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劣根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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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天童君。”
几乎是在月见优里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天童觉就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
“我喜欢天童君，请和我交往！”
白鸟泽啦啦队副队长，又称吉祥物的少女眼角泛红，直视他的栗色瞳仁泛着水光，是全校男生津津乐道的可爱与独一无二。
天童上前一步，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他的身影几乎能完全覆盖月见算不上娇小的身躯，“为什么？”
“哎、哎？”
月见优里选择的告白时机实在不能算合适，刚刚结束完训练还没换衣服的身上全是汗臭，更关键的是自己的队友差不多都堵在后面，天童完全能想象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但这些他其实毫不在意。
“为什么要交往？”
他再次上前一步，而月见也如他预料的一个踉跄大步后退，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硕大的泪珠却接连不断地涌出，无辜而惹人怜爱。
“优里酱，你很怕我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天童夸张地摊开双手，“如果交往的话，总是担惊受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弄哭——我也会觉得很烦、优里酱可以理解吗？”
他从少女惊惶的表情中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快感，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同时说出最后的回答。
“所以你看，我们根本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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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比起告白失败更像是被恐吓的少女丢在身后，天童觉挥舞着毛巾哼着小调走向休息室，对上听了全程的队友谴责的目光。
“我说天童，”濑见英太的眼神完全就像在看一个人渣，“你好像比平时还要恶劣啊，有必要吗。”
向来富有正义感或者说耿直的后辈五色工立刻鼓起勇气接口：“没、没错天童前辈！这样对月见前辈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似乎还想说下去，被一旁白布贤二郎拉住了衣袖：“不要拖拖拉拉的。”
“但是——”把众人的谴责全当耳边风，天童用独特的走位绕到牛岛若利身边，咂咂嘴理直气壮，“我的理由不是完全恰当吗？”
他竖起手指比到一起。
“两个人交往的话，首先是要合适——但是从认识以来，月见酱几乎每天都要被我弄哭，这样看来，我拒绝地很合理，对吧若利君？”
莫名被cue的牛岛若利抬起头，盯着无辜状的天童看了半晌。
“耳朵红了，天童。”
他这样说道。
“……”
“噗。”
短暂的寂静中，大平狮音带头笑出了声。
“喂！”天童少见地有些许恼羞成怒，然后就被一脸沉思的山形隼人拍了拍肩。
白鸟泽排球部的自由人目光恳切：“天童，因为担心人家和自己在一起会不开心就拒绝喜欢的女生，这根本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什——不是这种理由！再说了我根本不在意月见酱哭不哭——不如说你们难道不觉得月见酱哭起来超可爱的吗？”
天童这下是完全恼羞成怒了，他拍开山形的手，却见众人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了，目光里再次充满了鄙夷。
“……天童。”
良久濑见英太总结道。
“你果然是人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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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觉第一次发觉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是无法互相理解的，是第一次看到月见优里哭的时候。
先是眼角泛红眼眶湿润，然后是眉毛皱成一团，咬紧的嘴唇发出吸气声，下一秒鼻尖一抬，透明的大颗泪水接连不断的涌出，沿着脸颊滑落进衣领里，然后才能听到喉间幼兽般的呜咽声，像极了《千与千寻》里哭着大口吃饭团的荻野千寻。
——无法形容的可爱。
也就是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月见优里哭泣的表情的瞬间，他原谅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无论是让同龄小学生畏惧的直觉拦网，还是无法向他人诉说的特殊喜好，都是不需要在意的。
天童觉是不需要被理解的怪物。
然后小怪物自以为是地向同样被孤立的天使伸出手，说出了第一个谎言。
“别哭了。”请继续哭吧。
可爱的天使嚎啕大哭：“怪、怪物——”
“……”
怪物应该是自由的，毫无顾忌的自由。
于是天童觉恶劣地扯开嘴角。
“是怪物哦~要吃掉优里酱的怪物天童哦！”
*
“我想要打……可以让我开心的排球。”
天童觉是恶劣的，挑衅对手、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说话直白、甚少察言观色。
天童觉是幸福的，有支持自己的家人、有理解自己的队友、还有会站在观众席最前台声援的喜欢的女孩。
最后一球落地的那一瞬间，天童觉幻觉般地听到了月见优里的吸气声。
他喜欢夸张的肢体语言，只是此刻实在是过于疲惫，顺从内心地感慨出声。
——永别了，我的乐园。
“优里酱，肯定在哭吧。”他悄悄嘀咕，再次被濑见英太重重地拍了肩膀。
天童觉喜欢拦网得分的瞬间，喜欢月见优里带头喊出的“好球——觉！”；喜欢对手被打击到奔溃的表情，喜欢月见优里按耐住哭腔逞强的样子。
他特别喜欢排球，也特别喜欢月见优里。
如果再多得一分就好了，如果能够答应就好了。
“天童前辈？”一如既往没有眼色的后辈催促道。
也只是很短暂的这样想象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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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优里酱，你只是喜欢我打排球的时候吧？”
再次被告白完全出乎意料，饶是天童也想不通月见优里何时拥有了如此惊人的勇气。
“但是我之后不会再打排球了哦？我可不想优里酱到时候又说什么‘不是想象中的样子’、‘被骗了’之类的——啊，又哭了……”离我远一点啊。
“我也不是想要自己哭啊！”
月见优里的爆发来得突如其然。
“明明只是想要好好回答、想要解释清楚，在张嘴之前眼泪就掉下来了——难道是我自己想天天被人说哭包、不要惹哭包、别和哭包玩的吗！”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啊！管不住自己的泪腺、不管什么情绪都先用眼泪表达……”
“只是一点的不一样而已、完全不用在意做自己就好了——这不是天童君说的吗！”
“——请天童君好好正视我的心情、好好正视自己的心意啊！”
……啊。
天童觉歪了歪头。
哭到打嗝仍然要传递话语的月见优里依然可爱到让人无法自拔。
“居然一直记得。”他不自觉地抬手扶正脖子。
在小学毕业式上，月见优里含着泪花为叫自己“怪物”而道歉的时候，天童觉故意用“你真是毫无长进”说出的话语。
月见优里居然能够一直记得，并且在无论何时想要放弃的时候用来鼓励自己，真是……可爱啊。
天童觉是自由的怪物，毫不在意他人感受的怪物。
“优里酱的意思是，就算之后你哭了，也完全不是我的错，是你自找的吗？”
他微微弯下腰，不似上回的恶意压迫，反而是和少女的目光拉到同一水平线。
月见优里想回答却先打了个嗝，惊慌失措地捂住嘴看向毫无同情心哈哈大笑的天童觉，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啪啪砸下，只能一边打嗝一边回答：“就、嗝，就算我哭嗝、也不代表我不嗝、不开心嗝咳咳——”
剩下的话语被突然把手按到自己头上的天童觉惊吓到卡在了喉咙里。
“那就说好了，优里酱~”
心情极好的天童觉捧住了月见优里的脸。
“之后可没有反悔的机会哦？”
自由的怪物抓住了天使，发出恶劣的低语。
“我也喜欢你。”
【FIN】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劣根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