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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草尽红心 ...

  •   -------------------------------罗格轩------------------------------

      烛光摇曳,淡淡熏香一缕,窗下窈窕有致女人香。真咭咭妖娆的为多铎褪下那身银白的衣裳,风情撩人的将一双白葱般的柔荑放在多铎的肩头为他轻轻的揉捏,多铎闭着眼也不说话,从脸色看来定是有谁惹怒了他,真咭咭识时务的闭了嘴不敢多话。

      “珠兰睡了?”男人闭着眼假寐,冷漠的声音因为珠兰这两个字而多了一些温柔,仿佛呼唤他最爱的人一般。

      女子轻声恩了一声,又偏过头在多铎耳侧低声说道:“嬷嬷说他今儿一早呵呵笑得开心,到了下午却反倒安静了许多。”

      “是么,”男人闻言嘴角挑起笑意,依然闭着眼,说道,“盛京就快热起来了,让嬷嬷们快给珠兰备着下暑气的方子,孩子夏日里容易咳嗽。”说道这里男人却突然皱了眉,猛的打住了话,不再出声。

      真咭咭也不多问,她知道贝勒爷又想起死去的鄂尔赫了,听说那孩子就是夏日里总咳嗽,中宫大福晋担心的得不了,让太医给开了许多名贵的方子。哼,又如何?哪怕是有大福晋这凤凰保护着,还不是死在了哈达公主府里。

      自打博尔济吉特那女人的孩子死了以后,贝勒爷就常来罗格轩和佟佳•和卓的阕燕阁,几乎从未留在东院过夜。

      都说母凭子贵,去年冬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哈达公主逆贼一家的时候自己安然诞下贝勒爷的长子,取名珠兰。虽然不是嫡出,却毕竟是这贝勒府的长子,博尔济吉特也不得不表现出正室福晋的宽容,派人给罗格轩送来许多孩子用的东西。莫不是她那死去的鄂尔赫用过的东西,给自己儿子染了晦气,于是都统统扔进了柜子里。

      自珠兰诞生后,贝勒爷回来罗格轩的日子也明显多了起来,对自己说话时候也难免多了丝过去从未有过的温柔。既然已经没了嫡长子这个阙头,看东院那女人还能有什么本事栓住贝勒爷的心。想到这里,真咭咭不免恶狠狠的一瞪眼,双手却依然柔若无骨的放在多铎肩头按摩。

      这时却见门开了,丫鬟送了果盘进来,低垂着眼要退出屋子前又停住,迟疑着没有出门。真咭咭心中略微有些上火,但自从被博尔济吉特那女人打压以后,她已学会了如何在多铎面前伪装成一个懂事温柔的女人,朱唇轻启,道:“怎么还不出去?”话音刚落又看到丫鬟托盘里还有一碗汤汁,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为什么不放下?”

      丫鬟犹豫了些许,才福了身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福晋的话,这是东院福晋让奴婢给贝勒爷送来的醒酒汤。”说完缩了缩脖子,等待眼前这个张扬跋扈的女人发飙。

      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手段居然耍到我罗格轩来了!真咭咭一阵胸闷想要发作,强忍住之后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自己该如何反应才不至于惹怒眼前这个男人,又能同时讨好他。思前想后,她柔了声音轻声呼唤:“爷,东院福晋送来的醒酒汤。”

      男人却始终半躺在女人妖冶柔软的身体上,闭着眼,没有动弹的意思,也没有准备回答。真咭咭一时有些乱,她不是博尔济吉特那样的女人,于是从来也读不懂这个男人的喜怒,不觉心中有些怕。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爷,东院儿福晋那边儿……”

      咣——!

      真咭咭被多铎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一震,多铎已经将手里的凉茶连杯子一齐砸在了地上,屋子里两个女人赶紧闭了嘴不敢作声。良久,这个男人才闭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拿出去,倒在院子里养花。”

      闻言真咭咭心中暗笑,好似那闭月花开,不自觉的展露本性,冲丫鬟没好气的摆摆手,撇了撇嘴厌恶的说道:“没听见贝勒爷说话吗?端出去倒在院子里,”说道这里故意顿了顿,狐媚眼一眯,刻意说道:“养花。”

      丫鬟小心的看看贝勒爷依然双目紧闭假寐,似乎没有责怪真咭咭的意思,便应了声端着托盘里的醒酒汤退了出去,将门轻轻扣上。

      “爷,今儿就早些安置了吧。”真咭咭俯下身在多铎耳边吐气如兰。哪怕方才贝勒爷的火气是冲着博尔济吉特那女人去的,这男人心里不爽气却是实实在在,还是让他早早睡了自己也安全些,免得无缘无故受了冤枉气。

