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直拥抱到天亮》韩然

5、5.妾不如偷

　　去庄一鸣那里混饭的时候我把学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倒不是告状什么的，只是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不想因为分开上学的时间让两个人的生活脱节。我和那女人的前戏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过一遍，之后没再提过。他听见她名字的时候有点惊讶，或许他以为这风波已经过了呢。
　　和预想中的一样，他只问了她有没有还手，然后就没有了多大的反映了。只是把新上来的香菇牛肉汤向我这边推了推，然后淡淡的交代，“下次再有这事要忍着，知道么？万一动手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不能保护你的话……”
　　“恩。”我截下他的话，难得的没有回嘴而且真的把他的话当成哥哥说的。
　　他看着我低头拼命的喝着汤，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那是我哥哥最喜欢的汤，小时候总是围着妈妈的腿转圈圈惹着要喝，为了那碗汤还签了很多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大了没那么没志气了的时候，喝到那汤的时候心情还是会一下变好。我喜欢那个开心的哥哥。
　　可他不在了。
　　如我所指一样，庄一鸣还是在在意着哥哥的死，当他说到“保护”那两个字的时候，我隐约的在他眼中看见了悲伤。

　　从他们学校食堂出来的时候我们正好碰上刚回学校的杨平——庄一鸣的死党之一。也是那晚点烟火突槌，让庄一鸣差点被我分尸的罪魁祸首。听说他那天早上差点死在庄一鸣手上。
　　他看见我好像很开心，“嫂子……你来了就好了。庄一鸣这几天可能是生理期，阴晴不定的。”
　　“上课点名了……教授说不到者不让考试……”
　　“不是吧？！！”杨平立即放弃告状回头去关系他的毕业证。大四挂科可没有机会补考了，难到真等到毕业之后回来毕业补考？也是个方法啦……可是他丢不起那人啊！“你就没说我……”
　　“说昨晚那女的太猛了，弄得你上午起不来床？”
　　那他宁愿挂科。作为人类丢个人他还是能忍的，但是如果作为一个男人丢了人那他活着还有什么奔头？“昨晚钥匙真的有美女相伴我也就死的不冤枉了。唉，昨晚被我爸拉去教育经商之道来着，一直到今天早上十点。睡了一会就五点了。”
　　我低头看看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现在时刻北京时间十七点二十五分。而且也就只有杨平这种人才会把十点钟说是“早晨”。
　　“和我老爸合作的一个外国公司派个代表来谈个生意，既定行程七天，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电话说他老子撞车死了，不过人家外国人还真是敬业，二话不说把七天的工作缩成二十七小时，不睡不休息，然后才回去奔丧。我日了……他急可是我不急的，这么对我！~”
　　“喂，人家死老爸哎。厚道点。”
　　他摊摊手，故意拿腔拿调，欠扁的说道。“It’s none of my business。Ok？我独生子，他爹一定不是我爹，他娘一定不是我娘。唯一可能和我扯上关系的就是他老婆了……”
　　这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他的博客空间，大大的标题，六个字——妾果然不如偷，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开博之后他什么也没写过，用他的话说，那是犯罪证据，抛上网不等于自焚？他只放了一张大大的头像，随后是个性留言——哥一点点的实力都没有，哥是纯偶像派。
　　我扑哧一声乐出来，突然觉得他不适合当偶像，应该是当谐星。
　　“你回去想办法跟教授解释吧，要记得不是谁的课都那么好逃的。”他看看我，“我先送轻轻回学校。回头见。”
　　正要拉我走，庄一鸣却被杨平一步跨过来的身子挡住。“送回学校？”他疑惑的看着他，再看看我，哈下腰，放低他一百八十几的身长与我对视，“嫂子……你被谁欺负了？”
　　我身体一震，他没有为我是不是被欺负了，而是被谁。他从什么地方看出的？……虽然说到目前为止，怎么看都应该是我欺负了别人才对。

