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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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季寒川的话，乔宁面露了然。
原来是骗他的啊！
忆起刚刚肖恩犹如落败的变异兽般夹着尾巴离开的背影，乔宁眉眼弯弯，哼笑出声，十分解气。
要知道以往肖恩仗着职务之便，跑来农场找事不是一次两次，乔宁也不是没有强硬过，但是没用，最终的结局几乎都是肖恩得逞而乔宁只能忍气吞声。
这还是乔爷爷去世后的第一次，肖恩半点没落着好反而一身狼狈的离开乔家农场。
乔宁悄悄瞥着季寒川，澄澈的大眼中闪着窃喜的光。
有季在真好呀！
季寒川注意到小哑女偷看的视线，就像某种软弱可欺的小动物，陡然间找到了仰仗，那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进屋做饭。”拎起落在一旁的水桶，季寒川淡声道。
乔宁闻声忙不迭地点头，注意力被水桶里蹦跳的鲜鱼所吸引。
临到进门的时候，乔宁望着拐进厨房的季寒川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好似有哪里不对劲。
季说他是骗肖恩的，给肖恩吃的确实是他自己做的补血药丸。
那肖恩软垂下来的两条手臂又是怎么回事呢？
乔宁可是看得真真切切，肖恩的两条手臂软绵绵的，平日里随手就能拉开的飞行器舱门，他拉了好几次才拉开。
看起来就是一副季描述的被卸去力道的样子。
乔宁困惑的走进厨房，看到季寒川从水桶里捞了一条鱼出来，用尖刀固定在砧板上，然后有条不紊的刮着鱼鳞。
两只不甚细嫩的手在半空中徘徊，乔宁怔怔看了一会儿季寒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垂下了双手，没有比出自己内心的疑问。
季那么厉害，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合常理，仿佛都是情有可原并且理所应当。
这么想着，乔宁抿着嘴默默的笑，她走上前想帮季寒川的忙，却被季寒川拦下，“你去生火把炉子烧热。”
小哑女料理鱼的凶残，季寒川那日便已经看够了，鱼鳞满天飞，鲜血淋漓四溅的景象，太影响食欲，不看也罢。
乔宁没有听出季寒川口吻里的淡淡嫌弃，无比乖巧的跑去生火烧炉子。
季寒川料理鱼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着小哑女正在鼓捣的烧火炉。
那炉子模样像个放大版的酒坛，半人高，火塘开在下缘，上方的酒坛口有可收缩的挡板，可以隔绝过旺的火苗，避免使用者被灼伤。
并不是多么高端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很陈旧复古，和季寒川印象中客栈的烧水炉子相差无几。
“不要鸟粪。”眼见小哑女又要往火塘里扔鸟粪，季寒川忙出声制止。
火炉的主要燃料是一种黑色的，类似碳，可循环反复燃烧的矿石。
这种矿石它的优点很明显，可以多次使用且还很便宜，相当适合像乔宁这样的每天都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绿源佃农。
不过这种矿石也有不足，当燃烧三次以上后，它就会变得不那么容易被点燃了，需要借助一些助燃物。
而干燥的，带有变异植物种子的鸟粪就是众多助燃物中的佼佼者。
平常小哑女怎么鼓捣生火，季寒川不管，但今天要做的是与火与烟直接接触的烤食，继续用鸟粪助燃的话就让人有些倒胃口了。
乔宁闻声，侧头看向季寒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收回视线，乔宁没有比手势询问，只是乖巧的把手中鸟粪放回了篓子里。
季说不要鸟粪，那就不要好了，反正生火的助燃也不是非鸟粪不可。
乔宁从另一个篓子里揪了一把用干柴干草磨成的火绒，埋头继续勤勤恳恳的生火。
但可能是用干鸟粪生火惯了，陡然间改用火绒，乔宁竟是有些不适应，这火半晌都没能生起来。
乔宁蹲在炉子前，鼓着腮帮子，呼哈呼哈的往里吹着气。
平日里表现良好的黑矿石们，这天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一个个的就跟约好了似的，愣是一点火星子都不肯冒。
乔宁吹得两边腮帮子都酸了，火焰才终于半推半就，姗姗来迟。
对着燃起的火塘展颜一笑，乔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又抹了把脑门上的细汗，站起身正想向季寒川邀功。
