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乌尔贝特迷路中》燎歌

72、欣赏

　　不明所以的发言让赤黑血染本就没有放松的眉头更加紧绷，原本警惕的视线因此变得有些怪异。青年原本就有些不太好看的表情更是黑的彻底，仿佛面前有一头会跳舞的大象。

　　“……你小子在开什么玩笑。”赤黑血染语气不善，原本因为变声期的原因而嘶哑的嗓音更加低沉，就像是强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赤黑血染简直气愤到忍不住磨牙，他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顶着困意和疲惫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不停翻找，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性而不断询问，在进入这个巷子看到地上的痕迹前，他甚至都由衷的希望那不知名的倒霉蛋不要是志村转弧。

　　显然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不但没听到他的祈祷，反而还开了个极大的玩笑。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志村转弧看向全家福那向往的表情，而实际抬眼却是触目惊心的惨象。

　　真是见鬼！

　　赤黑血染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从记忆中强行抹去，他走到乌尔贝特的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有些随意的扔给乌尔贝特，随后很是不爽的转了个身蹲下，将毫无防御的脊背大方的展示出来，而本人全程一言不发。

　　乌尔贝特半阖双眸，懒懒的从墙壁上将这具接近支离破碎的身躯靠上了赤黑血染，没有将先前赤黑血染不信任的驳斥放在心上。

　　这么描述可能还不太贴切，若有所思的想着，毕竟乌尔贝特可是难得的实话实说了呢，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有得到认可，实在是太可惜了。恶魔轻轻扯起嘴角，但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不是吗，与其想着如何掩饰，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真相摆在明面上。

　　不过……就是不知道赤黑血染对于他口中的真相，究竟相信了几分。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意识开始模糊，双眸中不详的金色开始褪去，这不代表志村转弧的意识苏醒，而是乌尔贝特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疲惫感在作祟。

　　这不正常。

　　但却是情理之中的不正常，也算是解答了乌尔贝特的第一个疑惑，他不可能在失去MP的时候无条件的使用‘技能’，必须要有另外的需求取代MP的消耗，同时，环绕在乌尔贝特心中的另外一个疑惑就被扩大了。

　　‘死亡’的他理应不再具备‘技能’才对，但是他的‘死亡’却又确确实实的触发了‘技能’，这究竟……

　　没有思考清楚的时间，乌尔贝特无法抗拒的沉入黑暗。

　　赤黑血染脚步微顿，他明显感受到背后的心跳逐渐平稳，以及那均匀的呼吸都在暗示着什么，虽然心里极度不爽，臭着一张脸，赤黑血染将盖在志村转弧身上自己的外套往上拉了拉，保证他不会被冷风吹到之后，才继续沿着较为安静的街道走着，向着回家的方向。

　　如果稍加观察的话，能够很轻易的注意到，赤黑血染比起先前更加平稳的步伐。

　　不快点的话，赤黑血染表情不耐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漆黑，连月亮都失去踪影的夜空。

　　就要下雨了。

　　雨水会冲刷掉血迹，相对的，也是最为完美的帷幕。

　　可以遮掩一些不该被察觉到的事物。

　　云层之下，高楼之上的半空中，就像玻璃的碎纹，一道静谧的裂口突兀的出现，然后是两道，三道。首尾相连的数道裂纹在半空中发散着不详的光泽，却完完全全藏匿在浓重的水汽之中，直到一条长有数道锐利倒刺的尾巴穿透其中一条裂缝。

　　奇妙的是，这条宛如巨龙尾翼的尾巴沿着裂纹不断伸出，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它就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一样。

　　是测量着温度，还是聆听着雨声。

　　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宛如最终确定了一般，尾尖开始变得畸形，不断不断嚣张的扩张着，直到演变成恐怖的巨型大剑，无比锋利甚至能够平整的切断雨滴，它蛮横的刺入空间的裂缝，没有刺耳的切割声，却能够清晰的看见喷溅的花火。

　　一场一面倒的蹂躏自始至终都无人发觉。

　　直到空间的壁垒宛若镜子一般破碎，无声消散之后，原本的位置被可怖的色彩所取代，尖耳的恶魔伸展着巨大的双翼从中飞出，冲破云层。

　　然而在柔和的月光之下，所展现出的场景，似乎就没有那样让人欣慰了。

　　一向被精心护理的头发变得乱糟糟，工整的西服也像是被无数道利器所划过，钻石般的双眸流光溢彩却失去了平时所遮掩的物品，肉眼察觉道的伤痕渐渐恢复着，所幸没有更大面积的创伤。

　　而与之相对的是，被当做珍宝藏在怀抱中的人影，就像是单纯的睡了一场好觉，不要说伤痕，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丝毫的褶皱。

　　“很抱歉，乌尔贝特大人，属下失态了。”迪米乌哥斯有些自责的说着，语气之中轻描淡写，就像是完全忘记了空间搅压是何等的残暴，即使是迪米乌哥斯，只要稍有不慎都会永远的失去存活的机会。

　　“请给属下一些时间。”轻柔的将乌尔贝特的身躯送入空中，迪米乌哥斯迅速的整理着自己，可能是即使在视线范围内还不够，刚刚还切割着空间的尾巴不附刚刚凶残的攻击性，温柔的缠绕在乌尔贝特的腿部。

　　根本没有用多长时间，迪米乌哥斯就又将他的造物主拥入怀中。

　　无数道黑影从迪米乌哥斯的脚下滑落，用比雨水滴落更快的速度降落于地，并且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难以置信，这个世界居然是被人类所统治着。”迪米乌哥斯不禁感叹出声，他深深的凝视着乌尔贝特的面庞，“既然如此，说明这个世界的人类一定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安兹大人的教诲，情报是一切行动的基本，没有充足的认知就动手的话，那是愚者作为。”

