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37章 ...
-
一阵冷风吹来,项萸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顾长越怀里钻,温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被酒精点燃的血液更加滚烫。顾长越抱着她的手收紧,脚下步子加快。
回到屋里用脚带上门,径自向床铺走去,把人往床上一放,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了上去。
“让开,你压到我了。”
柔嫩的小手抵在身前,项萸费力地睁开眼,小嘴嘟着,氤氲的眸子迷离地望着他。刚被风一吹,彻底醉了,一切动作皆是本能。
殷红的小脸映在顾长越眼里,撩得他火气更盛,握住她的手放到头顶上方固定,声音低沉沙哑:“不让,让开你就跑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彻底把心底的委屈勾了出来,忍不住控诉起顾长越来:“不跑能怎么办?等着小命被你拿去吗?我又不傻,晓得你要害我,还不跑。”
酒精麻痹了项萸的神经,忘了顾长越已经失忆,也实在是忍得太久太辛苦,趁着醉意发泄出来。
她这委屈的模样倒把顾长越搞懵了:“我拿你的命来做什么,又不能吃。”
“是不能吃,可你能让我去帮你做坏事啊。”项萸哼了一声,想也不想地答道。
顾长越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你说出来,我改。”
项萸:“无事献殷勤没听说过么?就凭你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
被她这一说,顾长越心底的欲念彻底散去,索性松开她翻身坐到一旁,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趁她喝醉卸下防备,也没有露馅儿的风险,了解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不论顾长越怎么问,她翻来覆去就两句话,不说原因,只认定他不安好心。
顾长越无奈,这可怎么搞?总不能说自己重活一世不想重蹈前世覆辙吧?那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怀中柔软的姑娘闭上眼,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他苦笑不已,却又不甘心,低头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本是惩罚,然而她的味道实在太甜美,食髓知味后,再也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辗转撕磨不愿离开。
项萸呼吸不畅被逼恢复了点意识,却没完全清醒,想也不想张嘴就咬。“嘶”,顾长越倒抽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就听项萸呓语道:“都咬我了,还说不是要害我,骗子。”说完再次没了意思,陷入沉睡中。
顾长越只能放她睡觉,拥着她面对面躺下,看着她娇艳如花的红颜,叹息道,若她口中介怀的歹意是指的这个,那他承认,他确实不安好心。
她只能是他的,从头到脚他都不想放过。
.
年妈一直没睡,等着公子喊送水进去,很久那边都没有动静。房门紧闭,直到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时,都没有打开。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随即想到什么,笑着收回视线,快步朝厨房走去。
银耳汤刚熬好,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转头一看,是顾长越,不由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项姑娘呢?”
顾长越:“还未起。”
顾长越长腿一迈走进厨房,看见炉子上的东西,俊脸僵了僵,尔后恢复自然,道:“用不着这个,你煮点解酒汤备着。”
年妈还以为昨夜两人已经成其好事,此刻听他这样说,再一看他的神情,明白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她颇觉可惜,不由叹道:“公子既是真心喜爱项姑娘,为何昨夜……”
顾长越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道:“还不是时候。对了,你今日抽空替我跑个腿。”
能知道她的心结,比得到她的人,收获更大。
.
前世项萸都没感受过宿醉的痛苦,没想到反而是到了这里,才体会了一把酒精的痛苦。
米酒甜甜的,喝时不觉得,一不留神就喝多了。但其实后劲儿也是很足的,从她醒来后一抽一抽的钝痛的脑袋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痛她能承受,至于其他的……她只记得自己似乎说了很多话,但说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喝酒误事啊,项萸糟心地坐下。年妈不在,只有顾长越在厨房,见她来了,体贴地送上解酒汤。
她道了谢接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期期艾艾的说:“昨夜我喝醉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顾长越吓她,一本正经道:“不仅说了,还说了很多。”
怕什么来什么,项萸手一抖碗里的汤差点撒出来:“真的?”
