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大嫂不难当》钱小钱

22、第二十二章

　　“爷，事成了？”添喜快步跟上，身体往前倾了倾，低声问到。

　　“也是你应问的？”年希尧嘴里说着不饶人的话，眉眼里却叫那春风暖日填满了。

　　“嘿嘿。”添喜毫不客气舔着脸邀功了，“就是主子好事成了，别忘了有奴才一份功劳。”

　　“你属猴的？递个杆子就敢往上爬。等你家夫人进了门，你说……”年希尧留了半句，添喜以为有要紧事吩咐，伸长了耳朵，听下半句。

　　“你说娇杏这丫头我收了房成不成？”

　　“爷，您可饶了小的我了。初夏姑娘要把这话听了去了，我下次可不是送脚脖子这么容易了。”添喜铺垫了前半句，挤出了后半句，“主子，我可听杏儿说了，她家小姐可说了的，这辈子只嫁给娶她一人的那人，您若真心疼了翁家小姐，就别让她主仆二人为难了。”

　　年希尧闻言不再接话，添喜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一时摸不清他主子意思，心里忍不住犯了愁。

　　添喜自幼被卖进年府，因相貌清秀，聪明机灵，才被选中做了大公子年希尧的贴身侍卫，那年年希尧八岁，添喜五岁。

　　五岁的添喜已经懂进退和尊卑，伺候着年公子吃饭，公子不吃完他不能走，这是规矩。可他这主子，私下旁人瞧不见的时候，总是分了饭菜让他端到一旁吃了再说。

　　晚上添喜迷糊得头跟捣米杵似的，怕惹了主子不高兴，常常掐着自己，有时候掐不管用了，就把手指放在灯火上烤烤。后来他家主子发觉了，就让他跟着一块念书习字，也学着骑马射箭。

　　年希尧在他心里比幼年分离开的亲兄弟，都来得更为重要亲厚多了。

　　“添喜，你可真想好了要娶杏儿过门？”年希尧回头问他，添喜想着心思未察，直愣愣往年希尧身上撞。

　　年希尧起了逗弄之心，索性懒得避开，眼看着就要踩到人了，添喜才堪堪停住：“啊，是，”再看他主子一脸揶揄，添喜赶紧矢口否认，“没有，呵呵，没有。”

　　“是，还是不？”年希尧笑得没个主子样。

　　“爷，小的刚才闪神了，劳驾爷再说说。”添喜罕见地不好意思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杏儿过门。”年希尧这会子收起了笑，问得一本正经。

　　“是，只是奴才还不曾……”

　　“那就成。”年希尧出言打断了添喜的话，“从明儿起，你就找处宅子盘了下来，这些年也该置办些家业了。这事越快越好好，宅子弄好了，你就脱了籍，自由身，不再归年府管了。”

　　“爷，这是为何？奴才可以不娶妻的。”添喜梗着脖子，犟着。

　　“没有为何，娶妻了难道还好意思在年府继续赖着？还是打算让子孙世世代代都在年府为奴？”

　　“这有什么不好，主子又没把奴才当奴才。”

　　“添喜，这是主子的意思。”年希尧板着一张俊脸，脸色着实不好看了。

　　添喜应了一声是，主仆二人匆匆赶回了年府。

　　这年府主仆二人各自心思拆两半，翁家却是一团和气。

　　“小姐，今个儿我可是唱了大白脸的啊。”娇杏第一个站出来邀功，脸上的喜色不言自喻。

　　“是，是，是。就属你功劳最大，小姐，您说这杏儿功劳这么大，赏她点什么好呢？”张妈乐得一个哈哈接一个哈哈，“我啊，瞧着年公子旁边的添喜不错，不如求了公子将添喜赏给杏儿，小姐你说好不好？”

　　娇杏一张鹅蛋脸霎时涨得通红，赶紧捞起桌上的团扇住绷子，明明是一幅红梅迎春图，她偏生拿了股紫色丝线，要不是初夏手脚快，这把团扇要被绣成了紫晶葡萄闹春图。

　　“哎哟喂，我的好妹妹。你这要嫁人之心，路人皆知，别害臊别害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觉得张妈这个主意很好，很是合情理。”初夏抢过团扇，扔在了桌上，撑着脑袋摇摇晃晃。

　　“小姐，你怎么也跟着张妈一同打趣我来了？这不是说你的事么？”娇杏眼看着说不动初夏，转头跟张妈撒娇，“张妈，小姐的事不是您最操心的么？她若好了，我们才能好不是？”

　　张妈一听却是很有道理，转身朝着初夏方向地开了口：“小姐啊，我们翁家小门小户，年府那门槛只怕得有一丈高，我怕你嫁过去被欺负。这年公子人品怎么样，疼不疼人，有没得主张？”

