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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犹龙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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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犹龙正式开机。
因为主演是韩池和秋聿,比较靠谱,所以也没来什么虚的,第一场就直接进了主线。
酒楼里的人很多,闹闹穰穰的,伙计们也都忙个不停。
秋聿站在摄像机的镜头外面,等着黄文清喊开始,他就要从这里顺着镜头走进酒楼。这场戏是陈无居送完外卖归来的剧情,也是双男主的第一场对手戏。
韩池已经坐在了酒楼里面,拍摄的事就交给了黄文清。
这是犹龙的第一场戏,大家都想有个好的开头,所以准备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黄文清再一次朝秋聿确定了一遍,秋聿打了个“ok”手势。
紧接着,场记的板子就落了下来。
陈无居双手拢在袖子里,坦然自若地往里头走,刚跨进门老板就笑了一声:“这回慢了不少。”
“出了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哦,我听说了。”老板一边望着陈无居回来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死人了是么?听说死得可惨。”
“还成。”
“哎!你怎么还成?死人了!”
“人嘛,总会死的。”
陈无居把收回来的外卖钱一个叠一个地垒成一串,对人们津津乐道的杀人案完全不感兴趣,哪怕他刚从现场回来。
他看着面前的这一串铜钱,大发慈悲地没有告诉老板这是他从死人身上摸下来的。
哦,老板还不知道死的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客户。
“老板,来壶酒。”角落里的一个客人说。手脚麻利的小二立马就给他上了一壶,然而那个客人却颠了颠手上的酒壶,甩向一边的陈无居,“我要他送。”
陈无居老早就注意到了他,这人气息轻盈,内力颇深,坐那半天了什么也不点,在热闹的酒楼里很容易就被无视掉,是惯常隐匿踪迹的江湖客。
陈无居观人向来只观气,知道他是冲着自己而来,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不过不惊讶是不惊讶……
陈无居靠在柜台上,拂袖将酒壶挡了回去:“店内不须我管,贵客请——”
却见那人就坡下驴地接住了酒壶,边给自己满上了:“谢了。”他浅尝一口,丝毫没有耍赖的自觉,“香!”
陈无居:“……”
“过——”
下一场。
左秋把陈无居拉到了桌上,讨问名姓。
陈无居:“陈二。”
左秋:“太假了。”他笑眯眯地说,“不过下次记得把姓也换了,小犹龙陈。”
陈无居波澜不惊:“能与犹龙陈一姓,幸哉。”厨房的铃铛响了起来,意味着他要去送外卖了。他站了起来,“贵客慢饮。”
左秋拉着他:“你告诉我真名。”
陈无居好脾气地问:“贵客想听什么?”他把袖子收了回来,继续揣着手,走前也没忘说一句,“贵客可以慢慢想。我去去就回。”
左秋:“……我叫你什么都可以?陈二狗?”
陈无居无所谓地一耸肩。
正当这时,外头的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将酒楼包了起来,要找陈无居。
因为死者是陈无居方才送餐的对象,他把餐盒送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死相惨烈,周围的人都吓得要死,偏偏他一个外卖小哥目不斜视地走进去,还问了一句:“死啦?”
他就在一干人的瞩目之下,把餐盒放到桌子上,还很有职业精神地留下一张签收条,贴在餐盒上。最后程序都做完了,然后就上手去死者身上摸出了几个铜板,当做餐费。
出门的时候,他还对观众们数了数铜板,以示清白。银货两讫。
观众们把他当成了疯子,强烈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于是在报官的时候便浓墨重彩地加了他一笔。现在,官兵找过来了。
老板这才晓得死的人就是那个顾客,连忙捧着陈无居垒起来的铜钱配合调查。
陈无居:“人不是我杀的。”
“过——”
一连几场都是一条过,酒楼的场次也都拍得差不多了,剧组准备转场去拍陈无居摸铜板的那场戏。秋聿和韩池走在最后头,他们刚刚看了看已经拍好的戏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几场看下来,走位和表演都没什么值得挑刺的地方。
尤其有一场戏,左秋再次追问陈无居名字,陈无居跟他打太极的时候,左秋就以报官威胁他——左秋恰恰是看见陈无居的一系列骚操作才到这里来守株待兔的。
在这期间,有一场手上的小武戏,双方的张力都很到位,表现出了那种恰到好处的试探。
左秋想知道陈无居的武功路数,从而推算出他的师从。
陈无居四两拨千斤,防得滴水不漏。
这场戏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很刺激,黄文清喊过的时候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秋聿:“不对。”
韩池也知道不对,可是说不出来。就好像哪里都对了,就感觉不对。
这种最麻烦了,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陈无居去摸铜板的时候,韩池站在电视机旁,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
感情不对。
秋聿的陈无居太无情。
从表面上看,陈无居确实是无情的。
陈无居自幼归入隐仙一派,走的是清修的路子,对七情六欲的控制已经成为了本能。他对天地万物的生死都看得很开,所以他才会有剧本中的举动,他并没有不尊重死者,相反是太尊重了。
《文始经》里说,精,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人为精。神,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人为神。魄,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人为魄。魂,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人为魂。
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以我之魄,合天地万物之魄;以我之魂,合天地万物之魂。
则天地万物,皆吾精吾神吾魄吾魂,何者死,何者生?
人在道中,生为道,死为道,如常居之即可。
陈无居的所作所为在普通人眼里是无情,但对于他本身而言,他把天地万物都当成了道的化身,敬之重之,他又是有情的。
韩池喊了今天第一声“cut”,这场戏里没有他,于是他就成了导演。黄文清直接就趴下去了,他就知道,只要这位爷上位,准不会一帆风顺。
秋聿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找到问题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现在看来确实是。
对人物的理解不到位,是个大问题。于是后面的场次韩池也不急着拍了,直接就喊了收工。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