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录》濮阳揽月

30、叹归处

　　白蝶呆呆的站在原地，洛无及柔和的话语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叫她蒙了。她知道洛无及的心意，却没想到以他羞涩的个性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白蝶深深呼吸一口，着转过身来，半开玩笑道：“少主愿意用青都令来换白蝶的宝剑，白蝶已经十分感激了，实在不必以身相许了吧？”说罢她笑得轻松，私下却拼命祈祷洛无及就此打住。

　　“你，只想得到青都令么？”洛无及目光黯然。

　　“少主这是什么话？青都令人人向往，少主若是看在朋友情谊愿意相赠，白蝶自然是感激万分，”白蝶顿了顿，咬唇道：“如果少主另有它意，白蝶也无话可说，大会结束后，便,便会离开。”

　　“你能去哪里？”洛无及道。

　　“自然是回山庄去。”白蝶淡淡道，心却已经在不断的抽紧。

　　“小蝶。”洛无及叹息道：“我知道，归蝶山庄遇到了麻烦。”

　　白蝶愣住。

　　洛无及继续道：“无生门这些年在江湖上的作为，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虽然不太理会各大帮派的恩怨，却一直很关心你….的山庄。雪隐剑是白老庄主的至宝，若不是万不得已，你怎么肯将它拿出来？”

　　洛无及居然知道她来的目的？想来也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先不说是否会有人嚼归蝶山庄的舌根，单是众人此次对她不屑的态度，便以可以猜个十之八九了。现在的她有多窘迫，洛无及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小蝶，从很小的时候我便觉得，你是个很完美的女孩，”洛无及面色微红：“你不知道，每次白世伯来跃龙城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因为我总在想，你是不是也会一起来，只可惜，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的。虽然，我听说了归蝶山庄的遭遇后为你感到心痛，但是我又在偷偷的欣喜，因为，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白蝶闻言即是感激又是歉疚，颤声道：“抱歉，少主，我，我实在……….”

　　“小蝶，”洛无及打断他，“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只有我了是么？”

　　笑容僵在白蝶脸上，这句话将她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茫然无措的感觉填满了她的心脏，归蝶山庄早在白宗良去世的那一刻便名存实亡，只是她一直不想承认而已。青都令现在是她唯一的稻草，失去这次机会，她真的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再来拯救父亲的基业。不仅如此，若她不放弃报仇，离开了跃龙城，无生门会放过她么？她曾冒着危险去保护别人，可是谁又愿意冒死去保护他们？若她心中无爱，与洛无及在一起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则，只是邵游怎么办？她怎么能离开他？

　　白蝶叹息道：“少主，如果白蝶不能高攀，那么少主也不会选择雪隐剑了是么？”

　　洛无及沉默了一会。“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帮你，青都令只能助你三年，而我，却能一直保护你。”

　　一直保护我？白蝶恍然想起一幅画面，冬雪飞扬的夜晚，陡峭的崖壁下瑟缩着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跪着一个穿着单薄的蓝衣少年，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弓起背，用身体为她挡住不断侵袭的寒风，他的嘴唇已冻得发紫，却依然不肯改变姿势，那时他也说：“小蝶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这句话，叫那日的风雪也温暖了。

　　看着白蝶出神，洛无及叹息一口，柔声道：“其实，你不用立刻回答我……….”

　　“不，我可以现在回答你！”白蝶昂起头，唇角又透出一丝微笑：“多谢少主好意，只是，白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我不能为了山庄放弃他。”

　　洛无及愣住，沉默许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他是邵游么？”

　　“嗯。”白蝶坚定点头。

　　洛无及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出神。白蝶不忍再看他，低下头转身疾步像客栈走去，虽然拒绝了洛无及，但她的心还是很乱，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滋味涌上心头，让她神情恍惚。碰，白蝶不知与谁撞了个满怀，抬起头，便迎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邵游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满眼的神情复杂。

　　白蝶怔了一下：“你，听到了？”

　　邵游不语，算是默认。

　　白蝶露出一丝微笑：“少主他向我求婚了呢！你不吃醋？”

