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40、旧仆福子终现身

　　永徽二年，
　　京光禄大夫沈从新家中大火，
　　长安武候铺共十余人扑灭大火，
　　无伤亡。
　　“当年沈宅突发大火之时，李遇大人可是在的，据说熊熊大火照亮了半条街的夜空，那李遇大人当晚是在沈宅做客，据说李遇大人与沈大人发生了争吵，可是才刚刚争吵没多久，外面便发生了大火，李遇大人和沈从新大人这时忙出来救火，后来经查明，是沈大人屋内的旧仆因犯错，被沈大人赶出家门不忿，所以放火。”
　　骆云英刚说完，韦应雄也补充到。
　　“唐临大人也将当年的日志给我看过。那仆从名叫福子，是沈大人家中老仆，据说因为喝酒赌博偷了家中不少值钱物件去变卖，那沈大人念旧情多次劝说此人均不悔改，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将他赶出了家门，谁知就在李遇大人那晚做客之时，就放了火。”
　　“后来了呢？”
　　武攸绪问道。
　　“后来啊，这人当然是要吃牢饭了，只是你知道么？当晚他放火没有害到别人，却伤了自己，他可是半张脸都给烧得不成样子了，当时审案的大人，无论问什么他都不开口，只是一口认下了所有罪责，再后来他在牢里蹲了三年，出了牢便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李遇大人呢？”
　　“李遇大人经过当晚之后，也是一言不发，沈大人从那晚开始便深居简出，不仅与宫中官员，与李遇大人也断了联系，两人虽然是从同一处而来，可是两人却完完全全开始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当年同州发洪山，李遇大人开始自动请缨去救治洪水，干了不少好事，前段时间不久李遇大人才从同州外放回京，我们或者可以去会一会他。”
　　李遇或许才可以真正称为国之栋梁，自动请缨去同州治水，短短几年，治理关中湖水淤塞，引水入通灵陂，当地水患得到治理之后，李遇才调回京师任职，此次武攸绪找他的时机也刚好。
　　那李遇大人虽回京了，可是看样子是比同龄人要更黑更沧桑，却也有一种带着泥土气息的健康。李遇大人见到武攸绪一行，便给武攸绪施礼，武攸绪却一把拦住了李遇。
　　“李大人，我们来是想问问当年沈大人家中发火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遇看着武攸绪，脸上有极力隐藏的百感交集，也有回忆往昔的感叹，可是李遇却淡淡的回到：
　　“当年不过就如大家知道的那般。”
　　“可是李大人，据了解旧情的人说，李大人曾经与沈大人发生过争吵。”
　　“我们虽是旧友，可是朋友之间因各种原因吵架的也多。”
　　李遇似乎并不想说到旧事，武攸绪知道以李遇这种人的性格，若是他不想说，你便是用千万种方法也无法逼迫他。
　　“那我们便离开了，李遇大人，感谢你在同州为同州百姓所做的一切。”
　　李遇叹了口气。
　　“武公子，我想问你，如果你一个曾经的旧友曾经做了一件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你是告发此人还是选择沉默。”
　　“这……或许沉默是很多人会做出的选择。”
　　“是的，更有甚者有些人会选择逃避，当年我与沈大人一个私塾读圣贤书，一起约定来京赶考，后又同一年在京中任职，我们可以说是比兄弟更亲，后我们各自娶妻生子，孩子也说好要结为兄弟，可是后来因为那国师之事他性情大变……话尽于此，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那个放火被毁了半张脸的老奴吧，刚从同州回京，或许这些日子我主要是要好好休息，因常与湿气相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谢了。”
　　“那老仆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
　　“他从牢中出来便隐身于这长安城中，我常常接济此人，你按照这个位置去就可。”
　　武攸绪一行人离开，却看见李遇脸上有一种如释负重之感，有什么秘密他已经隐藏得够久了，他也知道这个秘密终有一天会被揭开，而武攸绪则极有可能是揭开这个秘密的人。
　　那李遇大人给的地址是长安胡肆一处的平民窟，那番邦来此，有混得好的自然也有混得差的，这胡肆自然也有平民窟，而这里鱼龙混杂，也成了隐藏身份一个极好的地方，那福子自从监牢出来便成了长安城一个无声无息的隐形人，躲在这胡肆也是极好的。
　　只是他住的地方似乎环境并不是很好，武攸绪一行人问了无数的人才在扭扭曲曲的巷子中找到了福子的住址，屋子很矮、内部很黑，武攸绪问旁边坐在门口正在晒太阳的人，福子去了哪里，那人也不抬头，懒洋洋的说道；
　　“这人从来脚不沾地，谁又晓得。”
　　突然此时一个人正朝屋内走来，一见到门口的三人，便转身就跑，韦应雄忙喊道：“追！”说完自己就追了上去，那人似乎行动不太方便，韦应雄轻轻松松便拿下了此人，武攸绪和骆云英忙上前，那人半边脸上缠着布料，但是从破旧的布料边缘可以看到这人脸上有被烧伤的痕迹，他就是那福子！
　　武攸绪突然想到前不久将沈遇贤背回家之人，不就是这个福子！
　　“不要再逃了！为何是你将沈大夫背回家？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这样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你在等什么！”
　　那人听出是武攸绪的声音，便转过头来，这时候武攸绪才看清他的半张脸，若不是那半张脸被毁，他应该会有个很好的容颜吧，他却对着武攸绪笑了。
　　“哈哈哈哈，看来有些事情终有见天日的那天，何为天道！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听到了么，这不是你们口中的天道！”
　　可是那福子话刚说完，却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一支针正中福子眉心，福子就这么倒下，韦应雄忙上前查看，福子开始口吐白沫，原来这针有毒，韦应雄往四周看了一下，根本看不出是谁射出了这支短针。
　　“这杀人手法又快又狠，又极为诡异，他看来是救不了了。”