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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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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叶府的姑娘,除了叶贵妃,便数这五小姐叶琳琅嫁的最好,当今右相府便是其婆家,右相不同于养尊处优,混吃等死的皇亲贵胄,那可是有着实打实的实权,走出去也是众人奉承拉拢的对象。
叶不愉虽嫁了个王爷,但却是个随时一命呜呼又讨人嫌的过气王爷,叶府谁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倚仗的王妃在众人眼里都只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而已。
叶不愉出了如意馆,带着穗儿在国公府后园漫步。
如今的国公府已不同往日,除了几个女儿联姻带来的红利,以及国公爷一人的俸禄银子,府里子嗣全都一事无成,整日斗鸡走狗,全无进项,只看国公府这后园,便已今非昔比,没了往日神采。
自己以前住的闺房早被人占了去,无处歇脚,即使那闺房仍留着,叶不愉也懒得进去,这叶府留给自己的全是欺辱和不堪,何必再去自揭伤疤。
国公府热闹,后园里也人满为患,亭台楼榭稍微能歇息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去,逛得有些累了,两人找了处石台歇脚。
刚感叹这边安静,景色也怡人,举目却见一群人怒气冲冲而来,叶不愉皱眉,难道是来找自己的?可今日自己都是装了孙子的,并不曾得罪何人。
等来人走近,才看清是刚刚在如意馆八面玲珑的叶琳琅和哭的脸色红肿的四小姐叶娇。
叶娇远远看见叶不愉,紧跑几步,上来便是一个耳光。
叶娇动作实在太快,叶不愉都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叶不愉来不及喊疼,回手狠狠还了回去,叶娇被抽的懵了半晌,等反应过来,呜哇一声尖叫连连,扑过去对着叶不愉又打又骂,又抓又挠。
“好你个贱人,都怪你让我相公赔了那么多银子。”
叶不愉气的骂了声他娘的,自个好端端没招谁惹谁,受的这窝囊气,上一世瞻前顾后,任人欺负,这一世,别惹老娘,老娘装死都成,可要真欺负老娘,老娘生死不怕,还怕你个小瘪三不成,想到这,也不再手下留情,招招下狠手。
原本在边上观战的叶琳琅看四姐吃了亏,立时气不打一处来,捋了捋袖子加入战斗,往常那贱人逆来顺受,受了欺负忍着便是,没想到这才几日光景,都敢和五妹动手了。
叶琳琅趁叶不愉不备,一把扯了她头发,叶不愉疼得抱头,叶娇顺势用力将叶不愉推倒,反身骑在叶不愉身上,一顿乱抓乱挠乱锤。
叶不愉忍着疼痛,狠狠抓了叶娇头发,两人立时滚做一团。
穗儿在边上为小姐叫屈,想出手相帮,却被一群下人围起来痛殴。
眼看这边打的难舍难分,那边看热闹的不敢贸然相劝,都围在边上看起了热闹。
众人正看得起劲,几个白衣公子冲进人群,硬生生将叶不愉和叶娇两人拉开。
这群人正是叶府的几个公子哥,邀了人在旁边亭子喝酒猜拳,听下人讲小姐们打了起来,这才过来劝架。
世子叶聪和叶琳琅本是一母同胞,看叶琳琅并未受伤,这才指着叶不愉放狠话:“你,你等着瞧,我去告母亲。”说完,领着叶娇、叶琳琅气冲冲而去。
众人看没了热闹,一哄而散。
叶不愉被穗儿扶到石台坐下,穗儿看小姐又受欺负,一个劲的掉眼泪。
叶不愉伸手,擦了擦穗儿眼角,指了指心窝地方,没心没肺道:“只要这里不疼,其他都是小事。”
打架虽是个力气活,但干完架身心舒畅,总比以前唯唯诺诺任人欺负不敢还击的强,虽没捞着便宜,但也没吃亏,自己受的都是明面上的伤,那瘪三吃的可是暗亏。
休息片刻,正想着去哪整整装束,收拾收拾。
远远看见叶旦在不远处玩蛐蛐,叶不愉立马打发穗儿去将叶旦叫了过来。
这叶旦是叶府的三公子,只是由于生养的时候伤了脑子,自小便傻憨傻憨的,府里众人都嫌弃他是个傻子,也不带他玩,由于傻,倒真没什么心眼。
有时候叶不愉倒真挺羡慕他,什么都不会想,也就不会痛,在自己的世界里快活一生。
叶不愉说想去他院里看看,叶旦高兴的拍手叫好乐呵呵直喊:“姐姐去玩,姐姐去玩。”
领着叶不愉到了一处小院,看在院里乱跑的花猫,自顾自和花猫玩了起来。
虽然在叶府两三载,这里却是从未登足,院子很小很乱,显然叶府对这个傻子并不厚待。
随身伺候的丫头也不在,显是跑出去和别人玩闹了。
重新梳洗一番,实在太累,找了处床铺,躺下歇息一会。
叶不愉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穗儿和叶旦玩闹的声音,慢慢进入梦乡。
今日不知怎么,睡的很不踏实,上一世潘子良那张嘴脸总是若隐若现,自己无力挣扎,且又伤心欲绝,梦中全是呜咽哀泣。
心实在疼得厉害,叶不愉被自己的呜咽声吵醒,恍恍惚惚间只见潘子良的面容更加清晰,怕自己是睡迷了糊涂,闭着眼清醒片刻,重又睁开双眼。
叶不愉脑子哄得一下裂了开来,他来干什么?