      躺在女人柔软身体上的多铎闭着眼假寐,本来已经平缓了许多的心情因为汎梨的一碗醒酒汤而再度怒火中烧。听见身旁女子低声耳语,伸出手去一把搂住那水蛇般纤细的腰肢,不待女子发出声音便已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吱嘎一声粗暴的撕破了那绸缎子的内衫露出雪白香甜的肌肤来。

      “爷……”身下女子吟吟唤出声来。

      多铎心中却无她,只有那出水青莲般高傲清丽的女子,一颦一笑,低眉垂眼,和那跟死了一般灰蒙蒙淡漠的眸子。

      是的,她就跟死了一样。

      曾经她是那样的活泼动人,像草原来的跳羚,总是因为自己一句话而面红耳赤的争个结果。怎的,如今却不管自己如何苛刻于她,哪怕动手打了她,也始终是那张漠然的容颜,像陶瓷的娃娃,依然美丽,只是美丽,没有灵魂。

      身下的女子看出自己男人出了神,故意红唇轻启念出他的名,并抬起一双玉腿将男人精壮的腰牢牢钳住,断断续续的呵着气挑引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爷……”

      “……立场……身份……”

      不待女子呻吟声音落下,耳边便响起了男人隐约的话语声。真咭咭有些诧异,停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昂起脸来轻声唤道:“爷,爷,您说什么呢?”

      男人却似乎没有听到女人温柔的呼唤,埋头顾自用力的冲刺在女人的身体里,突然猛地一个抬头瞪着有些发红的眸子低声喝道:“你凭什么替他说谢谢?!你有什么身份为他的一条命对我说谢谢?!博尔济吉特•汎梨你到底是谁的福晋?!”

      “爷……爷您说什么呢……”真咭咭隐约听见男人的低喝意识到他的狂怒,她的心不禁一颤,惊恐之余却是冰凉凉的刺骨,硬是逼自己隐去泪水,吞下这奇耻大辱的委屈,抬起白皙的臂膀将男人温柔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道,“真咭咭到死都是爷的女人,真咭咭永远都陪在爷身边……哪儿也不去……爷……”

      听见女子柔水般的诺言却似乎在一瞬间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愤怒,他不再做声,憋红了脸仿佛真咭咭偷窥了他的情绪,恼羞成怒。当愤怒难以抑制男人开始失控,疯狂的在真咭咭的身体里开始进出,全然不顾女子在身下皱眉的惊呼。

      原本下 身传来阵阵的刺痛似乎缠绞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但是眼前这个因为别的女人而陷入狂怒的男人却是她更为刺痛的伤口。真咭咭咬住嘴唇不再呼唤他的名字,不再提醒他弄疼了自己,任凭泪水落下湿透了枕头,牙齿咬破了动人的朱唇,只字不出。

      一夜,男人狂如修罗。

      天边泛出白肚的时候真咭咭从阵阵剧痛中醒来的时候,自己深爱的男人早已离去。还未及上朝的时辰,府门也未开,他能去哪里?那个只有他和博尔济吉特能进的书房,又或者无所不有的东院么?

      她不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不想问。曾经宠冠整个府邸目空一切的光芒似乎都在昨夜他的狂暴之后显得虚弱无力,她想她最后还是累了倦了,自己终是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心。

      困住了那头猎豹狂浪的心的女人,到底还是只有博尔济吉特•汎梨。

      ------------------------------东院·西阁楼------------------------------

      隐约感觉耳畔有轻微的呼吸,不太安心,于是睁开眼来,却是多铎俊美的脸。撑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稍微退后一些,轻声道:“爷这么早怎么上东院儿来了?”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漠然的扫过我的容颜,良久才开口:“天还早,怎么突然的就醒过来了?”