顾长越觉得他这头要是点下去,他的姑娘得马上哭出来,他舍不得,于是摇头:“瞧你吓得。你什么都没说,喝醉后很乖,只是冷,拉着我不让走,要我留下来陪你。”
项萸信了,挤出个尴尬的笑容,低头默默喝汤。
在厨房时她没有完全醉,对刚出去时的寒冷有记忆,没有怀疑顾长越这番说辞。
下一秒就听顾长越道:“你先前于我有恩,这点小事我自是不会拒绝,只是不巧被年妈推门看见,她说……”
项萸倏地抬起头来,盯着顾长越:“说什么?”
顾长越为难的说:“说我毁了你的清誉,让我对你负责。”
项萸毫不犹豫回绝三连:“没有,不用,我不在乎。”
“要的。”
说话的是年妈,她裹挟着寒气走进厨房,语重心长的对项萸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一整夜,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在外人眼里,也说不清白。
项萸知道在这个年代纵使她说破了嘴,也没人会相信她真不在乎名声,可听到年妈提及“外人”两字,不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眼珠在她和顾长越间转动:“这里就我们三个,你不说,谁也不知道啊。”
年妈在她和顾长越间扫了个来回,轻飘飘的说:“姑娘还不知道吧,在镇上的人眼中,你们呀,早就是一对儿了。”
“啪!”
项萸手中的碗终于没能幸免,落在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舆论的威力不论那个时代都有,只是项萸从没想到,自己在张家村都逃过了,却在常平镇载了。
她沉默,便是默认。
她否认,就是害羞。
有口难言的滋味太难受了,不,是身上哪怕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好在顾长越难得地表现出豁达,没有落井下石地逼她,反而还安慰她,说不用在意,虽然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对她生出了情意,确实喜欢她,但她要不同意,他不会强迫她。
要不是知道披着羊皮的顾长越实则是头饿狼,项萸都要被他言辞恳切的模样给感动了,还好再有半年用工期满,她就可以离开常平了。
可几天后顾荣的来信,打乱了她的计划。
顾荣在来信中说被事情绊住,直言明年春天也不能回来,得等到明年底。
而他来信的目的还不是告知自己的归期,而是先前同项萸的契约书只签了一年,眼下半年已过,若是项萸期满要走,客栈人手便不够,因此希望同项萸再续两年契约。
当初顾荣在那样的情况下冒着风险留下她,等于帮了项萸大忙,项萸也不是没义气的人,犹豫了很久,想着她要不点头,别人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终是按顾荣期望的那样,同客栈续了两年契约。
顾荣不在,手续是委托顾长越办的。
订立契约时出现了个小插曲,顾长越将现场写好的契约书拿起来,吹干墨汁,递给项萸看。项萸刚接到手上,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年妈的惊呼声,连忙放下匆忙朝后厨奔去。
年妈盛汤时不小心烫到手,项萸拿了烫伤药膏给她擦过,让她在一旁休息。
年妈面有难色道:“刚客人点了菜,正在房间等着呢。”
项萸:“没关系,我来做,你等着,我去按个手印就回来。”
回到前台,顾长越正等着,项萸不及细看,拇指在印泥里一摁,在纸上轻轻一按,红色的指纹跃然纸上。
她拿过顾长越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拇指上的印泥,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顾长越小心将契约书折好,郑重将其揣入怀中,右眼皮莫名地跳了一跳,心头有点慌。
见项萸停下来,看着自己胸口,顾长越愣了一下,随即再次探手如怀中:“可是觉得契约书不妥,要再看看?”
契约书是项萸亲眼看着顾长越一笔一字写下的,若是点头说要再看,不是摆明不相信他么。
项萸强行压下那抹不安:“不用。”
好在此后几天并未有事发生,项萸便渐渐把这茬儿抛诸脑后,很快迎来了腊八,腊八之后便是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