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创世神俏世界》有点小叛逆

11、支线·画魂（一）

　　话题打开了，故事就显得略微有些冗长。

　　“我本是一副普通的丹青画卷。”清浅微微低头，讲故事从头说起——

　　她是一只画魂。
　　这个量词也不知道算不算准确，毕竟动物用一只，物品用一副，她这种情况，就只能比较不讲究的用一只。

　　画下她的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书生，是以被创作之初，清浅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没有精变，也没有意识。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画下多久过了多久，只记得当她醒过来时，是因为感觉到裙角沾染上温热的液体。

　　像是突然被打开了感触，清浅从那副画里醒了过来。
　　画中的世界只有无穷无尽的纯白，和她脚边铺着的一滩红色血迹。

　　清浅的故事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彼时我才苏醒，对整个世界懵懂无知，那些血对我来说是周围空白世界之中唯一不同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觉到的，又或者是单纯的知道。
　　清浅看到在画外面的人——那个书生。
　　对方当时看起来衣着有些凌乱，手里拿着把刀子，割破的手掌按在画上，神色迷乱又癫狂地望着面前的画纸，“你能够醒过来，看看我，我只需要你看看我，求求你活过来，变成真的……”

　　简陋的房屋，能够看得出来这名男子家中并不富裕，他面前挂着的画，所用纸张也不是多金贵上好的材料。

　　甚至画工也不如何。
　　却是让男主心动又失去理智的着迷。

　　龙赞打量这四周的布景，忍不住赞叹，“这是法术吗？好逼真啊！”
　　“我们是在她的记忆里。”黎九时泰然自若，手上还端着一盘不知道哪里来的干果盘，他说这话从其中抓了一把瓜子递到龙赞面前，“我把她的过去从记忆里扯出来了，吃吗？”

　　龙赞仅仅是顿了一顿，就结果黎九时递过来的瓜子，“我以为是她自己展示我们看的。”
　　黎九时没有说话，目光又落回远处的清浅身上。

　　作为清浅最初栖身的画卷，画面上沾染的血迹似乎能够流动一般，顺着她原本没有着色的衣裙攀爬着渲染开来，最终变作一身艳丽的红色。
　　那书生明显注意到这部分变化，双眼中神色越发狂热，画中的清浅伸出手来，书生顺着后退几步，而后接住自画中掉出来的清浅。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
　　“我拥有画中仙了，我的方法没错！”
　　“……”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从画魂清浅的角度看起来，这应当是个爱情观故事。

　　当画魂清浅从画中走出来之后，书生给清浅取了名字，教会她基本的生活常识，偶尔他会对着清浅说出“要是这次童试我能通过就好了”，“要是最近家里银两不够的问题能解决就好了”之类的话。
　　而在他说完之后，从秀才到举人，从生活上需要的银两到升迁的机会，都会一步步按部就班地顺着他的期望达到。

　　他许愿的内容都是些不算过分的要求，却在长年累月之后积累下无数这样的小要求。
　　清浅那一身艳红的衣裙上，每每当书生的期许实现一样，变回凝结出一朵花蕊细长的石蒜花。
　　花瓣鲜艳，流光溢彩。

　　书生变成了知府，清浅以他“妻子”的身份生活在书生身边。

　　“李郎总是喜欢我多一点，他会希望我温顺一些，有时候还要活泼一些，当然大多数时候要温柔文静，会耍耍小性子，他说我最知道分寸，比他的夫人好多了，不会在他忙碌烦恼的时候打扰他。”
　　看得出来，在清浅来看，这段记忆是美好又值得炫耀的。
　　而那个她口中被称之为“李郎”的书生，后期并没有放弃娶妻，反而是娶了某个世家的小姐。

　　清浅的记忆在后面只有一方书房和顺着书房的门窗望出去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她后来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在她叙述之中的其他人，全都是来自书生李郎的名词，被他随意形容，她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再之后，她口中的李郎死了。

　　从清浅精变化为画魂开始，到李郎变得一路顺风顺水，到最后扑在清浅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一共三年。
　　黎九时看着到临死前，都依旧柔情似水望着清浅的书生，他的面容和清浅最初时候见面时没有差别，眼中依旧带着痴迷和狂热，只是身上的衣袍过分老成，显得和那张青年的脸有些不搭。
　　“老板你觉得如何？”
　　龙赞外头瞥过黎九时一眼，随之说道：“现在看起来在女方视角来看，整个故事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爱情故事。”

