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74、为救牡丹逆圣意

　　冬日寒冷，牡丹仙子去往洛阳邙山的路上无比艰辛，牡丹仙子乘坐的马车行在雪道上，一深一浅缓缓向前。
　　“仙子，我们出长安了。”马车内的小仙轻轻跟牡丹仙子说道。
　　“是吗？”
　　牡丹仙子打开车窗帷幕，转身向后看去，长安城熟悉的街道越来越远，她已经来不及感叹。终于车辆前行，已经到了连人烟都少见的所在，马车正在通过一段狭长的峡谷，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停止的风雪却在峡谷处变得更加凌厉，风夹杂着雪冲着马车扑面而来，几乎把马车掀翻，冰雪打在人身上无比疼痛，在风雪中几乎看不见前方的任何事物。
　　“车动不了了，一步也动不了了。”在前面驾车的小花仙说道，“这风雪太大了，几乎没把这车掀翻，这改怎么办呀。”
　　牡丹仙子在车上却推算到，这异常似乎并不是天意却是人为，便下车来站到车前。
　　“还请现身吧，不知小仙曾于何时得罪了大仙，还请明示。”
　　就在牡丹仙子落音之时，风雪顿时止住，就在风雪越来越稀薄之时，前方一个女子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只见她一身白衣，甚至头发也是纯白且似乎闪着点点晶体的光芒，脸色也是白得吓人，她似乎能够用意念操控着风雪，将牡丹仙子一行人堵在了这峡谷之处。
　　“原来是雪神腾六仙子，不知道我又是何时曾得罪于仙子，却要将我赶尽杀绝？”
　　那腾六仙子却仍然满脸怒容。
　　“今日你便受死吧，我受你侮辱便已经难以忍耐，天界二皇子又因你之故独自去了天涯海角一人修行，这口气我可是不能忍。”
　　牡丹仙子细细想来，原来多年之前，她初列仙班，自是孤傲无比，而凡间因祈求祭祀不要有雪灾，那雪神腾六在凡界也颇为尊贵，可是在仙界两人相遇之时，所有人眼光都在牡丹仙子身上，甚至包括天界二皇子，所以二皇子眼光都在牡丹仙子身上，而那雪神腾六所有眼光又都在了二皇子身上。
　　那时候的牡丹仙子眼高于顶，普通仙子与她结交她都爱答不理，她想或许是那时候腾六也是欲与她结交仙子中的一个，或许那时候腾六便对她产生了怨恨。
　　而二皇子，却实实在在是她本人的缘故，牡丹仙子自修仙以来便打定了主意一直独身，绝不产生情爱纠葛，所以多有求爱之人在她这里受挫，可是二皇子却是其中格外殷勤的一个，以至于牡丹仙子后来有些厌烦。
　　“世人皆说我欲独身不过是拿腔拿调，待价而沽，等待着出价最高之人，可是世人都错了，这天下再也没有尊贵过你二皇子之人，可是我真的不会改变心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或许这情劫便是情劫，那二皇子或许就喜欢牡丹仙子吧，从那之后便一个人去了“天涯海角”，这渺无人烟之地独自修行，似乎想参透这世间的情爱与求不得吧。据说腾六曾去找过二皇子诉说自己的思念，可是二皇子却避而不见，或许就是因此腾六便恨上牡丹仙子。
　　牡丹仙子向腾六施礼：“若是多年前我曾得罪过腾六仙子，我现在说声抱歉，实在是我刚入仙班又被人捧得飘飘然，自以为是所以看不上其他仙子，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反思了许久。”
　　那腾六脸上的怒色似乎消散了一些，但是想到二皇子却又难以放下。
　　“那二皇子呢？”
　　“我只能说声抱歉，等二皇子想通的那一天他自然是会从‘天涯海角’处离开。”
　　腾六冷笑了一声。
　　“看来我腾六依然要等你牡丹仙子施舍，等待二皇子忘记你，可是那时候我依然没有机会，算了，既然我已经来了，牡丹仙子，受死吧。”
　　那腾六双手举起，口中似乎说着什么咒语，这分明是呼唤风雪的仪式，牡丹开于春暖花开之时，本来就害怕天寒地冻，那腾六因为恨着牡丹仙子，手上的力道又强了几分，牡丹仙子在腾六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见牡丹仙子身上的羽衣已经结冰，正在一块块脱落，却突然间有人挡在了前面将风雪之力向反方向打去，腾六有些招架不住倒在地上，腾六眼见前方究竟是谁。
　　“武攸绪？你与师傅仗着可以通天地阴阳，便常常来管不该你管的事情。”
　　武攸绪却回答道：“牡丹仙子本不至死，且牡丹仙子已经为她过去之事悔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你可知，情爱不似世间其他事情，你越是追赶的越紧便离开得越远，腾六仙子你可曾想过。”
　　腾六细细想来，曾经她在二皇子面前亦步亦趋，可是这样换来的不是二皇子的笑容，却似乎有些……厌烦，或许天地间唯有情爱不能努力，不爱便是不爱，那腾六知道自己打不过。
　　“好吧，今日我是打不过，就此别过。”
　　突然间腾六便消失了，而这里的风雪也瞬间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牡丹仙子看着武攸绪，不知道如何表达感谢。
　　“竟然趁我落难之时要置我于死地，武公子你又如何得知？”
　　武攸绪避过不谈，却说起其他事情。
　　“牡丹仙子，世人皆知你高洁孤傲，对此我也无比钦佩，只是俗世也有俗世的喜、怒、哀、乐，有时候高洁孤傲太过不免伤人，仙子若是去了邙山，还请仙子时时于俗世中行走行走。”
　　那牡丹仙子低头似乎有一丝惭愧。
　　“武公子，你的话我记住了，若是有缘，还请武公子来邙山欣赏牡丹花。”
　　“好。”
　　武攸绪站在峡口处看到牡丹仙子一行人马车朝着邙山之处走去，才转身离开，武攸绪回家，却见骆云英也在家中等待。
　　“你刚可是去干了一件大事，你就不怕？”
　　“我实在不忍。”
　　原来武后赶走牡丹仙子之后还不解恨，竟让礼部祭祀召唤雪神，势必要将牡丹仙子灭于道路中，武攸绪算得此事才去施救。
　　第二年，牡丹开放的时节，长安城果真一朵牡丹也无，可是听说在邙山，牡丹却开得漫山遍野，甚至一些平时甚少见的牡丹也开在寻常百姓人家街头巷尾，邙山家家户户自此极爱牡丹。
　　这日武攸绪在家中突然有人敲门，武攸绪武攸绪打开房门，却见一个花农模样的人，挑着花盆模样的物件，打开外面罩着的帷幕，却是极美的两盆牡丹。
　　“我是长安城外的花农，前不久有人让我来长安城时将这两盆牡丹带上送给公子，公子我送到了就要去赶市集了。”
　　武攸绪往花农背后看去，见到花农的花车之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的都是百花，而牡丹却只有这两盆，武攸绪收下花盆，轻轻嗅着，想起了远在邙山的牡丹仙子，脸上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看来，你在邙山过得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