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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8 ...

  •   一夜的欢纵爱欲过后,萧戬餍足地拥着怀中熟睡之人。

      看着那有几分肖似凤汀的容貌,他的脑海不觉回转起一些回忆往事。

      还记少年时的凤汀,在马场上已是一派英姿勃发。额系白玉抹额,腰环玲珑水云纹带,身着银白戎马短装,稳坐于枣红高大马驹之上,一头利落高马尾束于脑后,满眼都是明亮的自信。

      似是感知到了萧戬的目光,少年用缰绳牵引着,马儿顿时向萧戬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凤汀骑在马上,微微探出身子,朝他伸出了手,露出了摄人心魂的笑容,衬得他的容貌更加明艳动人。

      “阿戬,随我上马。”

      似是被那晃人的笑容蛊惑了一般,他抓住了那只手。

      凤汀一把将他拉了上去,将萧戬的手环在自己的腰腹间,轻轻夹了夹马腹,霎时马匹如雷电般飞梭而出。

      他现在已经记不清究竟凤汀带了他去哪里,残存的记忆中鲜明留下来的,只有身下的颠簸起伏之感,以及少年脖颈处隐隐散发的幽冷梅香。香气浸染了他的鼻间,也浸染了他回忆中的夹隙。

      那时的他,一边嗅闻着这独特的冷香,一边好奇,这样光鲜明烈的少年,怎会用这种幽冷的熏香。现在想来,恐怕并非有意的熏染,而是少年独有的冷异香气。

      忽而,那清冷的香气又辗转将他带入了一个寒冬寂夜。结满冰棱的瓦楞下,少年于房前茕茕独立。

      孤傲落寞的身影,一如那银白霜雪下傲立寒风的白梅。即便狂风扑打凛冽,枯枝堆雪,仍不堪折枝——

      似是被谁推开了,只觉怀中突然一空,萧戬飘远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只见凤兰趴在床边猛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萧戬皱了皱眉,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兰儿,你怎么了?”

      然而,不料他刚把手搭上去,便被凤兰猛地甩开,只是背对着自己,声音显得有些慌张,“不打紧的,兴许是方才着了凉,我去唤人熬些药便好。”

      说完,没有去看萧戬的反应。凤兰便匆匆披上衣衫离开。一出房门,他便再压抑不住,只是坐倒在地上,忙用绢帕捂口。

      凤兰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满是盗汗。明明是沁凉的夏夜,凉风却如刺骨的冬夜寒风,渗得牙齿打颤。他颤抖地拿开绢帕,上面已是淤黑的污血斑斑,显得触目惊心。

      凤兰紧攥着手帕,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凤汀……”

      *

      萧铖与路闻遣回到府中以后,每日定时服用吴济洪所调制的解咒剂,并暗中命人观察府内行踪诡异的人员。只要他们继续破坏咒术效果,被反噬的下咒者一定会浮出水面。

      如他所料,不出三日,在两人外出以后,便得到了人被抓到了的消息。当他们匆匆回到府中以后,萧铖才发现,那人正是凤汀陪嫁的贴身侍女。

      只见她全身颤抖不已,面色煞白,脸上宛带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平日里对路闻遣的悉心关照当中,根本看不出她就是下咒毒害少年的帮凶。

      萧铖坐在她的面前,面色阴沉,“我知道,你不可能是谋害凤汀的主谋。说出你背后的主谋,兴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侍女眼睛一亮,张口欲言,然而,像是突然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一般,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而且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只是趴伏在地上,像是无措的溺水者,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了萧铖,“救……我……”

      萧铖直觉情况不对,忙躲开身子。果然,在少年的惊声尖叫下,侍女眼中红光一闪,竟是飞身暴起,直接挠向了他的脖颈。

      由于他躲避及时,侍女生生扑了空,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将身下的椅子硬生生地震碎了。

      意识到危险已经解除,萧铖忙将她扶起。侍女被翻过身来,因为咒术的力量,已经开始七窍流血,只是竭力发出微弱的声音,“凤……”

      萧铖忙凑近了耳朵,想要听清她的话语。然而,侍女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便软下身子,头也耷拉下来,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探了探她的鼻间,已无生命的气息。

      “可恶!”

      命令侍从将那侍女拖下去之后,萧铖按捺住想要掀翻桌椅的冲动,身体因为怒气而忍不住阵阵发抖。虽然咒术的效果已经削减了许多,但仍无法完全祛除他体内的暴虐因子。

      忽然,只觉一阵温热的柔软覆上了自己的眉心,萧铖回过神来,只见少年踮起脚尖,专注地推开他眉间的皱褶。

      看到萧铖看向自己,路闻遣便冲他笑了笑,“娘说过,一直皱眉头的话会变弯腰老公公的哦!”