　　“你知道你放弃了一个多好的机会么？”过了半响，邵游喃喃开口。

　　“你觉得可惜么？”白蝶笑道。“那我再去找少主，说我改变主意了！”说罢，白蝶慢慢转身。

　　忽然，她觉得双肩一紧，邵游从背后紧紧拥住了她。

　　白蝶一怔，霎时间，满心的复杂情绪化作泪水涌出她的眼眶，顾不得街道上仍然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白蝶转身抱住邵游，将脸深深的埋进他宽厚的胸膛。

　　“不管怎样，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邵游声音亦有些微微发哽。

　　“嗯。”白蝶轻声回应。

　　这种感觉温暖如那年冬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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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亥时，青都府。

　　洛青都沐浴完毕，准备就寝。沐浴的水池中泡了安神健体的草药，每次沐浴完毕后，他都会觉得十分舒畅，一沾枕头便打起酣来。

　　见主人睡的很香，下人们便轻手轻脚的退出房去。直至周围寂静无声，洛青都却又轻轻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拿起一盏油灯，披了一件衣服走出门去。

　　几经转折走入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除了几座假山，和几盆花草几乎没什么装饰，不要说人，怕是连野猫也懒得过来逛。但洛青都却显得十分紧张，几番观察过后，他用力推开一个大青瓷花盆。随着花盆的移动，院内的假山竟也跟着向一旁旋转了去，露出一个大半个人高的入口，洛青都一矮身走了进去。

　　这间密室很大，面积几乎超过了整个小院，密室中满满的堆放着各种各样物品，每样物品上都放着一个红色的礼单，显然是武林人士送来的礼物。谁会想到，青都府的宝库会建在这样一种地方呢？

　　洛青都点起密室的灯火，仔细的观察着每样送来的礼物。忽然，他的左手背一痛，竟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破了。洛青都皱眉，却发现他的左手旁，摆着一个放兵器用红木架子，可奇怪的是，架子上并看不到有任何利器，洛青都拿起架子上的礼单，只见上面写着：雪隐剑，其身薄，无光不见，其锋利，可胜干将。----------归蝶山庄。洛青都将手中的油灯又向那红木架子凑近几分，只见架子上淡淡的显示出一把剑的轮廓。

　　“真是奇宝，难怪白宗良这么多年都没舍得拿出来，”洛青都暗道。“唉，只可惜，虽是至宝，却与我无用。”

　　这里的礼物，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只是洛青都的眉头却不见舒缓，转了一圈，洛青都叹了口气，似是十分失望，走出宝库。

　　假山恢复原状，洛青都准备回去，却见一个人影飘飘落地，脸上罩着黑纱，看不清样貌。

　　“洛城主！”来人唤道。

　　洛青都顿了顿又走了回去，似是十分无奈。

　　“洛城主，这些东西你都看过了？”

　　洛青都点头道：“不错，我都看过了，没有你要的东西。”

　　“是么？”来人沉默了一下，虽然看不出表情，却也能感到他的不满。

　　“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没有。”洛青都皱眉道。

　　来人笑道：“这么多年了，年年献来的宝物数不胜数，居然独独都没有人像你进献那样东西么？实在是很…….呵呵，.可疑。”

　　“你，什么意思？”洛青都微微发怒。“你不信我？”

　　那人冷笑道：“洛城主当年的作为，在下可是有幸得知一二呢，对城主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

　　“哼，那东西对你家主人来说是宝贝，对洛某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洛青都冷笑道。

　　“哦，”那人淡淡道，说罢，竟忽然出手，向洛青都的胸口拍去，洛青都一惊，急忙闪身，一掌拍开来人的手腕。

　　“你开什么玩笑！”洛青都怒道。

　　“呵呵，洛城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呢。”来人笑道。“城主身边高手如云，难得还有心情练武。”

　　洛青都冷冷道：“身边再近的人，难保不会来伤害你。还是自己会点防身功夫的好。”

　　来人笑道：“洛城主是在说自己么？为了得到那些财宝你……..”

　　洛青都冷笑道：“我牺牲的是自己的儿子，并未伤害他人，你不必讥讽我。”

　　来人沉默了一下，笑道：“我家主人已经等不了了，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你还是找不到，呵呵，”

　　那人不再说什么，起身飞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