　　庄一鸣适时的拉我到身后遮住。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敏锐，自然的接话到。“一个女人，本地的。是轻轻打了她一巴掌。”
　　“本地的？”他略一思考，“哎呀，本地人可不好惹啊。人家城里人较贵的很呐。哪像我们这些沟里过来的这么淳朴，是不嫂子？”
　　“你不也这儿的？”
　　“我哪一样啊？我可是受过一鸣哥教育的上进青年，和那种未开化的人类是比不了的。”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
　　“啊？”他有点愣，“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摩托车在教学楼那里，还有鸣哥那老母鸡一样的姿态，便秘一样的脸色，生理期初潮一样的走路姿势……再加上你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文静静，处处都彰显着谜题的答案……”
　　我越听脸越黑，这人……
　　“对了，那人你们系的？叫什么啊？说不定真有这么巧的我和那人一个高中。”
　　“是我们系的，叫戈盼贝。”
　　“不是，我就说么我们高中怎么也算个名门高校怎么会像个动物园一样什么动物都收呢。不过……”他歪头想一下，“她这名字起的还真艺术，这不整个一贝戈戈么？”
　　“什么……格格？”我有点发蒙的看向庄一鸣，发现他头转向一边嘴角有些讽刺的笑容。有蹊跷，然后思考十几秒钟我踩恍然大悟的笑出来。
　　他说的是贝戈戈，合在一起不正好是一个繁体的“贱”？
　　“等下去哪？”庄一鸣开了口。
　　“食堂。”
　　“没吃饭？”
　　“吃了。”
　　“那去那干什么？”
　　“约了人在那见，现在我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女人。”
　　庄一鸣有点冷冷的笑了一下，好像有些他们平常经常的暗语一样，杨平露出无奈兼受不了了的表情无声求他停了。
　　庄一鸣挑挑眉，在我面前给了他一个薄面。“行了，我们先走了。有话回头说。”
　　“行。”他拍拍庄一鸣的肩膀，然后转头笑着对我说。“嫂子再见。”
　　总觉得他那口口声声的“嫂子”里戏谑居多……我苦笑摆摆手算是道别。

　　最后庄一鸣还是没有拗过我，我自己一个骑着我刚从修理厂牵出来的摩托车回了学校。在学校外面的大型广告牌上看见了“阳光家园”的地址。我记得那天上网找房子的时候那里有小户型在出租。不知道小到什么程度，价钱怎么样。不过那里的房子看起来就很豪华的样子，价钱应该不便宜吧。想着，还是转了车头，去了那里。
　　我打的注意是，我们邹纯租的房子虽然没有这里的好，可是以前租的是两室一厅，现在换个一室的，再贵的地方价钱上也能降下去一点吧？
　　阳光家园的方位很好，离学校不过两条街，而且因为是新建的，小区口的警卫只是很礼貌的询问一下就放行了，没有什么出入识别让我混进去提供不小的帮助。小区里格外的干净，小地方都设计的十分精细。我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了这里。锁了摩托车我在小区里逛了下，小区最外延是很高的公寓楼，三十几层的样子。然后是只有三四层的居民楼，里面应该是很宽敞的开放式设计，大大的落地窗边缘有我喜欢的图腾装点。再往里有一走，房子就变得稀落了，是独门的别墅设计，有室外和室内的停车场，还有可爱的花园。小区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喷水池，里面立一个雕像。在天使庇佑下的恋人。
　　我轻轻的抚摸着水池边的大石头上雕像的名字。这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正中我的致命伤呢？完了，我沦陷了，那些背债的卡奴就是这么开始悲惨生活的吧？看来我也要义无反顾的奔赴那几百万大军中了……

　　正沮丧着，就听见一声疑惑的呼唤。“霍轻轻？”
　　我猛的回头，这里不能有我认识的人吧？疑惑的看着眼前站的的男人。茶色的墨镜，针织的休闲长衫，休闲版的西装裤，翻毛的褐色小牛皮的休闲皮鞋。总之就是很闲就对了。这人看起来像是来这里度假的。虽然这里用来度假也是不错啦……可是……“你是谁？”我尴尬的笑笑。
　　他先是愣一下，然后拿下墨镜，有些苦笑的看着我，“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你的摩托车还好么？”
　　我看见他眼睛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汤御。
　　我看见他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那个乌龙电话，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早知道我霍轻轻的有生之年还有今天的话，我应该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的。我不自然的笑。“好巧啊。你还在找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