　　更何况，他迪米乌哥斯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成为押注的筹码了。

　　“再等等，乌尔贝特大人，属下很快就能找到你了。”声音轻柔到就像是轻附于耳边的低语，缠绕在腿部的尾巴，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如果这个世界还不是的话……

　　迪米乌哥斯绅士般微笑的假面愈加完美。

　　那么失去锁链的狂犬，在耐心日渐消磨的情况之下，除了发泄也别无他法不是么。

　　理所当然，那不可能是善，而是赤裸裸的恶。就看倒霉的是谁了。

　　‘被盯上了。’
　　“被盯上了。”

　　乌尔贝特悠然转醒，下意识的提醒着，而志村转弧不知为何，将乌尔贝特的话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即使他根本没有理解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

　　突然间听到这句话的赤黑血染手轻轻一颤，戳破了写了大半的纸张，然后他也没有生气，而是将这一面从本子上扯下，用手揉作一团后扔进了垃圾筐，打算重新写。

　　而垃圾筐内其实有大半都是被赤黑血染所丢弃的废纸。

　　而志村转弧则躺在他的房间内，他的床上。

　　“原来还会说话，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打傻了。”赤黑血染头都没有抬起，眼睛注视着手下的草稿，而嘴巴上却锋利的挤兑着，但其实手中的笔已经放下了。

　　‘打傻？’乌尔贝特意识还不算清醒，下意识的疑问出声，但这一次志村转弧却没有出声，而是安安静静的宛若一个乖巧的人偶。

　　忽然理解了赤黑血染话语中的意思，乌尔贝特深深的沉默了，他觉得志村转弧应该不是被打傻了。

　　而是自闭了。

　　但乌尔贝特自然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能够保护志村转弧已经是乌尔贝特所能够容忍的极限了，怎么可能再去包揽小屁孩的心结开解工作。

　　意识上浮，乌尔贝特尝试接手身体的掌控权。这一次，出乎乌尔贝特预料的，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

　　虽然之前处理那个人渣的时候，乌尔贝特也是在志村转弧意识清醒的时候拿到了身体的掌控权，但是当时的志村转弧情绪波动激烈，而且身体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精神薄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

　　除去同步，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

　　血红色的眸子深处，金色流转，乌尔贝特简直要大笑出声了。

　　当然现在不是能够放肆大笑的最佳时机，恶魔收敛的想到，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幼崽的信任罢了，若是连这点程度都达不到，他可能才是脑子坏掉的那一个。

　　志村转弧顺从的闭上双眼，等到下一次张开时，苏醒的便不再是他。

　　赤黑血染冷眼看着志村转弧的转变，并不是他会察言观色，只是受伤的幼兽与不知名的怪物之间，就算是一个瞎子，都可以轻易察觉其中的不同。

　　这股压迫感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天晚上的，实际上是你吧。”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赤黑血染十分肯定的发言，他看着乌尔贝特，倒也没有打算让乌尔贝特回答这个问题，他有更想要知道的事。

　　赤黑血染没有绕圈子，暗红的眸子带着毫无掩饰的敌意，“回答我，你是怎样知晓的。”

　　“知晓什么？”
　　“别装傻。”

　　和乌尔贝特游刃有余的语气不同，赤黑血染就明显有些暴躁了，虽然自乌尔贝特与他碰面以来，赤黑血染就没有哪一次脾气好过。

　　嗯，他和他母亲打电话那次不算。

　　赤黑血染几乎是死死的瞪视着乌尔贝特，而乌尔贝特却在这种视线中，笑了。明明是平视，赤黑血染却感觉自己被俯视着，这让他忍不住更加烦躁。

　　又来了，这种看着脚下蝼蚁一般的感觉。

　　“我并不知晓你的‘个性’。”乌尔贝特的语调似乎是在玩弄着什么，宛如调笑，“但是这不妨碍我利用你的‘个性’。”

　　漆黑的火焰无声出现，包裹着志村转弧幼小的躯体，倒映在赤黑血染眼中的幼童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样子了，他长有黑色火焰的双角和长长复肢的恶魔，即使面容多么稚嫩都无法掩饰如此非人的姿态。

　　“我很欣赏你，并不打算与你为敌。”乌尔贝特向赤黑血染发出了一张象征友好相处的邀请函，“何况你的敌人也不会是我。”

　　‘他凭什么听你的？’志村转弧的询问声传来，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稍稍有些不自然，‘他和他们不一样，他对我很好。’

　　“……哈。”赤黑血染第一次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带着一种嘲弄和厌恶，虽然不是恶意的，但也无法和善意搭边，“应该说‘暂时’不是。”

　　他带有些许血丝的暗红色眸子注视着乌尔贝特，还是那种莫名笃定的语气，“我对你这种类型的家伙不感兴趣，但我也不讨厌你。”

　　“你比那群家伙顺眼的多，在你做出让我厌恶的事情之前。”

　　乌尔贝特轻笑出声，算是一种默认。

　　‘他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必要，因为即使我不说，他也会去做的。就像你坚信的那样，不像样的虚伪者太多了，不纯粹的□□也太多了，正好缺少像他这样的纯洁的清道夫不是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毕竟赤黑血染，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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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噢……这章有种写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有空回头再刷刷小英雄，都快丧失角色认知了。
我果然是条咸鱼（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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