韩休羽看向第二个人:“你,选哪个?”

      “我说!我说!”那人哆嗦成了筛子,嗓子都喊破了音,交代了塞北这一片六七个无极城的位置和战力情况;少辛在地图上仔细标注,毛笔动得飞快。

      有了先头那位的惨叫和这位的开头,后面的询问进行的相当顺利,一幅无极城布局图很快成形,韩休羽交代王不留行带人把黑衣人们关进地牢,拿着地图去找沈安。

      城主的房间里,沈安趴在茶桌上睡着了,韩休羽搓搓他的耳朵:“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啊,”沈安揉了揉眼睛:“怎么样,他们交代了吗?”

      韩休羽摊开地图,给沈安看少辛标注的东北、西北、西南和东南四大分区,每个区里有十到二十座无极城不等,由中心城的区长老统一管理。韩休羽指了指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座无极城是布防最少,最容易潜入的一座,以此为破口攻下附近几座城,再一鼓作气拿下西北区,我们就有了讨伐罗宇轩的实力。”

      吹熄油灯,沈安搂着韩休羽躺在床上,听他详细地讲作战计划,在兵戈铁马的幻想中渐渐进入了梦乡,睡得异常安稳。他感觉自己搂着一个刀枪不入的坚实的依靠,在这刀剑无眼的乱世里,即使没有武功傍身,也不必害怕风吹雨打。

      第二天,暂住在落马镇客栈的族人们带着一应行李搬进了城堡,韩休羽把两个负责看管马车却让沈安自己跑出来还差点遇险的小族人狠狠骂了一顿,罚面壁思过三天三夜不准吃饭睡觉,最后还是沈安见他们实在可怜,偷偷送了几次馒头。

      无极教发放的软骨散解药掺杂了少量的毒/药,服下后毒性被压制一个月,却不会真正解毒。韩休羽将药丸打散,剔除其中毒/药的成分,配出纯粹的解药,让手下发给了无极教的人。本着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套路,再加上无极教众人本就不满教主暗自给他们下毒的行为,韩休羽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激起了他们的反抗罗宇轩的决心;百十来号黑衣人被分成七组,由韩休羽和王不留行等六个族人分头带领,奔赴附近七座无极城,故技重施挨个拿下,将城中的敌人收入己方麾下。

      五月二十三日,八座无极城的战力汇于一处,已有上千人之多。

      六月初开始,西北地区不满无极教恶行,却因势力单薄无力抵抗的小门派听到风声,纷纷带人与韩休羽结盟,加入讨伐罗宇轩的行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盟军人数进一步扩充至三千人。

      六月十八,寒冷萧索的塞北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夏天;一场小雨过后,漫山遍野长出了碧绿的嫩草,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盟军行至中心城脚下,预备向西北区长老发动攻城战。

      武林大侠就连打仗也比普通人炫酷,爬城墙不用云梯,在石砖上轻轻借力便能如履平地;攻城门不用圆木,雷霆万钧的一掌拍中大门就是一道裂缝。中心城易守难攻,韩休羽有意把战场拉到城外,便将盟军分成三拨,先后多次攻城,每次都是佯装溃败落荒而逃。六月二十五日,西北长老厌倦了盟军的小打小闹,全军追着盟军的分队倾城而出,准备彻底碾死这帮虫子;军队驶入一片峡谷时,藏在两侧山顶的盟军大部队骤然献身,与分队形成一个口袋阵,将敌军团团包围。

      韩休羽猛地拽紧缰绳,战马嘶鸣着抬起前腿急停,转身面向背后的敌人;分队众人收起装出来的屁滚尿流的表情,虎视眈眈盯着敌军。

      “所有人!”韩休羽高举寒羽剑:“冲锋!”

      随着他一声令下,“杀——”的呐喊响彻云霄,山谷之中细碎的石子隐隐震颤,尘土漫天飞扬,好似一片黄灰色的浓雾。沈安由两个回春谷族人护着,蹲在山坡上观战,偶尔躲避乱飞的箭矢。

      “小行!”韩休羽叫了一声,伸手从别人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王不留行抛给他一把弓,稳扎马步,俯身两手交叠;韩休羽纵身一跃,脚尖轻盈地点在他手上,王不留行猛地向上使力,韩休羽借力腾空,瞬间窜起来一丈多,隔着千军万马与战车上的西北长老到了同一高度。长弓拉满,裹挟着强劲的内力的羽箭飞速射向长老,顷刻间将他的头颅化为齑粉。

