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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肖像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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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都市里,人潮涌动,一座高大的建筑耸立于此。而在那个建筑之中,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要有多么努力,要有多少个机遇,又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置身于此,才能在这里有分毫的立足之地。
而如此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国度里,却有一位王者,这里的继承人,他可以轻松的拥有别人渴望却不可及的这里,属于这里的一切。
李肖炎坐在如漆的办公桌前,眉头微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的一页页苍白如魔鬼一般的纸张,那里面的辞藻每一句都像是在一步步把他往悬崖边逼退,他退无可退直到粉身碎骨似乎才方能罢休。
他突然拿起了身旁的电话,就接通了秘书室,
“让徐律师进来。”他语气平静不夹杂一丝情绪。
话音才刚落,那扇厚实的木门就被轻轻地推了开来,眼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他面色凝重,轻轻的瞟了一眼前方那深棕色的办公桌,也不敢多看,就又连忙低垂下了眼睛。他提着文件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才刚站定,李肖炎就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文件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胸前,他的语气却依然平静,没有一点涟漪。
本来就瘦弱的徐律师,措不及防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却赶忙弯下腰,把刚刚落地的文件,又仔仔细细地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看清那还微微颤抖的手指。
“董,董事长。”
李肖炎凤眼微挑,嘴角忽然微微一扬,透着一股的狠毒与冷漠。只是这次他却把语气更加放缓地问道:
“我,不是,早就拜托过徐律师了吗,让您处理好此事。怎么说,您也是你家族里的佼佼者,怎么事情就办成了这副鬼样子,未免,也太令我失望了。再说,我给你的那些钱,总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打了水漂了吧。”
徐律师轻抿了一下嘴唇,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像是仗着胆子地说道:
“我,我也是刚了解到,老董事长竟立过这样的遗嘱,在,在他生前从未听他提起过。这,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责任,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想出解决的办法。”
“办法?”听到这儿,李肖炎的身子重重地向后一仰,
“你是该好好想想的,必竟我给你的那些钱,估计你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他的话依然的平静,却让人不由得觉得带着几分的杀气。
好不容易从李肖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徐律师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出了一身的虚汗,他赶忙抬起一只袖子重重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还是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那一份文件。
李肖炎看着远处墙上的那一幅肖像画,里面还是如此幼小的三个孩子,两个瘦弱的男孩子穿着华丽的礼服站在两旁,只是他们黝黑色粗糙的皮肤,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他们是笑着的,可是只有李肖炎知道,他们当时的尴尬与难堪。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小女孩儿,也才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就算是那裙子是如此的单调,也能让人不由得发出感叹,她才是公主啊。小女孩儿笑的如花般的灿烂,眼神透明澄澈,倒是与身边的两个男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目光畏缩的看着前方,透着恐惧与迷茫,只是他们三个人的手,却紧紧地牵在一起。
忽然,李肖炎的头重重的拂在桌面上,身子轻轻地抖动,冷笑着却更像是在抽泣着,只是他的脸庞是扭曲着的,没有丝毫的泪水,只有更多的落寞涌进了眼神里。他像是咬着牙自言语的说着:
“果然啊,就算是你离开了我们二十五年,可还是能如此轻易的就打败我。所以说,你怎么能奢望我去忏悔呢,怎么能期待我自己去痛哭流涕的祈求原谅呢?唯一啊,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在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呢,消失的连一点渣子都不剩。”
硕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李肖炎与那幅画安静的存在于此。
春天的日子里,总是忽冷忽热的,今天还备受寒冷所伤,明天却要穿着短袖,躲在树荫下奢望着一点儿清凉。可是今天,阳光竟是出奇的和煦,微风拂动树荫,留下一片惬意,远处的鸟儿也在欢快的鸣叫着,在这样的天气里,令人的心情不得不舒畅。
盛夏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抬起头,透过那扇窄小的窗户,看到了些什么呢。不,她什么也看不到,那扇只比路面高了10厘米的窗户,无论四季,总是密不透风的关着,要说真能看到点什么,大概就只有窗前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一株嫩草,摇摇晃晃,飘飘渺渺,弱不禁风的却又顽强不息的生长着。
今天要去郊游,可是该带些什么好呢,盛夏放眼屋内,并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还记得小时候,每每要出去郊游的日子,园长总是会准备一大车的东西,盛夏原以为那些多半是用不上了,可是真的到了地方,车里的东西竟一样也没落下,全部都派上了用场。可是现在的她总不能像园长那样吧,况且她也忘记了园长到底是带了些什么东西,才会把那样一辆面包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每到这时,她都会越发的想念自己的父母,会不由自主的去憧憬,憧憬那一幅幅地写满温暖的画面,一个个的笑脸虽然没有面孔,却都是在笑着。那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让她就这样无比厌恶起了郊游,还有和郊游有关的一切事情。
她看着地板,无力地深深长叹,然后就又一下子躺在了地上,看着昏黄的天花板,心里想着,
“索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等时间慢慢的溜走,索性就这样耽搁着,假装错过了时间。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能好受一些呢。”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天花板,浓长的睫毛下写满了不情愿。
忽然,手腕处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声,盛夏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当真的看到青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才放松下了肩膀。
她忽然有些恼火的指了指手腕的铃铛,对着青名说道:
“你就不能想个法子,让你出现的时候,它不去响吗?”
青名冲着盛夏一挥手,那铃声便停了下来,然后不仅不慢的说道:
“目前,还没办法。”
“那你就不要总是这样随便的出现在我家。必竟·······”盛夏毫不留情地对他说道,只是话说了一半,却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这只鬼还有能看到鬼的自己。
听了这话,青名就像是备受打击一般,不由得想道:想想到底是谁,前阵子还怕的要命,缠着自己,让自己想办法,现在可倒好,竟嫌弃起自己来。
也许现在面具下的青名的脸庞早就气得通红,却无从发作。
盛夏也不知为什么就来了脾气,心中的不满与愤恨就这样化成了一股子的脾气,冲着青名发泄了出来。
青名像是也来了脾气,头也没回的就又消失在了眼前。
房间里重新回归安静,当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落寞竟不由自主的升腾。忽然,一个画面在盛夏的脑海中重叠,是一种措不及防的彷徨,这种落寞感,只有他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时候才会有的落寞感,为何会在今天的这个时刻出现呢。
一层层不断地在心底递进着,敲打着她的内心,还没来得及更加沉浸,却被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惊醒。回过神来,就听到房门正被重重地砸响,而盛夏也像是被谁重重的敲打醒,方才回过神来。
心里却依然失了神,只是麻木的赶忙跑到了门边,小声的问道:
“是谁?”
没有听到说话声,却率先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那笑声,是如此的熟悉,一个灿烂的笑脸就这样出现在了脑海,盛夏似乎这时才真真正正的被拉回了这个现实世界,她赶忙打开了锁头,用力的打开了这扇大铁门,带着无比惊讶的口气,问道:
“老板?”
只见李诺一就那样依旧阳光灿烂的带着一脸的笑容又无比温暖的盯着盛夏,如同春天的风一般,怀着无比的柔情拥抱着从自己身边穿过的一切事物,感染着身边的一切。
耳边传来不知名字的鸟儿的鸣叫,一阵微风拂过耳边,带着这个春天里特有的香气,那是翠绿的鲜嫩,妖娆的粉红,还有苏醒万物的温暖。
就那样,毫无遮拦的从身边涌来,看着那笑容,就像是在说,不用考虑过多,不用在意过多,只要敞开心扉,就能无限的给予,因为是你,所以可以无限的给予。无论如何,我都会是快乐的,不计较伤痛,因为是你,就连是伤痛也都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