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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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川拔出插在一旁的鱼竿，朝着地上蠕动的虾米走去。
乔宁不知道季想干什么，她在心里一边好奇一边又有些担忧。
过去拉住季寒川的袖子，乔宁试图打手势让季寒川别真的把人给弄死了，毕竟那个掩人耳目的法子他们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绿源方面必定会把那个防御罩缺口补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能不用还是不用。
转而想到先前肖恩的话，对方提及了星际巡逻卫，乔宁想到万一对方回头就把季寒川的消息报给星际巡逻卫，到时候无论是她还是季寒川都会有大麻烦。
所以，到底是应该弄死还是不弄死呢？
迎上季寒川的淡漠回视，乔宁一时陷入两难。
季寒川瞥着纠结得整张脸都皱起来的小哑女，薄唇轻掀，“我有分寸。”
闻言，乔宁心里头的那点担忧就散了。
也许是因为季寒川长了一张风光霁月的脸，也许是因为季寒川会做美味的菜式，也许是因为季寒川和乔爷爷一样不但懂药草还会钓鱼，总之，乔宁对于季寒川的信任来得有些莫名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肖恩艰难的翻了个身，双手撑地，试图爬起来。
然而，季寒川那一脚带给他身体的重创远比他所想的严重，动作间，肖恩只觉得从被踢中的腹部开始，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一般的叫嚣着疼痛。
后背一沉，好不容易撑起身的肖恩，被后腰上突然落下的一脚，又重重的踩回了泥里。
像只被按住的乌龟，肖恩不住滑动着四肢挣扎。
半晌后，肖恩的挣扎渐弱，他气喘吁吁，吊着一双三角眼，哑着嗓子问：“你、你想干什么？”
语气不复先前的傲慢，带上了明显的畏缩。
季寒川不欲跟他废话，一抖手里的鱼竿，被收起的鱼线徐徐下落。
泛着冷光的三脚鱼钩，一荡一荡出现在肖恩的视野中，让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肖恩，彻底息了声。
耳畔传来森冷的质问声，“我是谁？”
盯着近在咫尺的锐利鱼钩，肖恩一身冷汗。
他干咽一口唾沫，吊着三角眼仰视着头顶上方气势迫人的小白脸，搞不懂对方的这句质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这小白脸刚才有说过吗？
或者是那个小哑女‘说’过？
可是他又看不懂手语。
“你是谁……我不知道啊。”肖恩老实道。
头顶上方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想好了再回话。”
与此同时，鱼钩一荡，尖利的钩尖与肖恩的下唇来了个亲密接触。
肖恩吓得浑身一颤，脑门上的冷汗滑落下去，在泥地上落下深深浅浅的斑痕。
鱼钩没有再荡开，就紧贴着肖恩的下唇，肖恩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回答错，鱼钩的三个尖刺会在上方男子的操纵下深深扎进他的下唇。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迫起来。
肖恩神经质的喃喃着，“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啊？”因为下唇的利刺威胁，他不敢大幅度活动唇瓣，就看他肥厚的唇瓣开开合合，抽风似的抖动着。
握着鱼竿仿佛在悠闲垂钓的季寒川也不催促，目光睥睨而下，他看着肖恩的眼神和他看向被甩上岸脱水挣扎的鱼，别无二致。
毕竟是在江湖人口中的魔宫血屠长大的，季寒川或许不弑杀，平日行事也算得光明磊落，但是真要论起来，一点让人心生畏惧的刑讯手段他却也还是有的。
简而言之，魔宫教主季寒川绝非善类。
“你是谁……我、我知道了，”肖恩紧张道，“你是乔老爷子的远亲，是小哑、是乔宁的哥哥，因为家里遭了变异兽的祸害，逃来乔家农场寻亲养伤。”
一口气说完，肖恩喘着气吊着三角眼，勉强牵起嘴角，冲着头顶上方面无表情的男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不得不说，肖恩其人还是有些急智的，至少他在这紧张的几分钟里抓到了季寒川那句问话的要点。
肖恩确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武力值变态的小白脸，但是他回答不知道，对方显然不满意，所以对方要的其实并非他是谁的真实答案，对方要的是一套说辞，一套合情合理的关于他身份的说辞。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就是，这套说辞由他肖恩说出口，他自己就得深信不疑。
惫懒又惯于偷懒的男人，能常年稳坐绿源在蓝星的监管团队的组长位置，又怎么能没有点看人看事的眼色呢？
季寒川听了肖恩的这套说辞，嘴角微勾。
乔宁从头看到尾也从头听到尾，但是反应慢半拍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的她，现在是懵的。
季是她的哥哥？是爷爷的远亲？
肖恩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爷爷还有远亲？
原来季的家里遭了变异兽的祸害吗？
