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98、小猫逝去化人形

　　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小猫在树枝中发出凄惨的叫声，可是因为突然的下雨，所有的人都着急归家，并没有人听到头顶上有只小猫的求救声，不一会儿路上便没有了行人。
　　而月桂也是下面着急回家的一个，那小猫似乎看到一个类似月桂的身影，便在上面更加凄厉地叫着，月桂似乎听到了小猫的叫声，便低头在四周寻找去。
　　“是小白吗？”
　　可是寻找了一番却又没有，月桂想着八成是自己听错了，便赶紧归家了，可是家中也没有小猫的踪迹，月桂知道小猫是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这是他们的默契，想着因为下雨，小猫可能晚点回来吧，便照常做着平日的活计，可是天已经很晚了，小猫还是没有归家，这时月桂真的有点慌了，便拿着伞出门寻找，嘴中一边叫着“小白”一边在小白可能出现的地段寻找。
　　可是她却不知道那小猫就在离她家不远的一棵树上。
　　而小猫也从一开始的急躁，慢慢似乎有些放弃了，便趴在了树枝上歇息，突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猫头鹰飞来，停在了离小猫不远的一个树枝上，那小猫突然被树枝的震动给惊醒，似乎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鸟类，便默默后退想躲到树叶的更深处，可是没想脚一打滑，便从树枝上掉了下去，可是脖子上却挂着绳子，小猫感觉到瞬间难以呼吸的感觉，脖子被绳子紧紧掐住，小猫越挣扎似乎那绳子便越紧……
　　那猫头鹰似乎也感觉到树叶深处的异状，便扑着翅膀飞走了。
　　第二日不知是哪个路人发现了已经死亡多时的小猫，小猫身上的绒毛已经湿透不知淋了多久的雨，找了小猫一夜的月桂也看到了，她几乎是发疯般的奔向那个小小的尸体，她紧紧抱着小猫回了家，到了家她才开始放声大哭，她难过的是，这小猫的命运似乎如她一般，从来都未曾伤害过他人，可是为何却总是被人肆意伤害与践踏，而这个小猫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仅仅因为它是一只白猫，月桂平日便叫他小白，如同月桂名字的来历，仅仅是因为她出生在一个月亮很圆的桂花开放的夜晚。
　　只是想再多又有何用，小猫说走就走了，走了便是再也回不来了，这世界上唯一可以陪她可以跟她说话的小生命再也没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因为疲惫月桂抱着小猫的尸体睡了过去，这时那个经常喝醉的老妖怪也知道了小猫的遭遇，昨日他又喝醉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小白发生了什么，待他走到月桂的房间处，看到月桂抱着小白的尸体，不知道怎么地，多年未曾触动的内心竟有一丝难过。
　　“你这小东西跟我也算有缘，我这老妖怪又不修仙又不害人，只是好人间这一壶好酒，便每日游荡在人间，人人皆见不着我，只有你能看见我，没事还来我这里讨点好吃的。”
　　那小猫的灵魂此时也在老妖身边打转。
　　“真是舍不得啊。”
　　“你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这长安城，舍不得月桂，舍不去就这么去了。”
　　那老妖怪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地，突然就说道。
　　“这样也好，修炼这么多年，于我又有何用，不如给些修为给你，化成人形，你愿在长安城游走便随意游走，你愿继续在月桂身边呆着便继续在月桂身边呆着，也是一桩美事。”
　　那小猫的魂魄还未回答，这老妖怪已经瞬间将体内100年的修为传输给了小猫的魂魄，那小猫顺便幻化成一个白衣男子，那老妖怪仔仔细细端详了小白许久，笑着说：“不错，不不错，我走了。”便提着酒壶笑着隐去不见了。
　　那小猫幻化成了一个白衣男子，就站在月桂身边，一开始似乎还不敢相信般，紧紧盯着月桂很久，月桂还抱着小猫已经僵硬的尸体在哭。小白试着伸手，还是小猫伸爪的样子，可是这不对，小白又将手缩回来，顺势张开嘴准备用舌头舔手指，可是突然发现是人类的手指并不是有着绒毛的猫爪，这样也不对，小白又赶紧把手放下。月桂还在哭，小白又看看自己与月桂的距离，原来他已经这么高了，是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身高了，他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在月桂怀里打滚了，如果他要拥抱月桂，甚至还要蹲下来，他试着自己蹲下，强忍住想要匍匐在地上的欲望，稳稳的蹲下，侧着头。
　　“别哭了，好吗？”
　　这声音却突然吓坏了月桂，月桂猛地抬起头找跟她说话的人是谁，小白看到月桂满脸的泪痕，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也有种难受的酸楚，他忍不住伸手拭去月桂脸上的泪痕，月桂竟然呆住了并没有躲，只是很疑惑为什么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突然让他不哭了，突然又去帮她擦泪，只是月桂内心却不排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甚至内心有一种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有一种很想依靠的感觉。
　　“小白尸体已经僵硬了，还是让它入土为安吧。”
　　“是吗？”
　　“小白的灵魂说不定也正在旁边看着你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他而已，所以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吧。”
　　月桂哭得更大声了。
　　“小白喜欢吃鱼，我去找钱去给他买一条鱼。”
　　月桂在床头的枕头下翻啊翻，终于翻出一个小瓦罐，在里面掏啊掏，掏出几枚铜板，她又将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出来，将小猫平放在衣服上，仔仔细细的将小猫包裹好，抱着。
　　“想必他是想被埋在一个好风景的地方吧，我要把他埋在慈恩寺的后山上吧，这钱我要去给他买一条鱼，一起埋了吧。”
　　小白的灵魂想，这么点钱又能买多少鱼，便说道：“我去给你买吧，你先陪会儿小猫吧。”
　　便拿着几枚铜板转身出去了，结果出去便摘了一片叶子，随手将那叶子变成一大尾鱼，提到月桂面前，月桂没多想，便抱着小猫向寺庙方向走去。
　　原来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是这么容易逝去，而且走了便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月桂不是第一次遭遇生死，她太明白生死的意思，所以她更难过，而她不知道的是，后面的男子便是那小猫的灵魂所化，他在后面看着月桂的背影，眼中满是关怀。
　　他或许想起了还是身为小猫之时的月桂给他带回的鱼碎骨，想起谁在月桂枕头旁的呼吸声，生前他和月桂似乎是同病相怜，所以一人一猫才产生了默契吧。
　　造化弄人，“月桂，我回来了，只是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