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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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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是在过了一周之后的周六来到咖啡店的,当天小南没有预约客人。
他顺利找到这里鼬委实吃惊不小。对于他当天不伦不类的穿着也吃了一惊。不晓得他为何好端端在牛仔裤外面裹了一块类似苏格兰短裙的红黑格呢子布,朋克风格的黑皮夹克里面套着间印花颇为抽象的难看T恤。
进了店门迪达拉很不客气随便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随后摘下浅灰色的太阳镜。
[地方不错啊!]他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很像是小团体聚会搞些莫名其妙名堂的地方嘛。围着一张桌子边聊边喝咖啡,倒也方便。总之,看起来不像是正经经营的店。]
[你那打扮是什么意思?]
[哦,不错吧?我这身行头?嘿嘿,特意打扮了一下,不然会更快赶过来!真的,路上一分钟都没耽搁呢!]说这话时迪达拉脸上露出几许得意。
[没必要特意打扮。]鼬回答。
[怎么行!?这是礼节,礼节问题!]
算哪家子的礼节啊!鼬叹气,[算了。你坐这里等一等,我去叫她。就坐这儿别动啊。]
[喂,等一下!我大老远跑来好歹也给我杯水嘛!虽然看起来不想家正经店,不过既然说成是开门营业的咖啡馆了,那客人来了总是要第一时间免费给点柠檬水什么的吧?]
[我说你。。。]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清水就好,谢谢。]
鼬去倒水的时间里迪达拉一直观察在窗边的琳达。琳达同时也似看非看地朝着他这边。
[那家伙真棒!好肥的鹦鹉啊,把它弄回我们宿舍如何?]迪达拉扬起脸询问鼬。
[不好。你想都别想。如果不想招致什么不幸劝你最好别招惹那家伙。]鼬将纸杯放在迪达拉面前。
[纸杯?]
鼬点头。是纸杯。记忆力没和他解释过小南关于杯碟上沾染恶劣气息的事,说来也麻烦。
[真奇怪哟!怎连正常的杯子也没有?喂喂,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宗教团体的秘密集会地?]迪达拉万分惊诧。
[行了,我去给你叫人。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当面问她好了,你先呆着别动,不许碰鹦鹉。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鼬旋即消失在里屋。
不大一会儿小南踱了出来,鞋跟在地板上发出“笃笃”声响。
迪达拉循着响声扭过头去,随即楞住。
[听鼬说过了哦,你就是他那位朋友喽?]小南缓缓走进吧台,以一贯的姿势趴在台面上。
迪达拉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目光一直随着她。
[他,怎么了哦?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么惊讶么?]小南转过脸去问站在里屋门口的鼬。
鼬面无表情地摇头。[不正常的地方有很多,你别太介意。和他说话不用那么认真的。]
小南以似懂非懂的神色轻轻点头。
[咳。]迪达拉忽然清了清嗓子,然后将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您,您很像我的姑母。]迪达拉很难得用了敬语。
他刚一开口小南的脸就迅速垮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哦?]
[啊,怎么讲呢。。。就是,就是穿着啦,说话怪模怪样的尾音啦,都很想我去世的姑母。您刚才一出现仿佛我仿佛看到了姑母的影子,很是惊愕,不骗您的。我,我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意思。]迪达拉像是拼命找寻合适的字眼似的使劲挠挠头发。[不是说长得有多么相像,主要是那个感觉,气氛什么的。。。呃,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这样。]
小南依然一脸费解。
站在一旁的鼬看似也不打算插话帮忙解释。
[哎呀呀!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这人最不喜欢冷场了。我就是表达的不怎么样,可我没撒谎什么的。我就是从小姐您身上看到了去世的姑母的影子。或许不算是看到,完全是我的个人感觉而已。]迪达拉有些语无伦次。
[大概明白了。看到我身上的某些令你想起了你过去的姑母哦,是这样?]
[啊,对对!是这样,的确是这样的!]
[那说说看哦,你的姑母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蛮感兴趣哦。]小南两手在吧台上交叠,不错眼珠地看着迪达拉的脸。
[很多很多事哩!我大概不能按顺序一一讲出来,能原谅这点?]
