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一叶千舟

1、One Skull

　　午夜，月明星疏，十二点的钟声早已落下，街道上空无一人。

　　小巷里的男孩双手插兜，仰起头看着天上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

　　.

　　“我不是想这么早打扰你，但你一定要听听这个……”

　　男人右手握着牙刷，左手抬起，对着镜子压了压那一撮翘起的头发。

　　一旁的架子上放着停留在通话界面的手机，带着电子音的话语不断的传过来。

　　“昨晚，Y国首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被盗。”

　　男人动作一顿，眉头轻皱，拿起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拿起手机对着那边说：“不着急，等我到了再说。”

　　“陆队早啊！”社区门口，火烧店里的娃娃脸青年扬起手和他打招呼，转身从炉中取出一个肉火烧，装进纸袋，递给陆尹。

　　“早。”陆尹接过有些烫手的火烧，靠在柜台外面，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你知道了吗？”

　　“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娃娃脸青年半趴在柜台上，笑嘻嘻地说，“skull复出，亚拓权杖被盗。啧，陆尹，你还没放弃呐，真不知道这股执念哪来的。”

　　陆尹没回答，咬了一口手里的火烧，细细地嚼了嚼咽下去。

　　“反正，”陆尹出神地看着路边被清晨阳光扫过的桂树，喃喃道，“也没有别的事做。”

　　青年没说话，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那你……”

　　“臭小子，站住！”

　　突如其来的喊声在清晨显得有些突兀，陆尹和被打断的青年看了过去。

　　“古骰！给我站住！”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却只到中年的男人半跑半走地向这边过来，被他追着的人扬起嘴角，边跑边喊：“臭老头，省省吧！你能追上算我输！”

