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录》濮阳揽月

21、财神大寿（1）(更)

　　月光自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给柳无痕：“少爷，晚宴快开始了呢，我们走吧。”
　　“柳公子也在贵客席？”沈飞狐道。

　　“恩。”柳无痕点头应道。

　　“那柳公子的身份一定非同寻常了！”沈飞狐喜道。“不知柳公子师承何处？”

　　听沈飞狐问道自己身世，柳无痕微笑的面庞飞快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凝重：“在下不过是江湖上一无名之辈，家世实在不足挂齿。”

　　沈飞狐皱眉道：“柳公子谦虚了吧，你…….”

　　“沈少侠，秦姑娘？你们怎么认识我家少爷的？”月光忽然打断沈飞狐问道。

　　“恩？”秦萱柔声道。“柳公子他，救过我。”想到刚才那一通忙碌都是为了他，秦萱的心中，涌出一股清甜。

　　柳无痕柔声道：“秦姑娘走的时候，毒性还未褪尽，让在下很是担心，现在看到你无恙，实在是太好了。”

　　“你担心我？”秦萱目光盈盈。

　　“那是自然。”柳无痕微笑道。

　　这一笑，让秦萱的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她忙把头低下，怕叫人家瞧到她的变化。

　　但沈飞狐还是看到了，他怔怔的看着秦萱圆润的脸颊渐渐红透，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小鸳急急的跑进来，见到秦萱和沈飞狐，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沈少爷，秦二姑娘，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白姑娘都要急死了，快随我走吧！”

　　“现在？”秦萱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没到戌时么？”

　　小鸳不解的望着秦萱道：“二姑娘，你怎么了？你刚才不是最等不及晚宴开始的么？”

　　“我哪有等不及？”不知怎么，秦萱有些微怒。“是你急嘛。”

　　柳无痕笑道：“秦姑娘，时辰不早了。看来你的朋友很着急，你快随小鸳一起去吧。”

　　“你，不一起去么？”秦萱盈盈的望向柳无痕。“我记得，你也在贵客席，正好叫小鸳一起带路。”

　　柳无痕摇头道：“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准备，这里月光还算熟，我们随后就到了。”

　　“是么……”秦萱幽幽垂下眼帘，似是有些失望。“那么，我们先走了。”

　　随小鸳走出别院，沈飞狐偷偷瞧着秦萱，发现她秋水般的眼眸中，居然带一丝不舍。

　　“小萱？”沈飞狐轻声道。“不然，我陪你等柳公子一会？”

　　“恩？”秦萱一愣，微笑道：“不用了，白姐姐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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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瑶台位于青都府正东，是青都府最高处，也是跃龙城的最高处，上台视野开阔，几乎可将整座城的景色尽收眼底。主台共分三阶，每一阶都是一片开阔的平台，早已排好一片片案桌，也陆陆续续的坐满了宾客。最上一层不用说，自然是洛青都的主席。再下一层便是贵客席，贵客席中大都是武林中最有头有脸的人物，最下一阶是普通客席，坐的都是普通侠士，或者较小的帮派。台边的白玉栏杆上刻着镂空的灯笼，每一盏石灯中火光摇曳，照的整个栏杆晶莹剔透，每一个石阶相隔两拳的缝隙，台下华灯流彩透过这些缝隙透出来，踏上高台便使人仿佛正漫步银河，感觉一下神圣起来。

　　就连小鸳这样长年在府中的下人，在望瑶台上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而秦萱此刻却似乎心不在焉，不时的向后张望，此时客人几乎如数到齐，阶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了，从上到下一眼望尽，却不见那一身熟悉的绿衣。

　　“柳公子他，现在还到不了的。”沈飞狐轻声道。

　　秦萱怔了怔：“我没有在等他。”

　　“那，你在看什么？”沈飞狐柔声道。

　　“我就是在看风景啊。”秦萱俏皮道。“你看，这里这么美，那边有好多人都看迷了呢。”

　　沈飞狐叹息一口，暗道：“你若是在看风景就好了。”

　　两人各怀心事，未发现白蝶正在主台下，目不转睛的盯住他们。

　　“你们两个，玩的可开心?”白蝶冷冷道。

　　秦萱和沈飞狐同时一愣，急忙抬头。只见白蝶盈美的眸子里含着一丝愠意，显然对他们的迟来非常不满，是真的生气了。

　　“白姐姐，我，我们不是来了吗？宴会还没开始呢。”秦萱尴尬笑道。

　　“我若不叫小鸳去找你们，你们是不是打算宴会结束再来？”白蝶道。

　　沈飞狐见白蝶脸色未加好转，忙一个挺身站到前方道：“姐姐，我们只是一时忘了时间，你不要责怪小萱了。”

　　白蝶看着沈飞狐，不由叹息一口道：“好，我不责怪小萱，她阅历太浅，的确情有可原，你呢？宴会迟到，是对主人的不敬，更何况是洛城主这般的人物，我们未能在宴会开始前就在门前守候已是失礼，而你们……..”