　　张妈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初夏瞠目结舌，这些她倒从来没有去想过。

　　最要紧的是，不曾问过他是否也会三妻四妾。

　　初夏看了看张妈，又看了初夏，摇了摇头。

　　妮儿年纪小，早早歇着了。

　　“你啊，算了算了，这些时我勤上街，多去探听探听消息。小姐啊，您别怪张妈事多，女人一定要在嫁人前把人看清咯，不然您看看张妈这个样子就知道有多惨了。”张妈打了个酒嗝。

　　“张妈，您说的是，那这个重任就全权交给你了。对了，张妈您还有一个重任。”初夏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张妈不由得跟着压低嗓子。

　　“就是给杏儿那丫头也把把关啊，哈哈哈哈。”初夏爆笑起来，吓得屋顶的猫尖叫一声跑远了。

　　娇杏脸红得如同二月的桃花，柳眉弯弯：“怎么了我？对，张妈，你就替我好好把把关，人品不好秉性不好，我还不乐意嫁了呢。哼，我才不像我家小姐，一遇到某人不但脑子糊涂，连舌头都叫那屋顶的猫给叼走了。”

　　张妈笑得呛出眼泪：“成成成，你俩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好半天才止住笑，张妈许是今晚小喝了两杯，话也多了起来：“小姐，杏儿这话虽是个打趣话，但理却是这么个理。说句不敬的话，我打心里没把你们当小姐丫鬟，就当自个儿闺蜜看着，你们好，我就好了。”

　　初夏捏了捏张妈的手：“我懂，我都懂。我也从来没把当外人，妮儿也是一样，你们是我初夏的家人。”

　　“小姐，好像门外有猫，我去看看。”听到门口有动静，娇杏摇着身子去开门。

　　很多事解决了，初夏难得宽慰，擅自做主拿了瓶小酒。每个人都小喝了几杯，但个个酒量不行。

　　“别，我去，让我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猫敢挠我翁家的大门，要被我捉住了，嘿嘿嘿……”初夏高一脚低一脚地开了门，瞧见依在门框上的人，顿时消了声。

　　“小，小姐，谁啊？”

　　“没，没谁，就是，就是只猫。”初夏在门口慌慌张张搪塞着。

　　“谁是猫？”年希尧伸出手，把门带上，欺身上前，双手撑在门板上，初夏整个人被圈在方寸之间，空气灼热了起来。

　　初夏下意识用手背冰了冰脸，软着嗓子：“你啊。”

　　年希尧低声笑着：“也不知谁才是那只猫，住在我心里，张牙舞爪地扑腾着。”

　　初夏抬起湿漉漉地眼睛，认真看着他：“年希尧，你是在跟我说情话吗？”

　　年希尧哑然，还真是个大胆的女子。换个人恐怕都得落荒而逃了，不过他就喜欢，不做作，不扭捏。

　　“是。”

　　“你的眼睛好好看呐，就跟现在的天空一下，又深邃又安静，就像漩涡一样，把人刷的一下吸了进去。”初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笑得像个孩子。

　　“你的眉眼也很好看，就像那醉桃花，让人愿意沉醉不醒。”这人果真是吃醉了酒，年希尧只好伸出手搂住她细软的腰肢，生怕她会载到在地。

　　“年希尧，你人长得这么好，又这么会说话，追你的女孩子恐怕都得排到，排到……”初夏皱了皱眉，“得排到报恩寺去了吧？”

　　“你啊，这吃醉酒了说胡话。那个女子能像你胆子这么大？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年希尧满眼的欢喜和柔情。

　　“年希尧，我跟你说，我们那可不像你们这儿，男人莺莺燕燕妻妾成群的。我江初夏，无论在哪里，都只会嫁给那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你要是舍不得为了我这棵小树苗放弃整片森林，你可以直接跟我的说，我会拒绝你的。”

　　初夏打了酒嗝，抬起手摇摇晃晃指了指年希尧胸口，画了一个圈，“你说人的心就这么小，怎么能把爱分给那么多人？啊。我是不行的，我一次性只能爱一个人，爱了你就没有力气爱别人。如果你做不到，你可以告诉我，你不会勉强你，虽然，虽然我也会会难过，但没有关系啊，我就会难过那么一下下，就好了的，就好了的。”

　　年希尧胸口一震：人的心就这么小。

　　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人已经整个人趴在年希尧怀里，一动不动。

　　“初夏，初夏。”年希尧轻生唤着，紧绷着身体，另外一只手不知放哪里才好。

　　“别吵，别吵，我困死了。再吵我扁你哟。”初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一巴掌打在年希尧脸上，转而滚了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好了。

　　双手缩年希尧胸口，头靠在他颈肩处，炙热的呼吸一浪接一浪的扑向年希尧，年希尧觉得快要炸掉了。

　　“爷，你也是？”添喜从墙下跳了下来。

　　“恩，吃酒吃醉了。”现在已到深秋，夜深露重，寒意袭人，年希尧把人拦腰一抱，“屋里可有其他人？”

　　“都睡下了。”

　　年希尧推开大门，抱着人进了翁家。添喜看了看，伸手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