眼前蓦地一黑，乔宁只感到一阵胸闷气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便要颓软下去。
季寒川眼观六路，注意到哑女这边的异常，立刻一步上前，他的左手握着刀，沾着鱼鳞，无法施为，只能以右半边身体给哑女稍作支撑。
乔宁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她也确实抓住了，并且后背还抵上了一片温热而坚实的倚靠。
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散去，乔宁晃了晃脑袋，摇散眼前的片片黑沉。
默默的眨了眨眼，乔宁想了想自己刚刚的情况，好像是她生火吹气吹过了头，以至于引发了缺氧晕眩。
小小的脑袋在季寒川的胸膛上又安然的左右晃了晃，后知后觉的乔宁半晌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掀起眼睫向上看，映入眼帘的是季寒川风光霁月、神情淡漠的面庞。
季寒川薄唇瓮动，“好了？”
乔宁反应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那就自己站好。”
这一次乔宁的反应倒是够快，立刻弹起站直了身形。
转过身与季寒川相对而站，乔宁心里莫名的就生出了些许的扭捏，她悄悄的觑了一眼季寒川的胸膛，自己的后背上还留存着余温，是眼前这片胸膛的热度。
很奇怪，又让乔宁特别留恋的感觉。
“松开。”头顶，季寒川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乔宁愣怔了一下，视线下移，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攥着季寒川的袖子。
——空空荡荡的袖子。
“……缺胳膊的残废。”
耳畔冷不丁响起之前肖恩的叫嚣。
松开了手的乔宁，视线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那条空荡的袖子上挪开。
季寒川没有去留意乔宁的目光，兀自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案板上的鱼。
乔宁看着季寒川仅用一只左手就能把鱼处理得妥妥帖帖，若是往常，她的心里这时候必然会冒出类似季好厉害这样的赞叹。
然而此时此刻，乔宁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就像是吃了一枚还未成熟的番茄，那股酸水从嘴里直涌入心里。
对于没了一条手臂这件事，季寒川表现得太过稀疏平常也太过坦然，他好似全不在意这件事。
明明没了一条手臂，做起事来肯定会有诸多的不适应和不方便，但季寒川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没了右手臂后的季，他依然自己喝药吃东西，自己穿衣打理，季还能做饭菜给她吃，甚至还能跳出十分精彩的舞蹈……
乔宁在心里默默细数失去手臂中的季寒川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视线重又锁定在季寒川的身上，乔宁心想，如果不是今天肖恩提及，她甚至都已经忽略了季没有右手臂的事实。
一条鱼处理完毕，季寒川又从水桶里捞了一条出来。
活蹦乱跳的鲜鱼之于双臂健全的人处理起来都费事，更何况是没了一条手臂的季寒川。
就只见季寒川先用刀背将鱼拍晕，然后用一把剪刀插入鱼鳃，将之钉在案板上，完了才执刀刮鱼鳞。
这一连串的动作，乔宁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往常甚至就是在此之前，她看到也就只是看到，并不会过多的去留意。
现在却是不同，她看着这一幕就会忍不住的在脑子里暗忖，若是季的右臂还在，那么他处理鱼或者做其他的事肯定会更加的方便吧！
“在看什么？”季寒川偏过头淡声问。
乔宁就跟被抓包的小贼似的，立刻收回了视线，眼睫低垂着摇了摇头。
季寒川并不欲深究哑女的那点小心思，只道：“把那几条鱼拿去洗了。”
乔宁点点头，手上还算麻利的把季寒川处理过堆在一起的几条鱼全部转移进水槽，一条一条的洗去鱼身里外的血水。
唰唰流淌的清水带走了鱼身上的血污，却在同时，女孩的心里如泉涌般冒出了一个冲动的想法。
季待她那么好，她应该有所回报。
犹在处理鱼的季寒川无从知晓，这一刻，小哑女天马行空的脑子里陡然做下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