　　书生死后的画面出现跳跃，情节快速变化，碎裂，如走马灯一样一幕幕跑过，最终是清浅跟随灰六进入妖世，并且她所栖身的画被挂在了某一间客房里。

　　周围的布景如同轻轻扬起之后，又缓缓落下的尘埃。
　　它们在之前随着清浅的讲述扬起，现在她的记忆结束，也就缓缓退去落下。
　　屋子里变回原来的摆设。

　　或许是话说多了，清浅缓缓站起身来，没有了之前哀痛激动的神色，只是对着龙赞轻声漫语，“妾身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全是为了生存罢了。”
　　她说：“妖世弱肉强食，我依附在此处，当然要伺候好客人，才能有办法活下去。”

　　龙赞表示：“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再次被拒绝，清浅也没有再入之前那样哭哭啼啼，只是略有几分着急地争取道：“并非一定要有肌肤之亲，在您到达目的地之前，由妾身陪伴您左右就可以了——”话到此处，她目光颇为哀怨地狼狈撇开头去，“如此，让妾身稍稍能够交差的办法都不可行吗？”

　　黎九时顺着她偏头的角度望了望窗外，瞧见院外的房檐上，有一只狴犴一跃而过。收回目光，黎九时打量过已经垂下目光的清浅，再看思索着怎么办摆脱这个客房服务的龙赞，找不见他脸上半点有关于“恐惧”的情绪。

　　他想，比起原本预想的在驺虞族地找，在这只画魂这里似乎也能先有所收获。
　　于是他开口问道：“会做杂务吗？”
　　“您是指？”
　　“打扫、收拾之类的，很简单。”

　　清浅停顿了一下，过了一瞬才小声回答道：“会的，只是许久未做过了。”
　　“那这些日子就留下来做些打扫收拾更换的活计。”

　　一口气敲定工作量，龙赞不再担心对方黏上来，自然而然的回复了轻松的状态。这时他才扫过这个客房的布置，向黎九时问：“你有特意想要睡哪边吗？”
　　黎九时在一旁将龙赞从头到尾的表情变动收入眼底——从他踏入温泉山庄直到现在，心里有了大概的计较，不在意地回答：“都可以，你选一个，我要剩下的。”

　　“男人嘛，出门在外没多要求，那我就选就近这个。”耸了耸肩，龙赞走向靠近自己这边的床铺，伸手拎了拎被子，拍拍枕头，一切还能接受，就自顾自洗漱起来。

　　清浅则是端茶倒水递毛巾一条龙，看起来伺候人的确熟练。
　　黎九时在另一边看着，一手端着自己另一只手肘，被端着的那只手靠在身前，食指在前方空无一物的位置略略一划，似作出翻页的动作。
　　他面前的空气随着动作隐约透出纸页被翻动的形状，再然后一本册子凭空出现。

　　如果不算上这个册子凭空出现，就其他方面来看，它就像个普通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了许多内容，看起来像是资料。
　　开头长长的一段就是关于世界的架构：这个世界之中以天为主，而神又主导天。
　　——这段话前面有一段别的内容已经被划掉，完全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但是黎九时知道是什么。

　　这里应该写的是在天之下，一众生灵相生相食，此消彼长。
　　最先诞生的一批生灵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自称神裔，接近神明。

　　不过这一大段都被涂抹掉了，也因此世界法则出现改变。

　　再往后翻了几页写着：神之下，是妖魔鬼怪，人灵异兽。
　　人类的外形与神明最为相似，他们在长时间的发展之后，慢慢驱赶了上古时期的其他妖魔鬼怪，人间界只留下人灵异兽，而妖魔之类退居到其他被隔绝的世界里生活，或者混在人群中，隐藏自己的足迹生活。

　　黎九时眼下暂时不想多计较自己最初定下的东西被修改了多少，他飞快地翻过许多也，其中的内容中包括了各种各种的名词：比如温泉山庄，比如苏水水，比如画魂·清浅，又比如在名字旁边标注了【主角模板】的抚雪和龙赞。

　　“都是冷静沉稳善于观察、分析。”黎九时翻页的手改为点在脸颊侧边，他轻轻叹气，再随手翻了几页，见到几个熟悉的名字，不过只有名字，其他内容却一片空白时，黎九时手指点了点空白的页面笑起来，：“是喜怒哀乐惧，先摘掉了最后一个是吧。”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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