不对啊，季不是失忆了吗？季身上的那些伤她都看过，分明都是被利器划伤的，不是变异兽弄出来的啊？
乔宁缓慢的眨了眨眼，看看地上脸色煞白的肖恩，又看看手握鱼竿气定神闲的季寒川。
她现在有点乱，她需要解释。
季寒川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乔宁，没有多言，他一抖手臂，垂落的鱼线重新被收起。
令人后背发寒的三脚鱼钩终于脱离视野，肖恩整个人一松，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
塔在他后腰上的脚却迟迟没有松开，已然明了对方意图的肖恩，立刻昂起头谄媚道：“前面大家不熟，都是误会，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说话，您就放心吧。”
肖恩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头想的却是，他得先把这人给稳住，等完全脱离了这人的掌控，他肯定得把这人报给星际巡逻卫，这么个极端危险分子，留在农场区，太让人不安了。
肖恩自以为一丝不漏，可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又如何能逃得过季寒川的一双慧眼。
就听季寒川轻嗤一声，把手里的鱼竿往地上一插，就着一脚踏在肖恩背上的姿势，季寒川一掏衣兜，随后俯下身，伸手一把扣住肖恩的嘴。
指节一紧，肖恩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
肖恩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自己的嘴里像是被扔进了什么东西，不待他伸着舌头往外推，季寒川有利的手指在他的腮帮以及咽喉处几下轻扣，肖恩喉头一紧，那东西便顺势滑入了他的食道，唯余满嘴古怪的气味与丝丝苦涩。
做完这一切的季寒川在收手的同时也撤开了脚。
肖恩一骨碌爬起身，跪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脸菜色的干呕。
然而那东西仿佛已经融化被吸收了，任凭肖恩如何干呕扣嗓子眼，都吐不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肖恩愤愤瞪向季寒川，眼神里却没什么气势，只有瑟缩的惊惧。
这到底是什么人，哪里来的祸害？
此时的肖恩已经开始后悔今天一时兴起来乔家农场巡视，原本他就是想戏弄戏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哑巴，却未料会碰上这么一尊煞神。
季寒川语气平平道：“在我这里，能绝对守住秘密的唯有死人。”
肖恩一听这话，脸又白了一层，以对方的实力想要置他于死地可谓是轻而易举。
他急急保证道：“我不会乱说，真的，你信我，我保证不乱说。你是乔老爷子的远亲，是乔宁的哥哥，家里遭了难才跑来绿源农场区，身份很干净，不存在任何问题。”
他又瞥一眼乔宁，劝解道：“我是绿源的监管，又有二线星球的星籍，一旦在乔家农场出了事，星际巡逻卫肯定会把这里封锁戒严，到时候不止你，小哑巴也会有麻烦。”
乔宁一点儿也不想替肖恩说情，但是就像肖恩说得那样，如果他被弄死在这里，就算有变异兽侵入的说辞掩盖，依然改变不了乔家农场被封锁戒严的命运。
乔宁是考虑到，农场被封锁戒严的话，于她本人或许问题不大，季寒川却肯定不能再在农场里住着了……
想了想，乔宁还是跑到季寒川的跟前打起了手势。
——季，他说得没错，弄死了他，我们会有麻烦的。
季寒川不置可否，他将手里的鱼竿交给乔宁，然后居高临下的冲肖恩道：“我刚才给你吃的是一种名为‘卸力’的毒药，此药需每半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否则……”
说着，季寒川状似随意的在肖恩的肩头轻拍了两下。
与此同时，肖恩神情大骇。
原因无它，只因为就在刚刚，他的两条手臂突然就没有了力道。
那种无力感很难言说，并非是手臂折断的不受控制，而是他的两条手臂就好似变成了棉花一般，轻飘飘的。
季寒川继续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卸力’的效果，如果你不按时服用解药，不止你的手臂会像现在这样脱力，你的双腿，你整个人都会被卸去力道，你将只能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摊着，直到你连呼吸的力道都完全丧失……”
季寒川的话，若是放在往常，肖恩听了大概只会发笑。
这世上哪会有这么邪门的毒药？
可是现在他正真真切切的亲身体验着那种无力感，便是他想不信都难。
肖恩浑身哆嗦着，他垂下三角眼，不敢再去看季寒川。
对方现在完全掌控了他的生死，别说什么通报星际巡逻卫了，对方一旦被查被抓，无法按时服用解药的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肖恩心里又是不甘又是惊惧，现在的他甚至于都不能令对方产生不悦。
乔宁目送肖恩狼狈不堪、跌跌撞撞远去的身影。
扶着鱼竿，她歪头疑惑的看向季寒川。
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季刚才给肖恩吃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做的补血药吗？
乔宁想了一会儿没想通，打手势询问季寒川。
季寒川似乎心情不错，眉眼有神而飞扬。
平直的唇线微弯，他颔首道：“嗯，我骗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