　　“小蝶，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邵游自主台下来，柔声道。

　　白蝶摇头道：“我并不是发脾气，只是……….”

　　邵游微笑道：“好了，二姑娘和小飞又不是故意的，你再怪他们，可是真的要耽误时辰了。”

　　“是呀，白姐姐，我们以后不会了。”秦萱低声道。

　　白蝶叹息一口，柔声道：“你们，唉，只希望你们能记住就好了。”说罢便向主台走去。

　　秦萱伸伸舌头，道：“白姐姐，这是怎么了？从下午就看她好像有心事似的。”

　　邵游摇摇头，笑道：“走吧。”说罢暗自叹息道：“小蝶的心事，是谁也不能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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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游同小飞安排在一处，在贵客席中央位置，与白蝶和秦萱斜斜的相差了七八个案桌。一起来的却未安排在一处，秦萱未免觉得有些奇怪，但消失了嘴角那一丝甜笑的白蝶，面容变得凝重，秦萱慢慢的跟在白蝶身后，却不敢开口发问。

　　贵客席上，洛无及正在接待所到的宾客，见白蝶走来，便喊道：“小蝶！”

　　白蝶回望过去，远远望见洛无及像边飞快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在白蝶面前站定。

　　今天的洛无及，无疑是整个宴会上最耀眼的公子，他身着一身蓝色对襟锦衣，称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衣服上用上好的丝线绣着云锦纹样，看上去分外华贵，几乎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不知是不是跑的太急，洛无极白皙的面庞泛起一片潮红。

　　“少主。”白蝶欠身道。

　　“小蝶，你怎么这么恭敬地叫我啊。”洛无及皱起眉头。“我说过，叫我无及就好了。”

　　“好，无及少主。”白蝶恭敬道。

　　“你…..”无极不知所措的骚骚脑后勺，急急道：“小蝶，你是不是生气了？今天我本来想亲自招待你们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事情真的特别多，我，我是在走不开，对不起，对不起。”

　　白蝶微笑道：“今日城主大寿，少主自然会很忙，你能派车接我们，小蝶已经是荣幸之至，怎么会生气呢？”

　　见到白蝶笑，洛无及兴奋道：“你真的没有生气吗？”

　　“那是自然。”

　　“等宴会结束后，我一定亲自带你四处游玩一下，好不好？”无极瞪着眼睛，期待的看着白蝶。

　　“好。”白蝶点头应道。

　　“那，实在太好了，太好了。”洛无及兴奋无比。

　　“少主，寒山派左长老想见你。”一小厮道。

　　“恩，”洛无及应声道，回头对白蝶道：“我走了，宴会后见。”

　　“好，”白蝶点点头。

　　“那不是白蝶么？她怎么也在这里？归蝶山庄好像很久没来跃龙城了吧。”
　　“是呀，归蝶山庄不是已经……. 想是无处可去了吧。.”“哼，明明庄内早已无能力，还骗我们说要相抗无生门，分明要害死人嘛。”“白宗良一死，她就来了，分明是临时抱佛脚。”“她这种身份，怎么有资格坐到贵客席？”

　　秦萱方才见白蝶露出笑容，正觉得放心。忽然听到远处有人窃窃私语。循声望去，只见两人向这边指指点点，秦萱只觉得那两人有些眼熟。猛然想起，那二人竟是无生门一战中半途逃走的其中的两个人！

　　一股怒火窜上秦萱心头：“他们在说什么？”秦萱一跺脚，就向那二人走去。

　　“小萱！”

　　秦萱的手腕已被白蝶拉住。“不用理他们。我们入席吧。”

　　“白姐姐！他们不是也受过归蝶山庄的庇护吗？山庄冒着那么大风险收留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秦萱张大眼睛看着白蝶。

　　白蝶叹息道：“人情冷暖，这种事情实在是屡见不鲜了。”

　　“我不明白。”秦萱道。

　　“你何必明白这些？现在重要的是，洛城主的态度。”白蝶道。说罢，拉起秦萱的手走向席位。

　　秦萱忽然觉得有些心寒，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白萧为何不愿留在归蝶山庄的原因。她记起白蝶说过，秦园曾经也是武林名地，若父亲没有过早退出江湖，那她是否也要向白蝶这般从小就去感受这样的人情世故？看着白蝶柔美的背影，秦萱忽然感到，同样是江湖儿女，白蝶那双单薄的双肩上背负压力有多重，她是永远也无法体会道的。

　　越是这样想，秦萱对白蝶的敬佩便越增加一分，能认识这样的女子，让她感到荣幸。秦萱紧赶几步，同白蝶并肩行走，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分担一份压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