“潘子良,你来干什么?”叶不愉立马起身,从他手里抽出双手,冷了脸道。
潘子良显是一愣,没想到往日见到自己总是含情脉脉的叶不愉会如此反应强烈与抗拒,手里一下落空,潘子良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虚浮着手指指了指叶不愉脸上的伤痕:“愉儿,可疼?”
叶不愉咬牙:“不关你的事。”
潘子良见叶不愉抗拒,不明白到底哪里生了嫌隙,只好耐着性子哄道:“愉儿,你以前跟我说过,不想再寄人篱下,只想找个疼你的人,厮守一生。”
叶不愉看到潘子良总是不能自持,前世孽缘太重,今世遗恨太深,哀从心起,一腔怨恨却无从说起,一时竟失了言语,只一个劲的捂着胸口流泪。
潘子良误会,以为叶不愉只是身陷囹圄,身不由己,遂继续动情道:“愉儿,那夜的事,我不怪你,只要你下定决心,我们随时可以双宿双飞,过逍遥快活日子。”
叶不愉手心攥的生疼,额头已然青筋暴出,上一世的爱恨情仇,对着这一世一无所知的潘子良又该从何谈起。
“愉儿,只要你肯跟着我走,天涯海角,定不负你……”潘子良还想继续口吐莲花,灼灼誓言。
叶不愉却是隐忍到了极点,突然乱了心智,对着潘子良歇斯底里怒吼:“滚,你给我滚。”
屋里的喊叫声惊动了外面的穗儿,穗儿听到动静,急匆匆进屋,看到潘子良,立马变了脸色:“男女授受不亲,潘公子请自爱!”
说完蹿过去,挡在两位之间。
潘子良仿似受了伤害,脸色黑下来,对着叶不愉冷冷道:“愉儿,你不该这么伤我。”
潘子良见有了旁人,不好再做纠缠,说完忿忿而去。
叶不愉一颗心千疮百孔,总以为能放下,总以为这一世能谈笑风生,没心没肺,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上一世的余恨,埋在心底却是发起了窖,浓郁腥臭。
想要一刀刀剐了这个男人,想要让他尝试背叛欺骗侮辱的滋味,想要他万劫不复,可是只要动手,都要和这个男人染上瓜葛,这样的复仇,活着还有何快乐可言。
看着潘子良离开,叶不愉心里、身子都瘫成一团,久久不能成行。
这一耽搁,一直待到过了午时,夫人院里来人叫叶不愉过去。
这会众亲朋吃席已毕,都挪到后园戏台去看戏,一路过去不见丝毫人影。
叶不愉走进崔氏住的院子,几个丫鬟站了一排,神情紧张,走进堂屋,叶琳琅和叶娇抱团哭哭啼啼坐在一边,主母崔氏冷脸坐在上首。
崔氏见了叶不愉,响尺一拍,厉声道:“跪下。”
叶不愉扬了脖子,冷笑一声:“母亲,女儿前些时日刚嫁给宁王,母亲可是忘了?”
崔氏见叶不愉顶嘴,气的伸手便骂:“贱人,你以为嫁个瘫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你也不看看自个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说完冲门口吼道:“来人,还不将这个下贱胚子给我弄跪下。”
外头廊下几个丫鬟仆妇一拥而上,将叶不愉重重按倒在地,叶不愉也懒得挣扎直接瘫坐在地上。
叶琳琅指着叶不愉又哭又骂:“哼!等那瘫子死了,看你还怎么蹦跶,没有王妃的命,还想摆王妃的谱。”
崔氏被叶不愉气的不轻,这贱人比往日刚了许多,但进了叶家门,哪有她蹦跶的道理。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动手打琳琅和娇儿。你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身份。”
“都是你这贱人害我家相公赔了银子。”
说起这事,崔氏也闹心,府里也损失大笔银子。
崔氏心烦意乱,也懒得再跟叶不愉废话,吩咐丫鬟仆妇,直接上手赏叶不愉十个嘴巴子。
这些仆妇个个膀大腰圆,听见主母吩咐,为了抢功,都抡圆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