　　古骰一抬眼，看到火烧店，突然踉跄了一下，然后稳住身型，加快速度跑了过了，伸手撑住路中间的护栏就翻了过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在陆尹眼中慢放了，青年腾空而起，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清晨的阳光撒在他同样明媚的笑容上，那么美好。
　　陆尹皱了皱眉。
　　“老板！两个炉中的。”古骰停在火烧店前，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陆尹，抿着嘴对柜台后直起腰的姚思凡笑了笑，“我赶时间。”
　　姚思凡挑了挑眉，看了陆尹一眼，转过身，一手拿纸袋一手取火烧，三秒后就将两个烫手的火烧递给了古骰。
　　古骰早就看到了柜台上标的价钱，准备好的纸币就在柜台上放着，他一手接过纸袋，不紧不慢地道谢，“谢谢您，不用找了。”然后摆摆手走了，根本没去找那个不知道绕到哪里去的中年男人。
　　陆尹扭头盯着古骰的背影，一直到人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姚思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样？”
　　陆尹瞥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火烧：“不怎么样。”
　　那个古骰，给他的感觉很陌生，一种完全不正常的，超出正常范围的极端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让陆尹觉得自己曾经一定认识这个人。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问。
　　姚思凡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另一边，古骰靠在电线杆上啃着火烧，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古阁快步走过来，气冲冲地夺过他手中那另一个火烧，愤愤地说：“看在你还知道自己爷爷没吃早饭的份上，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就行了……”
　　“我没错。”古骰语气淡淡，打断他的话。
　　“好！你没错，但你没必要这么做，暴露自己对你是有什么好处？”古阁气愤地咬了一口火烧，有些意外地打量着缺了一口的饼子，“味道居然挺正。”
　　古骰吃完火烧，把没有沾上油的纸袋折了只歪歪扭扭的纸鹤，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那两个人，是便衣。”
　　古阁挑眉：“便衣能有这手艺。”
　　古骰依然垂着眸，嘴巴本能般地回怼：“你不能歧视便衣啊，你一个宝刀未老的还沉迷逗鸟呢。”
　　“做实验和养鸟不冲突！”古阁吹胡子瞪眼。
　　“是，便衣也没说不能做火烧。”
　　古阁又啃了一口火烧，看古骰那副样子忍不住点出来：“你怎么回事？”
　　“没事，想事情。”
　　古阁皱眉：“别瞎想，权杖到手之后还有几个宝石，过段时间你再去，别再留卡了。”
　　古骰没回答，一只手垂在身侧，把玩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上面用银色的花体英文分明写着……
　　“skull”。
　　“哦对了，还有件事，今天开始你给我进中心局去，因为你的不当行为，我们现在需要最新情报。”古阁轻飘飘地说。
　　“我呸，”古骰翻了个白眼，“想让我当卧底就直说，别甩锅甩的像个表演艺术家。”
　　“你可闭嘴吧，”古阁走到垃圾桶前扔掉了纸袋，回来递给了古骰一个袖扣大小的无线耳机，“屏蔽信号检测的，有明显能量波动，只要对方不是魔法师就检测不出来。”
　　古骰眸色一暗。
　　“呵，魔法师？那种东西存不存在还真说不定。”
　　“别，社会主义好，要相信科技啊少年，唯心不能有。”古阁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他。
　　.
　　早九点，中心局刚刚开始倒班。
　　陆尹早早地坐在了办公室，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不断地滚动着信息，他左手握着鼠标，飞速地浏览着电脑上的信息，右手握着笔时不时地在桌上铺着的白纸上记着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同时，他左手按了下鼠标，屏幕上的信息静止了。
　　“进。”他抬头看向来人。
　　少年一头黑色短发清爽又有些凌乱，国内少见的绿色眼睛如同一对翠饰，好像酝酿着化不开的浓雾，眼角微微上挑，肤色有些苍白，东西结合的奇异感被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整个人站在阴影里，窗外的阳光和门外的灯光都在他脚边戛然而止。
　　“早上好，我叫古骰，来报道。”古骰带着三分笑意看向陆尹，把手里的通知单放在了陆尹的办公桌上。
　　陆尹不动声色地把显示屏上的界面最小化，一手拿过通知单瞄了一眼，看向了古骰：“原来是你。”
　　他看到古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怎么，不记得？我们两小时前见过，在火烧店。”陆尹放下通知单，双手交叠撑着桌面上。
　　古骰抿唇：“唔，我脸盲，特别严重那种。”
　　陆尹挑眉：“这样，那你先出去认认人吧，以后都是同事了。”
　　“是，嗯……怎么称呼？”
　　“陆尹。”
　　陆尹说完就看见古骰手指突然一缩，锐利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刺向他——这种失态只有一秒，如果不是他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抱歉，我没听清，陆尹？”古骰一副尴尬的样子。
　　陆尹点了点头：“他们大多数喜欢叫我陆队，我本人都可以，你可以按你喜欢。”
　　“……好的，那你也可以随便叫我，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办公。”古骰有些狼狈地转身走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
　　陆尹面无表情地看着门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古骰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停下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因为施力而看起来骨骼分明，却始终没有握起来。
　　过了半分钟，双手骤然握住又突然放开，古骰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迈开步伐。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活着只有一个目的。
　　一楼办公室里，姚思凡正给一个男同事发火烧，抬头就看见早上买过他火烧的少年走了进来。
　　“嘿！你好，又见面了。”他把手上最后一个火烧丢给斜后方一个女人，窜上前跟古骰打招呼，“让我想想，你叫古骰，对吧？我是早上那个人，卖火烧的，记得吗？”
　　古骰笑到：“老板生意都做到这里了，也是真厉害。”
　　姚思凡摇摇头：“别取笑我了，做刑警没什么意思，平时就这么点爱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两个嘴贫的人凑到一起反而不会话多。
　　“古骰，我新来的，劳前辈看顾了。”古骰伸出手。
　　姚思凡哟了一声，伸手握了上去：“姚思凡，代号桃子。你居然空降到我们组？”
　　古骰笑了笑，没答话，转而看向办公室内另外两个人。
　　“早上好，前辈们，我是新来的古骰，作古的古，骰子的骰。”古骰冲靠窗的女警眨了眨眼，“原来还有个警花同志，敢问姐姐您芳名？”
　　女警笑了笑：“杨帆，代号青蛇。欢迎。”
　　“杨姐，那那边那位呢？”古骰看向一旁穿着制服的男人。
　　“尚维，代号清水河。”男人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我要跑一趟上海了，小姚和陆说一声。”
　　姚思凡给他比了个OK：“局里报销，你知道的。”
　　男人应了一声，飞快地收拾好笔记本电脑提着公文包出了门。
　　“这么忙啊。”古骰问姚思凡。
　　“嗯，尚哥他资历最老嘛，这里他年纪最大……”
　　姚思凡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
　　“尚维出去了？”
　　古骰扭过头，是陆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摞资料。
　　“是，陆队，上海召唤他。”姚思凡接过他手里的资料，走向一旁的白板，先用黑色的记号笔在正中间涂了个“skull”。
　　陆尹走过去靠在姚思凡的办公桌上：“亚洲前两天和我说了。”
　　古骰看着白板上的单词和一旁刚写上的文物名称，挑了挑眉。
　　“眼镜那里的最新消息。”陆尹说，“现在应该还在不断更新。”
　　“眼镜又是谁？技术人员？”古骰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陆尹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粲然一笑。
　　陆尹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睛。
　　“对，我们的小付同学，编外，有些原因没办法正式来局里上班。”姚思凡毫无所觉，专心致志地往那一白板的字旁边贴图片。
　　“这些东西有的在博物馆有的是私家珍藏，他到底怎么拿到的？”杨帆皱眉看着那白板上的信息。
　　“这个暂时不重要，”姚思凡说，“我们先来看看——这些东西的共同点。”
　　杨帆挑眉：“都特别贵？”
　　“不一定，可能有遗漏。”陆尹双手抱臂，低声说。
　　“对，有些不是很贵的东西可能也被偷走了，不过没人在意也就没有人发现。”古骰说。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三秒，三秒后姚思凡转过身又开始刷刷地写文物名：“我赞成。”
　　古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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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辣-！
嘿嘿嘿国际大盗和国际刑警的故事，刺激。
请看分类！爱情！不是悬疑什么的，不是传统警匪文，经不起考据，大家体谅一下～
不是小甜饼，有刀，想看甜甜甜的不是这本了。还有，本文副cp交给你们了，提前说好亲儿子千楼不外嫁！他凭实力单身！
后半部分会加一点玄幻元素，因为有千楼在嘛hhh，不过不会太多的。
最后，祝我的宝贝璟璟生日快乐！！
Skull意为“头骨”、“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