      萧铖愣了愣,不觉舒展了眉头。看到少年纯真的眼神,脸上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心情却更加复杂。

      自己非但没有成为支撑,反倒让少年倒过来安慰他……

      萧铖想到这里,内心不禁生出些挫败感,眼神却变得更加温柔。他握住了路闻遣的手,置于唇前轻轻啄吻了起来,更加坚定了保护少年的决心。

      他不希望自己和凤汀都受那诡异的咒术所控制,更不希望自己因此伤害了少年。作为少年现今唯一的倚靠,他要以自己的力量,对抗这深植于内心的强大诅咒力量。

      将少年送回房间以后,萧铖开始回忆侍女死前想要努力传达的讯息。从她最后说出的“凤”字,以及身上被搜到的关于凤汀的贴身衣物来看,显然,少年身上的咒术可以确凿地肯定,就是凤家人所为。

      唯一疼爱凤汀的母亲早逝,因此,凤家中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很可能是毒害凤汀的凶手——

      萧铖突然想起,城内一度传出凤景性情大变的传闻。在少年未痴傻前,凤景一向对正妻与嫡子凤汀疼爱有加。

      然而,自从凤汀痴傻以后,凤景突然将心血和精力转向了凤兰,而凤兰在过去,却是凤景厌弃的普通庶子。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认为是因为少年突然痴傻的缘故。但是仔细深究下来,凤景一直与凤白氏恩爱有加,直至妻子亡故以后,仍然十分疼爱凤汀。

      人称温厚和善的凤景,怎么会突然变得暴躁无常,更将往日疼爱有加的凤汀关入房中,闭门不见?

      突然,萧铖的眼神一暗,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而他的心里,也开始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

      随着日子的渐渐推移,皇宫内渐渐开始了祭神宴的忙碌筹办。为祈祷神灵的保佑以及国家百姓的安康,每一年大奕国都会筹办巨大的飨宴,以供奉上神与祖辈,祈求下一年的国运昌隆。

      在原书的剧情中,正是在这次祭神宴上,凤兰以出色的祭词与宴会表演,获得满堂喝彩。皇上也因此龙颜大悦,更将凤兰赐婚于萧戬。

      而在此时,外出征战的萧铖在战场上势如破竹,将单敕打得节节败退,更打破了以往的连连败绩,凯旋而归。皇帝也因此龙颜大悦,正式点名册封他为骠骑大将军。

      在萧铖征战以后,祭神宴是他近来出席的一次最重要的宴会。为了带路闻遣出席祭神宴,想到少年怕热贪凉的个性,萧铖命人特制了质地通透薄凉的丝袍。

      到了祭神宴的当天,少年便穿上了特制的金缕绣鹤朱红丝衣,更衬出他如雪的冰肌玉骨。腰间以玄黑细带作系,旁侧有金穗摇坠,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一头墨黑秀发以檀木镶红玉簪作髻,有玲珑银铃系于纤细足腕上,清脆叮当作响。

      而萧铖着一身暗红彩绣滚金边蟒袍,腰束暗金云纹黑边宽带,包裹住了虬结强壮的肌肉,衬出了他的宽肩窄腰,身材更为伟岸颀长。发髻高束于和田玉扣鎏金冠,照旧以往日青铜面具掩面,显得低调却不失贵气。如此看来,却是与少年的装束自成配套。

      因为两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一到筵席之上,众人的目光便忍不住被吸引了过去。见到他们的盛装出席,既有欣羡嫉恨的目光,更有讽刺鄙夷的目光。

      充满恶意的人们都在暗处肆意窥探着,企图在两人身上寻出一些可供玩乐讥笑的地方。然而,男人和少年并没有因为旁人异样的目光而受阻,依旧风姿翩然,来到了自己的座席前面。

      紧接着,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路闻遣没有坐在萧铖的旁席,而是直接卧在了他的膝上,摘了桌盘上的葡萄,便往男人的嘴里喂去。

      少年时而笑语嫣然,时而蹙眉嘟唇,其娇语憨态和出格举动,令所见之人暗叹大胆的同时,又忍不住心为神往。

      而往日总是沉默寡言的萧铖,此时竟与少年言笑晏晏,遇到他人上前的问候,更无不耐与怒色,而是微笑沉着应对。安然自若的态度与行云流水的处事,一扫往日暴虐无度的阴沉模样。

      座上的道貌岸然之士,因为路闻遣的惊人举动,登时开始严词批评他的“放荡”之举。

      然而,他们的目光却仍忍不住逡巡流连于少年身上——素手沾染的透明汁水,嫣红的小舌滑卷过滴淌的汁液,衣领与袖口处的隐约风光……

      他们皱眉摇头,嘴上同声说着不知羞耻,眼神却不自觉地污浊猥獕起来,想象着与这纯真放荡的妖精共度云雨的滋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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