[说说大致就可以哦。]
[恩,那好那好。我姑母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便去世了,蛮可惜的呢,也就三十岁左右。至于死因大人们一直不肯告诉我,一直!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曾详细了解。总之肯定是非正常原因死亡。姑母她生前对我很好呐,我淘气捣蛋什么的家里人都追着打我的时候也是她站出来替我说话,说男孩子小时候越淘气长大才越聪明。所以所以,我总是盼望着姑母来我家,她每次来都给我捎礼物,其实也无非是些糖果啦便宜的小玩意儿之类的,但。。。小孩子的心情和现在可是不能嘛!总之她真的待我很好,这些亲戚里我也最喜欢她。]
。。。
迪达拉讲故事的方法很是索然乏味,鼬站在一边越听越想打哈欠,一件事他兜来绕去好长时间讲不清楚,鼬是不知道小南是否与自己同样感到无聊,估计照这样下去还不晓得几时他才能全部讲完。
迪达拉正说到兴头一时难以收拾还连带用上手脚比划说明,鼬不好也没办法打断他于是索性一个人绕到店后清理垃圾去了。
谁会对别人姑妈的琐碎事感兴趣?大概其中也有令人感动的情节但是照迪达拉的讲法可是丝毫没有感染力。
巷子里并没堆积多少垃圾,因为前几天才回收过。
鼬稍仰起头视线越过对面的围墙朝斜上方的天空望去,好一阵子没有一只飞鸟从眼前掠过。鸽子也好,麻雀也好,不知名的鸟也好,它们统统飞去哪里?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座城市的上空?
“那我等你好了。”
在车里沉默过后卡卡西是这般回答鼬。
“那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哦!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也是可能的。你还要等吗?一直等?”
“等。虽然等待时间非常辛苦的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考验吧?”
虽说鼬当时不过兴之所致开玩笑似的拿这件事来考考他,但事后几天时间内一想起卡卡西说“等你”以及说话时的神情心里便涌起一股好似无数硬质小球掉落在地板上时的悸动,估计这种悸动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回到店里发现迪达拉已经不在了。
[人呢?他去哪儿了?]鼬转头问小南。
[走了。]小南此时又开始磨咖啡了。
就算要走也该和自己打声招呼啊,真是没礼貌。
小南的神色似乎有几分不悦。迪达拉那家伙就不该好端端提什么姑妈的事嘛!明摆着稍年长些的女性忌讳被比作类似姑母姨母之类的长辈。这点规则自己都明白那家伙怎能如此百无禁忌?
[那个,我替他道歉。他就这是这样,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抵没有恶意的。]
[我看得出哦,没什么的。倒是个蛮有趣的家伙。]
[啊?没生他气?]
[我干嘛要生气哦?]
[哦,那就好。]鼬轻轻吁了口气。
[呵呵,倒是趁这个机会把他的心的轨迹也留下来了。与你大大不同嘛,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难得你们还能相处这么愉快。]
[什么?根本没什么愉快不愉快的,不咸不淡罢了。倒是不至于打起来。]
[呵,估计很快还会见到他哦。]小南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对了哦,你回去也不要问什么哦,到时候你就全知道了。]
回去能不能在宿舍见到迪达拉还是个问题呢,不过既然小南嘱咐了,不问就不问罢了,自己没有那么八卦。
[那件事你最后还是不答应吧?我的提议。]
鼬将刚拧干的抹布放在迪达拉刚才用过的桌子上。[关于这件事我还有话说,也有许多与之无关的话对你说。]
[没什么哦。既然不答应也没必要婆婆妈妈的解释原因什么的。]小南摇手,[我这个人哦,讨厌离别的场面,必须走掉时也不会通知其他人悄悄一个人离开就是了。所以就提前预祝你幸福喽。]
鼬还是想就此说点什么但一时揣摩不出合适的字眼儿喉咙干巴巴的只得往下咽口水。
[人的一生可是比你想象中短暂得多哦!可没有那等时间每天闲着逛来逛去,也就是那么一忽儿的功夫一辈子就过去了。哎,我不想你浪费你身上某些与生俱来的才能才想把你拉过来的哦。不过怎么说也是你自己的人生,旁人不能过为干涉。]
[嗳,夸奖什么的就免了吧。不是自我夸耀,我从小听夸奖的话听到烦了。但凡知道我的人见到我都要赞赏几句,而且都是关于学习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天才。换作你的话会不会烦?反正我是腻透这类话了。真不如劈头盖脸骂上我一顿,那样起码能让我知道我哪里不足哪里做得不对。]鼬将抹布拿在手里卖弄一会儿又扔在桌上,[没想指责你,像你说的才能或许是有,但我当真半点不想做出类拔萃的事,也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小南支颌沉默片刻。[都说了嘛,我不会干涉你将来究竟想做什么。我的提议的确是完全出于自我的看法。你不愿意就罢了嘛。早知道你这个人顽固得像胡桃。]
[我还是感到抱歉。]鼬斜着眼睛瞥视桌面,[在我心里你是个通情达理且很有魅力的女性。倘若过去我也有一位类似你这样的亲戚想必我会比现在生活地快活得多。]
[这样的评价似乎不错哦。]小南开朗地笑起来。
[那么,我也祝你日后一切顺利吧。]鼬这才抬起头平时小南。
[啧,这世上一番顺利的人生可是不存在呦!]小南以轻松的口气纠正他道。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