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现代校园架空／卡鼬／佐鸣）》只是不爱

20、二十

　　费了几个小时的功夫总算让鸣人记住了把英文问句中不需要把疑问助词放在句末而且最后标点要用问号的结尾。不知该不该小有些成就感，教会了某人英文最基本的东西似乎也不值得开心。

　　[记住了，不要拿国语的语法去套英语，这是两回事！这可不是自作聪明的事。]，佐助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NO”的姿势。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详细得告诉过我啊。]，鸣人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好像佐助在说着什么不可道破的天机一般。

　　[国中老师就应该讲过吧。算了，估计你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一阵无力感，佐助摇了摇头。

　　[诶，那阵子有特殊情况嘛!我不是故意逃课的哦，哎呀，不管怎么样，这不是都毕业了嘛！]

　　[翘课还有特殊情况？]，佐助觉得这借口很可笑，[别给贪玩找理由了。你的基础太差了，如果想跟上课程我建议你还是参加补差班吧。]

　　[很贵的诶！补习班的费用相当不便宜吧，抵得上我半个月的伙食费呢！]

　　[你不是有打工么?工资加上生活费也不少了。]，说着话的时候佐助口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啊，啊，是啊。工钱加上区政府给的补助，可是一个人住要承担房租啦，水费电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要自己花钱，一个月积攒下来根本存不上什么钱嘛。]，鸣人丝毫不理会佐助的嘲讽，一味掰着手指认真地细数自己的情况。

　　[你。。。]，佐助倍感吃惊，停顿片刻，[每个月领取区政府补助津贴？家里人不给生活费的么？]，但凡在外地上学的孩子，家里即使再放心也还是会寄钱来，除非是闹僵了断绝关系，希望他不是后者。

　　[我在社区孤儿院长大的。]，鸣人坦然回答。

　　佐助无言以对。

　　[哈哈，没什么的啦！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国家的福利机构呢！不然现在早沦落为乞丐了也说不定呢。]，鸣人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宽慰对面的人。佐助却觉得这笑声中包含着一种悲伤。

　　[啊，今天真是学习过头了诶，都没发现天黑了！恩，一会儿我该回去了，不过不过你得答应让我看完电视哦！]，鸣人像是在打圆场一样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

　　难怪这家伙总是故意逃避关于家庭的问题，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清楚。佐助心里不免产生了恻隐同时又有些自责，感到自己平时对他的挖苦太不近人情了。

　　佐助默默点了点头，[学习今天就告一段落吧。你看电视去好了，也可以吃过晚饭再回去，当然是你愿意的话。]

　　[诶？！]，鸣人一双蓝眼睛瞪得足有铜铃大小，[太反常了！佐助你刚才没吃错东西吧？！]

　　[白痴！不乐意的话马上给我走人！]

　　“其实你可以搬过来住，至少可以省去房租。”这个想法在佐助心里一闪，但没有说出口。

　　鼬再次从医院走回家，迎着一路冷风多少使自己降温了。走到家门口犹豫了一下，险些没有卸妆就进屋了，疏忽疏忽！

　　佐助正在收拾客厅餐桌上的残骸，见到鼬回家来，主动打了声招呼。

　　[鸣人回去了？]

　　[恩，才走的，和你前后脚。]，佐助应了一声，将碗碟归好。

　　[这么晚了，他一个人没问题吧？]，鼬显得很关心鸣人的事。

　　[他应该是没事的。]

　　[以后类似情况的话，留他住下来不就好了，反正明天是周日。]

　　[好吧，下次再说了。]，佐助极少见地没有提出异议。

　　[有没有大的塑胶袋？]，鼬拿起摆放在门口的迪达拉的一只靴子问佐助。

　　[不知道啊，你找那干什么？]，佐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给我找一个足够把这双鞋装进去的袋子。]

　　佐助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垃圾袋，行么？]

　　[当然可以！]，鼬似乎挺满意这个答复，微笑着点了点头放下靴子。

　　[给你。]，佐助用滴着水的手递过一个大号黑色垃圾袋。

　　鼬直接接过袋子并不看佐助的脸，[我这就回宿舍去了，你一个人小心，觉得无聊就多叫鸣人来陪你好了。]

　　[你就这么中意他？]，佐助不禁疑惑起来。

　　[他是个地道的好孩子，和他在一起我觉得你很快活。]，鼬一边将靴子装进袋子一边无数意识地瞅一眼玄关的鞋柜。

　　[嘁，他可是全年级的吊车尾，当然是成绩。]，佐助故意用鄙夷地口气说。

　　[成绩又不代表全部。]，鼬欣欣然地回答他，装好靴子将袋子口扎了起来，看上去像一大堆十足的垃圾。

　　佐助脸颊莫名有些发烫，这时的哥哥和平时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却又无法表达，就是感觉上少了些该有的棱角。也可能是礼拜四半夜的事自己一时还无法释怀，和他单独近距离相处有些怵，总之此时佐助心里的感觉非常糟杂。

　　鼬将弄好的靴子重新放在地上，然后转上上楼去了，剩下佐助一个人呆在原处，碗碟还堆放在厨房的洗碗槽里，应该继续刷掉才是，只是身体不想动弹而已，思维与身体脱节了，莫名的这一会儿身体就不受思维控制了。

　　不多时，鼬背着提包下楼了。[这就回去了。]，匆匆瞥了弟弟一眼，便飞快穿上自己的网球鞋拎起地上的袋子就出门去了。

　　坐车回到学校的话，在这个时间宿舍肯定是无人的，自己所在的宿舍除了自己之外是没人准时呆在房间里睡觉的，可能全校也没有几个人还过着高中寄宿那样的生活吧，似乎上了大学就是大自由了，过去的有板有眼的生活可以统统抛之脑后。

　　早已过了下班高峰，电车上格外冷清，兴许地铁里会热闹些吧。毫无缘由的想法，但意识里地铁是向来都最拥挤的地方，比电车挤得多。不过车里冷清也可能是天气太冷没事的话人们都赖在床上懒得出来。得得，怎样都罢，何必计较这种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呢？鼬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靠玻璃的一面有窗帘，可以用来遮太阳或者挡风，这样的晚上理应拉上窗帘不过鼬却没有，只是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像发呆。

　　街上的灯光不知疲倦地照亮黑暗，从窗子里望去外面的景色像粘稠的油彩画，看不出任何形状只是一堆油彩的叠加，旧的油彩画很快被甩在后面，而前面是新的没有形状的油彩画，自己仿佛随着这辆车在不尽的油彩中遨游。

　　在病房里自己还是失礼了，但这一点小小的纠结怎么也比不上心中漾起的喜悦。卡卡西说喜欢自己，他说喜欢自己。以往任何人的表白都不曾带给自己如此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走在街上一罐蜂蜜从天而降落到自己头上，虽然气愤但身上嘴角上都挂着甜甜的蜜汁。不，不，这不恰当，没有丝毫的气愤。应该是在充满蜂蜜的游泳池里游泳，虽然有溺水的危险，但全身上下都粘这甜甜的蜂蜜，即使被淹没也是死于幸福。对，就是这感觉！

　　死于幸福。不坏啊，绝妙的死法！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禁挂上鼬的嘴角。比曾经自己一个人享受雪天带来的惬意还要快乐。奇妙的感觉！从未感受过的奇妙感觉!似乎先前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希望这辆畅游在各色油彩中的车不要停，就让自己一个人纵情沉醉在充满蜂蜜的世界里好了。

　　当然，这终究是不可能的。如果为此坐到终点站再折回学校怕是有些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