      笑,这个男人不答反问,固执任性的孩子。

      “睡得浅,睡深了怕。”垂了眼说的轻描淡写。自鄂尔赫死后我很少能睡到做梦的程度,哪怕是一些轻微的动静立刻便会醒来,怕自己睡沉了醒不过来就不能为鄂尔赫报仇。于是日日夜夜提醒自己,此恨无可消除。

      多铎看我垂眉,也不多问,只是看了看我的脸颊,似乎观察得很仔细。我不说话,也不问,因为我知道他为了昨夜那个耳光而来,他是固执的男人,断不会轻易开口询问是否伤得重了,又或者开口道歉。

      “贝勒爷,”两人沉默之时屋外传来祺雅的声音,高挑的影子映在纸窗上煞是好看。多铎听是她便简单的应了声,她便接着说了下去,“罗格轩请爷过去一趟。”

      多铎皱了眉,却没有如平时一样说出狠话来,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对于这个孩子般任性的男人我是太过了解,他皱了眉却不恼,只能说明他做了什么自知伤害了罗格轩的主子。他转头看我,我抬眼对他淡然一笑。

      他便偏过头去,压抑住火气轻声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儿么?”

      屋外的祺雅顿了些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柔顺的开口回答说:“回贝勒爷的话,说是罗格轩主子想传大夫入府。”

      “身体不适就堂而皇之的叫我过去?她真咭咭是吃错了药还是想造反?”多铎顿时火气大起,恶声喊起来,“怎么你连这种破事儿都做不来决定么?”

      屋外沉默了,随即又响起祺雅纤细动听的声音:“丫鬟说是小阿哥身体不适,一直大哭不止,罗格轩主子想请爷过去看看,决定要不要请大夫。”

      小阿哥。

      祺雅泉水般动听的声音却像利剑一般刺进我的心里,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去年那些时候我是如何疼痛的在床上翻滚仿佛快要死去,娜金儿又是如何的哭着哀求多铎为我请大夫,我又是如何失去了鄂尔赫的双胞胎哥哥,再失去鄂尔赫。

      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多铎的长子珠兰在去年我沉溺于折磨娜娜古青,专注于陷害哈达公主的时候这个孩子悄然降临这个世界。他的出现无疑缓和了多铎心中对于失去鄂尔赫的痛楚,却加深了我对自己孩子的思念,和对那些夺走他生命的人们的憎恨。

      多铎的眉宇之间因为珠兰而出现明显的犹豫,我笑了,轻声道:“爷还是去看看吧,正好是入春的当儿,孩子容易得病……”说着,又停了。

      见我话到此又突然停了,多铎是明白我心中的苦痛的,于是卸下了那一脸的冷漠叹下一口气,低声说道:“让大夫给你开些安眠的药罢。我走了。”说罢便起身出了门,见纸窗上祺雅的身影朝他福了身,那抹伟岸的身影便直直奔了罗格轩而去。

      “福晋。”祺雅这才进了屋,轻声唤道。

      抬手止住她的话,摇摇头苦笑道:“不用说,我都知道。”说着起了身,接过她手里的薄衫给自己披上,“到底是他的长子,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他疼爱珠兰也是应该。鄂尔赫没了,是我们这些沉溺权欲的人造的孽。”

      “福晋是灵慧的女子,祺雅从未担心太多,”祺雅冲我微微一笑,转身将手上的托盘放下,又转过身来为我整理好薄衫,一面打理旗服一面说道,“福晋这月的月信晚了许多,也传大夫来看看罢。”

      摆摆头,安抚她说道:“不过是晚了些日子,最近身体虚得慌,月信有些不正常罢了。珠兰出世以后所有人都盯着咱们,这时候若是唤来大夫的话,人家会觉得咱们是针对真咭咭和小阿哥,不要落人话柄。”

      祺雅不再多说,垂了眉为我穿好衣裳,娜金儿和兰喆便端了热水和早膳进来。娜金儿走过来,轻声道:“格格的脸色不太好,娜金儿去唤大夫过来给格格看看吧。”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噌她一眼,说:“刚刚教育了祺雅,又来个娜金儿,”说着转头看向兰喆故意板了脸接着说道,“是不是下一个就是你啊?”

      小丫头忙着把热水放在架子上,回过头来正好碰上我的视线,看我板了脸有些慌张,胡乱的摆摆手答道:“不是不是,兰喆没有偷吃福晋的酥酪!”

      “好你个兰喆小丫头,果然今儿又偷吃了?!”娜金儿忽的一个猛回头瞪着兰喆叉腰喝道,看小兰喆瘪了嘴的认罪模样倒是可爱的很,惹得祺雅和我都掩嘴而笑。

      转头看向窗外的远方,贝勒府遮掩在逐渐露出夏意的郁郁葱葱之下,隐约听见随风传来的珠兰的哭声,突然就笑了。

      多铎那样的男人此时却守在小婴儿身边,而,又有谁守在我的鄂尔赫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草尽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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