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42、沈家老奴言旧事

　　“从你到沈家隐瞒身份做奴仆开始说起吧，你为何要隐藏在沈家，我知沈家众人绝对不是你所杀，可是你至少知道凶手的线索，不是么。”
　　“这么多年……”
　　那老奴又笑了，可是眼泪却又从脸上淌下，你已经分不清他是哭还是笑。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听你讲。”
　　顾临说完挥手示意下人端上一杯水，大有听这老奴讲至天荒地老的意思。
　　老奴缓缓喝下，开始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多年前那沈家尚未出生的儿子被选为国师，沈从新便开始遣散仆人，你们却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他遣散仆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因为此事而烦心离群索居，却是因为他听从了不知哪里来的一伙人的教唆，有了其他的计划，可是这一切才是悲剧的开始……”
　　那老奴或许是紧张，于是不停的喝水：
　　“多年之前，长安城东有一户人家，以药材生意为生，女方怀有身孕，而我则是家中的老仆，可是这一切却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夜里全部都变了，那日，来了一群蒙面之人，将两人残忍杀害，然后就将刚出生的孩子给带走了，那几日我刚好出远门购买药材，所以逃得此难，待我回家，只见得家中一片狼藉还有躺在地上的夫妇二人，孩子已经不知所踪，而地上只有用血画出的神秘记号，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神秘记号？”
　　那老奴将茶碗的水倒了一些在桌上，就着这水，用食指在桌上粗略的画了出来，虽不算细致，可是大概能看出这个记号的模样，这个记号，武攸绪想他应该是见过，在哪里？他在脑中疯狂额的搜索着，对！在圣女失踪的驿站，在那鬼寮，在那个废弃的摩尼教徒聚集地！似乎如失落的珍珠用线串连了一般，很多零落的故事好像有了起承转合有了章法，那些忽略的一切也开始在脑中渐渐清晰。
　　“后来你偶然间知道了孩子的地址。”
　　“是的，我后来不仅碰到了那个孩子，而且知道了那孩子暂住何处，只是那孩子却成了沈大人的独子，那孩子为何到了沈大人家中？再后来我偶然间知道沈家要买奴仆，我便装作又聋又哑接近沈大人，他当时遣散家中大量仆人，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他才用得放心。”
　　“其实是因为你对于沈大人的一举一动时时关注，那夜沈宅大火你也有耳闻，后又听说沈大人因为此事遣散众奴仆，于是你便打起来要进深宅为奴的主意，才开始装聋作哑，后来你又想去探视那防火的福子，可是那福子拒绝见任何人，所以你才作罢，而你在沈大人家这么久，定是有所发现。”
　　“我发现了长安最黑暗的一个秘密……，我发现了长安最可笑的一段往事，哈哈哈……”
　　那老奴笑得乐不可支，可是最后竟然笑得流出泪来。
　　“原来，那沈大人自从知道自己孩子被选为国师之后，竟然病急乱投医，找到□□作法，推算得我家小主人命运可以换得他孩子的命运，便盘算着将我家小主人抱走，可是他竟不知道那□□竟然直接将我家主人全部杀死。”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他而死。”
　　“他将那小主人的孩子抱回，便将那孩子交给乳母照顾，对外声称这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可是自己的孩子却偷偷关在内宅，从不曾见人，只等那孩子被抱走之时，自己的孩子才可以重获自由 ，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是这么多年，你为何从未想过告发这段隐情？”
　　“那是因为，一则我说出去又有谁相信，贸然说出我便是性命不保，我那旧主人的冤情便永远埋在了地下再不可能有人知道，二则……二则……”
　　可是还未及这老奴说完，他突然口吐鲜血浑身痉挛倒地而亡，武攸绪忙上前查看。
　　“竟然连监牢都能进来，这毒在水中……”
　　因为老奴的死亡，这一条线就这么戛然而止。
　　武攸绪来到钦天监，骆云英似乎了然于心般打开了藏书阁。
　　“看来武大人又有难以解答的迷惑。”
　　武攸绪便也不多话，在钦天监的藏书阁寻找起了所有记载□□的书籍，可是找来找去却又不得章法。
　　“这长安城真是藏龙卧虎，我竟不知道这长安城有这样一股势力，多年前他们就试图破坏国师继承用邪术偷天换日，后又用邪法幻化鬼寮引得长安众人醉生梦死并以此牟利，甚至连异教圣女他们也欲将之除之而后快，而福子以及沈大人，终究是没有逃过全家灭门的命运，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是何时聚集起的这一股势力？而朝中诸人竟无一人知晓此□□！”
　　骆云英笑着：“武公子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目前看来，这股势力最近似乎蠢蠢欲动要有大动作呢，不如看他们后招是什么再作打算如何？”
　　“可是这样，这期间仍会有人不停被杀，他们又何其无辜。”
　　“武公子真是悲天悯人，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就算着急又能如何呢。”
　　“不，我不能见无辜的人在眼前逝去，我明明可以阻止。”
　　武攸绪正埋头于藏书之中，他并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骆云英，赞许的眼光。
　　“那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武公子你既要查出这圣女之谜，刀山火海我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