      擒贼先擒王。

      “放下武器者免死!”韩休羽高喊。

      这一战从旭日当空打到夕阳西下,鲜血浇灌了新发芽的小草,给它们染上鲜红欲滴的血色。

      自此,西北区全境皆被盟军解放,再没有对民众剥皮抽筋的无极城了。

      热心的百姓邀请盟军住进自己家中,韩休羽下令在此修整一个月,伤员养伤,后勤负责添置粮食和武器。众人各自在百姓家中安顿好,韩休羽带着沈安进了西北长老的府邸。

      “安安。”韩休羽黏糊糊地叫了一声,大门才刚关上就把沈安搂进怀里,在他脸上亲个不停。

      “唉,至少先进屋吧!”沈安推推他,感觉像被一只萨摩耶舔了,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他还跟当年一个样,又奶又黏,一点没有盟军老大的气质。韩休羽现在已经比沈安高了,一手搂腰,一手伸到膝弯下,轻轻松松把他抱起来进了浴房。

      水雾漫漫蒸汽凝,花瓣点点满池香。周围没有别人,两人褪下衣物泡进浴池,将一天的疲乏连同汗水和血渍一同洗净。韩休羽身上添了许多伤疤,左臂上一道从肩头一直延伸至手腕,周边还有细小的针眼,像是缝合过的,沈安心里一酸,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这是怎么弄的?”

      “砍的,”韩休羽淡淡地道:“早不疼了。”

      沈安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想说一句“以后有我罩着,不会再让你受伤”,却又没有开口的立场;他这具新身体手无缚鸡之力,坏蛋来了能逃跑就不错了,因此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心疼,叹了口气。

      “小羽,”沈安突然道:“咱们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他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玩儿幼稚游戏来自我开解。

      “那是什么?”韩休羽笑着问。

      “石头剪子布,输的人如果选‘真心话’就要如实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选‘大冒险’就要执行赢的人一个命令。”

      “好啊,来吧。”韩休羽道。没有武功傍身的沈安在他眼里看起来动作其实很慢,手指的关节略一活动就知道要出“剪子”,但韩休羽还是十分贴心地出了一个“布”。

      “哈哈!我赢了!”沈安很兴奋:“你选什么?”

      “真心话。”

      沈安挑挑眉:“那……告诉我你下面有多长?”

      韩休羽被口水呛了一口:“这,真的不知。”

      沈安一脸邪笑:“那让我量量。”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唉别啊……”韩休羽脸红了,往浴池另一头游,沈安哪肯放过他,跟在后面一边笑一边伸手乱摸。两人闹出一脑门热汗,不得不重新洗一遍头发,这个澡才算是洗完了。披着浴袍往卧室去的时候经过一条摆满各类花卉的回廊,一颗芦荟长得尤其好,韩休羽鬼使神差地撸了一片叶子下来,紧张地藏进怀里。

      “犁式。”他想。

      这一夜的韩休羽与以往不同,更加温柔也更加缠绵,直到他的手指顺着腰线下滑,在一个隐秘部位上轻轻按了一下,沈安才知道他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把该学的不该学的全都学会了。

      沈安很意外对于在下面这件事自己接受起来竟然没什么障碍,他知道第一次会比较难受,于是翻了个身,想用比较适合新手的背面姿势,但韩休羽的手指按了两下后却又移开了;沈安听到牙齿咬碎蔬菜的响声,接着是“咕叽咕叽”,湿润的凉飕飕的手指重新探过来时,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芦荟。”韩休羽小声道。

      沈安:“……”

      翻云覆雨的一夜,韩休羽“安安”,“沈叔”的一通乱叫,沈安的手指攥紧了床单,而韩休羽的手始终握着他的手腕。虽然有润滑神器助攻,第一次仍然有些难熬,韩休羽到底没舍得尝试那个高难度的犁式。

      第二天一早韩休羽起床的时候沈安是知道的,他能感觉到身边变空了,但昨夜睡得实在太晚,他的脑子最多清醒了千分之一秒,来不及睁眼就又睡着了。

      三下巨响的扣门声突然响起,韩休羽推开门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休羽族长,”王不留行眉头紧皱,压着嗓子道:“出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捷和初夜~
    大家有没有发现回春谷人的名字都是中药呢?这是瑶络族的特色哦(^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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