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夏∮雪

8、七、失常

　　“小姐是怎么回事？”纪家负责房屋清洁的佣人小丽在向管家王姨汇报，“我检查过床铺，动也没动过，好像一夜没睡过似的。”
　　“去，小姐不睡觉，半夜能做什么？”王姨忙着清点账务，懒得管这里琐事。
　　“想心事啊。”小丽起劲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像小姐这样条件的，单身的没几个了。还记得昨天晚上替小姐来拿车钥匙的那个小伙子没，我看啊，这次准有戏！”
　　王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还是第一次，看到殷小星有异性的朋友上门。说起来他们这个小姐也不算是标准的刁钻跋扈的富家千金，她爱耍小性子是没错，可是相当识大体，人又长得标致，纪家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她的。
　　若真的有人追求，倒也不错，诚如小丽所言，到了她这个岁数，是该找个男朋友了。思及此，王姨抬头看到了正下楼的殷韵。

　　没想到殷韵的反应却是相当的生气。
　　“什么？她夜不归宿，还交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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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俊华的午后浪漫约会。
　　精致的美人鱼喷泉在身后洒下音乐雨幕，殷小星望着满地的红玫瑰的花瓣，忍住了后脑勺的排排黑线，镇定自若地接过了温俊华递来的香草冰淇淋。
　　“谢了。”
　　她坐得太久了，屁股有点僵。但是一想到身后身前，无数双暗处觊觎的眼睛，她忍！
　　这个糟糕透顶的下午，温俊华抱着一大捆玫瑰跑到她的教室外，对着她眨着十万伏电力的桃花眼的同时，不忘举着一块写满她芳名的大牌子。整间教室沸腾了。殷小星也沸腾了，气得沸腾了。
　　“我就知道用这种方法能把你约出来。”温俊华得意洋洋道。
　　殷小星啃着冰淇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惜毁灭自己的形象？温俊华，我已经申辩无数次了，我和你没戏。”
　　温俊华想起几日前的赌约，狠一狠心，直截了当地道：“殷小星，我要同你交往，只要你肯点头，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殷小星震了一震，嘴里的冰淇淋变了味。
　　“温俊华，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温俊华答得有些气恼。费尽心思接近她，用了十二国语言写了贺卡约会她，然后还招兵买马调来她的各种爱好和口味的珍贵资料……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表达和表演他炽热的爱意，殷小星总是不冷不淡地回以一句：对不起，我很忙。
　　这么骄傲不可爱的女人，他一点儿都不喜欢！

　　轮到殷小星傻眼了：“啊，那你这是找罪受啊？不喜欢我还追我，没事讨两个白眼当午后小点吗？”
　　温俊华撇撇嘴，颇也有点不乐意了：“好了，敞开天窗说亮话，面子事大，我追了你那么辛苦，总点给我回应什么吧？”
　　殷小星想想也是，从背包里掏出皮夹：“说吧，多少钱？”
　　瞬间，温俊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殷小星坏笑：“我是问你这个冰淇淋多少钱。”
　　“……”
　　吃完了冰淇淋，殷小星终于站起身，扭了扭快石化的身子，抬起眼看向沉默了半天的温某人。
　　“我最近有点儿累。不过你接近我的动机是什么，我都不可能回以很友好的反应。温俊华，学校里大把的女人等着你去追，纠缠我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又是何必呢？”
　　温俊华怔怔，半晌：“你是不是遇到些什么了？”
　　难道是得罪了刘子坤？不然，刘子坤怎么会那么凑巧地给他送来了这个有关殷小星的赌约。
　　只见殷小星喃喃：“遇到了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温俊华脑袋里宾果一声，忽而间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这不是帮着刘子坤恶整人家吗？
　　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起码是个绅士。
　　“小星你别怕，如果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想，我可以帮你点忙。”
　　殷小星摇头，感叹：“我倒希望你能帮我，可是我发觉我惹的这个人不但闷骚腹黑，而且是个暴力狂。”
　　温俊华听得云里雾里，只抓到了“暴力”两个字。
　　印象里，冲动的刘子坤就挺符合这个形象的。
　　温俊华开始觉得殷小星挺可怜的，肯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子坤，害得她要遭受□□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他倒识相，立即把自己归类到精神摧残一块去了），于是负疚道：“你尽管说，我做的到，我就帮你！”
　　殷小星闻言，逐步对温俊华改观。
　　“想不到，你还挺仗义的啊。”

　　“这样吧，你帮我烧了篮球馆。”殷小星突发奇想。
　　“啊——”温俊华瞪大眼。
　　这时背后的喷泉换了首曲目，轻快的拍子弹起朵朵水花，溅湿了殷小星狡黠的笑眼。阳光下漂亮到刺目的女孩，温俊华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只要她稍微收敛起刺猬的刺，他……他不敢想了。
　　“放心吧，开你玩笑。”殷小星讪讪一笑，脑海里浮现纪晖那一夜的凶狠劲，微微战栗。

　　“倒不是我不敢烧，只是，烧了篮球馆，纪晖一定会把我五马分尸的。这家伙玩什么都上手，打架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在自己兄弟的手上。”
　　殷小星一惊：“纪晖？”
　　温俊华自负地点点头：“我最好的兄弟之一。有机会带你认识认识，他可是校内出了名的篮球高手，就连邻校也隔三岔五地来人排队等他讨教。不过他这人自视甚高，谁都不卖面子。”
　　沉吟稍许，殷小星言不由衷地道：“温俊华，其实你不肉麻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温俊华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由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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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睡好？”旁若无人般，刘子坤从最后一排移驾到了纪兰兰的身侧，关切，“我看你一直打哈欠。”
　　“唉，都是我亲爱的表妹，”纪兰兰再度忍不住一绵长的哈欠，脸上俱是倦意，“不知她怎么搞的，到我房里拖着我打了一晚上的电玩，最后她的皮卡丘挂了还怪我操作不认真……害得两个人都没睡好。”
　　刘子坤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追问道：“她是不是遇到点奇怪的事了，比如，遇到个白马王子，兴奋地睡不着觉？”
　　“才不呢，她一有事想不通，就喜欢找东西发泄。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无辜的我。”纪兰兰干脆伏到桌上，微微合上眼，“我也想不通了，表妹脑子那么好，什么事让她这样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